坎贝尔也是心头一震。
他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却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当初他看出利奇将是比他更加激进的人物,没想到这家伙激进到这种地步,连刨坟掘墓都做得出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外面那些人?”
坎贝尔一指窗外,他想听听利奇的打算。
现在的他已经不敢猜测利奇能做出什么。
“当然是公开审判。这些叛国者将会为他们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只是他们,还有很多没有被找出来的叛国者也会被逮捕,然后接受审判。”
利奇冷冷地说道。
“那么定罪的标准呢?”
坎贝尔继续问道。
“在投降政府任职的将被判处死刑,没收所有财产。没有在投降政府任职,但和瓦雷丁帝国有生意来往的,只要平均月金额达到一万元以上就处以十年以上监禁,同样没收所有财产。不在政府任职、没有生意来往,但在被占领期间曾经为瓦雷丁人歌功颂德的人,处以五年以上徒刑。还有那些借用过瓦雷丁人的力量为非作歹的家伙,也要接受相应惩罚,从五年以上徒刑直至死刑。”
说到这里利奇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纸片:“还有这些和瓦雷丁人暗通款曲的
家伙,他们将会以间谍罪被秘密审判。“
坎贝尔和埃尔文又被震撼,他们知道利奇肯定会来一场大清洗,但他们显然低估清洗的范围。
利奇刚才所说的五种人里,第一种死有余辜,第四种也是罪有应得,第五种明显是铲除异己的藉口,唯独第二种和第三种值得玩味。
和瓦雷丁人做交易不意味亲瓦雷丁帝国,为瓦雷丁人歌功颂德也有可能是被逼的。
前者显然冲着裴内斯的商界豪门。商界豪门的背后往往有政界豪门的身影时隐时现,正因如此,人们总是说金钱背后隐藏的是权力。
至于后者显然是为了控制舆论。
有资格让瓦雷丁占领当局逼迫的肯定是各界名人,这些人影响力巨大,又是旧秩序的受益者;利奇想建立新秩序,这些人肯定会跳出来反对。
利奇的这两招够狠。
两个老头很清楚,换成他们的任何一个都不敢随意碰这两张巨网。前者早已和裴内斯各方势力牢牢缠在一起,盘根错节深深扎进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后者人数众多,影响力巨大,隐约代表社会精英阶层,是一个超巨型马蜂窝。
但是他们同样不会怀疑,利奇能把这两张巨网撕成粉碎。
俗话说,唯疯子和偏执狂才能成功。还有一句话,天才都不是正常人。这两句话用在利奇身上绝对合适。
坎贝尔和埃尔文都能肯定,如果有必要的话,利奇不会介意让市中心广场铺满人头,让格劳德河全都染成红色。
“为了让前面的人腾出位置,你也用不着这么狠吧?”
埃尔文讪讪地说道,这里的人以他的感触最深,毕竟他也是蒙斯托克旧日的顶级豪门之一。看到利奇举起屠刀,虽然知道这把刀不会砍在他的身上,却生起一丝狐悲之感。
“我可没你想得那么狭隘。”
利奇挥手,一股劲风过去将门关起,这才说道:“我出身于底层,所以我会为我以前熟悉的人多考虑一些。我打算在重建第二共和国的时候,尽可能地削弱豪门世家的影响力。”
“你想怎么做?”
埃尔文对这个话题很在意,因为涉及他和他的家族。
“古代有种惩罚制度称为『连坐』,因为太野蛮了,而且让无辜者为一个有罪者承担罪行有违公允,所以后来人们渐渐废除这种制度。但在我看来,用这招对付豪门世家非常合适。一个家族想要始终保持一定地位,必须尽可能让更多人进入政界;人越多,犯错误的机会也越多。有了『连坐』制度之后,一旦其中某个人被抓住错处,整个家族就一起打下去。而且地位越高的家族,盯着他们的人也会越多。”
利奇并不担心埃尔文无法接受这件事,因为这套作法显然会对政治圈有效。
“这对于豪门世家难道公允?哪个家族没有不肖子孙?因为一个人的过错把其他人都牵连进去,是不是太过分了?”
埃尔文非常不甘心,虽然他知道和他无关,只可能针对那些政界豪门。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有的人出身于豪门世家,有的人则出身于底层家庭,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我制造的不公平只不过抵消原来就存在的不公平。”
突然利奇一阵冷笑,“再说,那些不肖子孙的所作所为为家族带来利益时,那些豪门世家为什么不说有违公平?”
利奇的话让埃尔文瞠目结舌,他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
海格特连忙出来阻止,他不想让两个人为这个话题争吵:“还是说我们自己的事吧。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海格特横插一杠,总算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
“不得不承认,那个溜了的家伙非常擅长逃跑。他不但自己逃了,还带着裴内斯和前线的残余部队一起逃了。”
嘉利在一旁说道。
总指挥虽然是利奇,副总指挥是埃尔文,但真正总揽全局的是嘉利
。
此刻的蒙斯托克没有人比她更擅长规模庞大、人员分散、情况复杂的作战。
“有多少瓦雷丁人逃出去?”
坎贝尔问道,他、埃尔文和利奇战斗了整晚,等到援兵到来已是凌晨,之后他们就休息去了,根本来不及询问战况。
“具体数字仍旧在查证中,不过瓦雷丁人的损失不大,可能有两万到两万八千人正往南逃窜。”
嘉利没打算掩饰什么。这场行动从收回裴内斯这一点来说很成功的,但从消灭敌人力量来说却是失败的。
对于这一点,利奇、埃尔文和坎贝尔也很清楚。
虽然他们的实力很强,但人数太少,再加上打得束手束脚,唯恐把裴内斯搞成一片废墟,所以不可能给瓦雷丁守军造成太大伤亡。
要说收获最大的还是进攻骑士总部时的第一波攻击,可惜机会只有一次。
“正面防线呢?难道也没有太大斩获?”
埃尔文问道。裴内斯是因为进攻的人数人少,所以收获不大,但正面防线就不同,施泰因和伯尼贝利的人马加起来有七万,又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再没有收获就不对了。
“只斩获一帮杂牌,大多是原来属于中立国,后来投降联盟的军队。人数比情报部门给我们的数字要多,投降的就有三万五千人,还有一万是战死的。”
嘉利没表现出丝毫兴奋。昨天的对手实在太弱,别说和中线战场的联盟精锐部队相比,就算是蒙斯托克第一、第二阶段战役,他们所遭遇的敌人都比昨天晚上碰到的杂牌部队要坚忍和强悍得多。
“这也不错,至少整个北方被我们完整夺回。”
利奇只能往好处想。
蒙斯托克比较繁荣的省份都在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也集中在北方。北方能完好保留下来,对蒙斯托克的恢复大有好处。
与之相比,没将几万瓦雷丁人留在前线算不上什么遗憾。
“残余的瓦雷丁人还有这么多的话,我们通过空中投送过去的几支拦截部队恐怕挡不住他们。而且那个指挥官好像挺厉害,南逃的军队看起来非常分散,行动也不统一,但步调却很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