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红深深地点了点头。
“嗯……”
看到军红很满意,庾虎便对销售小姐做了个包起来的手势,小姐们大梦初醒一般殷勤起来,领班的黑制服姑娘双手接过他递上来的牡丹卡。
随后,庾虎拉着她的手,快乐得脚底生风,像鱼儿一般钻出商场,在繁华香港的密集人流中游来游去。
“我们坐叮当吧。”
庾虎这样建议说。
“行啊!哼,12万港元都花了,现在却要节省这点儿的士钱?”
军红笑了笑,由他去吧!
他们跳上一辆叮当作响的巴士,军红站不稳,身体随着车子转弯而摇晃,庾虎伸出一支手,揽住了军红细细的腰。两个人相视一笑。
此刻,军红注意到,巴士上的香港姑娘看见庾虎,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像是吃掉他一般。
唉唉,过去,她是北京某部队的文工团演员,庾明当时还是个战士,他们怎么就恋上了呢?当然,起初是因为美玉阿姨的介绍。美玉阿姨是蓟原钢铁公司销售部的人员,军红的爸爸当时负责部队的一项工程,需要采购钢材。在一张饭桌上,美玉看见的漂亮的军红,就提起庾虎,两个人到了炮兵学院相识,竟然就恋爱了。人啊,天南海北走到一起,就是缘分啊!
浴缸是白色大理石的,大的有点儿不可思议。雪白的毛巾上绣着丽苑的英文字头,毛巾旁边是一大束飞燕草,另有一瓶香槟和一只晶亮的高脚杯。
军红放好了热水,把自己埋了进去,好长时间她闭着眼睛,随波逐流。尽情体会贵夫人生活的分分秒秒。她生活在部队家属大院里,像是野草一样长大,虽然生活无拘无束地充满过不少欢乐,但是生活与这儿比也几近寒伧。现在,她要嫁了,总得有几天好日子过吧!
洗完了澡,军红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庾虎穿了睡衣睡裤趴在了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看见她出来竟一动不动,熟视无睹的样子。这只虎,怎么了?昨天晚上仅仅一夜,他那男人的雄风怎么就消失了呢?
军红虽然是未婚姑娘,但是在文工团管个地方,男女之间的关系是无法封闭的。她知道成熟的男人们看见她们这种美丽成熟女人都会所产生的那种遏制不住的冲动。由于排练舞蹈,男女演员常常穿上紧身衣练习动作,男女难免要有肢体的碰撞和接触。对此,团里是有规定的:男女可以恋爱,但不准做爱。可是,一些自控能力薄弱的少男少女常常情不自禁地犯了禁忌,偷吃禁果。而这种事一旦发生了一次,男人就会乐此不疲,一遍一遍地地要求,直到让女孩子怀了孕,隐瞒不住。双方同时落个被开除、辞退的后果,吃着后悔药走到温柔乡里去。
可是,这个庾虎,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晚上睡觉时间少,太困了?
她解开身上披挂的浴巾,开始往身上擦润肤霜,这是她洗澡后必做的功课,为的是保持皮肤的弹性。擦完了,她摸了摸头发,还
湿着;为了保持发型,她舍不得吹干。为了晾干头发,她依在床头坐了下来,顺便拿起了宾馆提供的香港旅游地图,等待头发干爽起来。
突然,她发现了庾虎手机的屏幕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原来,庾虎把手机关了铃声,调到闪光显示来电上了。
她好奇地往屏幕上一瞅,眼睛立刻被粘住了。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美貌女子的头像。
“她是谁?”
军红先是问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将手机拿在手里。
为了不打扰庾虎,她拿着手机又进了洗澡间。
“喂?”
“你好,我找庾虎。”
对方确实是一位女性。
“他有事,出去了。”
军红第一次撒了个谎,“你有什么事儿?我可以转达吗?”
“哦,我是他的同学。我在滨海樱花酒店工作。听说……他要结婚了?”
“是的。”
“我想问他结婚的日期,婚礼定了哪家酒店?到时候,我要去祝贺。”
“谢谢你……”
军红觉得心里涌了一股暖流,“这些事,还没最后定,等定了,我让他告诉你。”
“谢谢,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你只要告诉他这个电话,他就知道我了。再见!”
“再见。”
听说香港兰桂坊的小吃很出名,军红想来见识见识。于是,午睡起了床,庾虎就带领她走进了一个大型的餐饮会所,这里装修非常气派而且金碧辉煌,身边的红男绿女穿得讲究极了,这个圈子不是军红所熟悉的,她有点儿显得格格不入,不只是这儿的一切衬出了她衣衫的寒伧,就是她脱了牛仔装,露出华贵的内衣,在这种富贵逼人的地方也只可能显得土里土气。军红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见过,对大场面一点儿也不陌生。的确是这样,当过演员的人,确实见过在世面,即使从内地走到香港,她们也不显得土。
这个会所只有一个中餐厅,小而精巧,布置得很优雅,米色的桌布,洁白无暇的餐具,庾虎让军红先坐下,然后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