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丽丽温柔地抬起了头,用了一双深情的目光看着他;像是眼巴巴地等待他做出什么决定。
“从今天起,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英杰认真地说道。
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郑重地点起了头。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全国劳模的儿子了。我只是个*技术吃饭的研究员。”
“嗯,我也不再是大富豪的千金小姐了。我是个自食其力的专业教师。”
丽丽激动地接过了他的话。
“我们二人独立自主,成家过日子。好吗?”
“英杰,我们自力更生,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丽丽说完,扑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梦里想的,就是嫁这样一个好丈夫。
林工为李英杰出的主意。多多少少有点儿溲。
作为刚刚从国外回来的人,用护照替代户口本办理结婚登记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也不一定非要把自己的户口从家庭户口本上销掉。
销户口意味着什么?那是象征离开这个家庭,与这个家庭脱离关系。当然,如果李英杰与丽丽结婚,在新房子里办理新户口,销掉家里的户口也不是不行,但是也不必这样着急。这种事儿迟一天早一天都无所谓。林工之所以急着让李英杰办这件事,主要还是想考验李英杰的诚意。他想,那套秘密图纸是自己花钱弄来的,不能就这样轻易落到这个年轻人手里,他要想得到孙家信任,必须得做出点儿牺牲。这种牺牲包括刺激一下李金铸的神经,甚至不惜他们父子闹翻。
实际上,销掉户口的事儿了金铸并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忙外面的事儿,对于家里的事儿并不在意。倒是红叶看到儿子将户口销掉,与儿子大闹了一场,她骂李英杰是不孝之子,发誓要赶他出门,永远也别回来。
“唉!这是怎么说的……”
孙水侯听林工讲了事情的经过,觉得事情做得过份了些,唉声叹气地低下了头。
“水侯,你不早就盼望这一天嘛!”
夫人喜滋滋地拿了那册新领的结婚证书,开导他说,“你看,这大红的结婚证领到手了。你反倒愁了。”
“我没想到英杰会这样做啊。”
孙水侯摇晃着脑袋,“他注销户口,不等于和家里脱离关系了吗?这事儿要是摊在咱家,咱也受不了哇。”
“孙厂长,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李金铸,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计谋成功了的林工显得十分得意。他翘起了二郎腿,轻松地吸着烟,饮着茶,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啧儿啧儿”的品味儿声。
“嗯,你是说,通报他一声?”
孙水侯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好。
“你就是通报了,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
夫人摇晃着头说。
“他不领情,是他的素质问题。”
林工美美地呷了一口茶水,“……反正咱们的礼节到了。”
“那就……打?”
孙水侯看着电话机,只是在嘴里说着,脚步却是蚊丝不动。
“我来吧。”
夫人看到孙水侯为难的样子,一步抢上去,拿起了话筒,“喂,是李金铸家吗?请找李金铸,我们家的孙水侯与他讲话。”
说完,她把话筒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喂,李金铸吗?我是孙水侯。你好。”
“好什么好?”
听到孙水侯的声音,李金铸的心里像是点燃了一串爆竹,噼哩叭啦地炸开了,“你把我的儿子拐跑了,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好。告诉你孙水侯,少来这一套!”
“金铸啊,”
孙水侯倒是显得很有教养,“刚才丽丽打来电话,说他们俩已经登记了。你看,咱们都是儿女亲家了,能不能忘记前嫌,重新修好哇。”
“孩子们都在你跟前,你好过就行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金铸啊,别误会。丽丽现在也没有回家。他们俩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英杰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不能为他想一想?”
“我没有这个儿子!”
李金铸大声地喊着,“他为了自己享受,认贼作父。我凭什么为他着想?孙水侯,你干了这种缺德事儿,是要遭报应的!”
“什么,认贼作父?”
孙水侯听到这句话,心里可受不住了,“李金铸啊李金铸,你说的是什么话呀?亏你还是个全国劳模,你那个小心眼儿,都不如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我女儿怎么了?”
李金铸听孙水侯突然提到了英娣,一下了怔住了。
“你女儿给我当了大半年秘书了。你不知道吗?”
一气之下,孙水侯贸然泄露了与李英娣保持了许久的秘密。
“孙-水-侯!”
李金铸听到这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喷出了一团团火焰。他一字一句地追问道,“你再给我说一遍,英娣真得当了你的秘书?”
“这事儿人人皆知。我没有必要跟你撒谎。”
“胡闹!”
李金铸勃然大怒了。他摔掉了电话,转过身来质问妻子,“红叶,这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事儿啊?”
红叶轻轻地摇
起了头。
“红叶啊红叶,你这个当妈妈的怎么这么糊涂啊!”
李金铸痛心地说道,“你的宝贝女儿,跟着孙水侯当了大半年秘书了。你怎么就……”
“真的?”
红叶听到这儿,脸上大吃一惊;接着,身子突然一晃,一下子晕了过去。
夜晚的车间里,她穿了薄薄的衬衣,正在洗着脖子。
突然,电灯被关掉了。孙水侯猛然冲她扑了过来。
“孙师傅,你干什么呀?”
她惊叫着,反抗着……
黑暗中,脸盆儿“咔嚓”一声打翻在地,咣咣啷啷地发出了触地的余响。
“红叶,我不能失去你呀!”
孙水侯剧烈地喘息着,语无伦次地表白着……一双手却硬硬的、贪婪地伸进了她的裤腰带里……
几十年前的一幕,像一截痛苦的电影片段,又在她几近忘却的记忆里重新出现了。最后,那个令人感到耻辱的细节,犹如毒蜂的尖针往她的心上一扎,眩晕中的红叶“啊”的一声大叫,坐了起来。
“红叶,你……”
李金铸看见妻子的样子,有些害怕了。
“金铸,给我手机。”
李金铸连忙跑到客厅里,把自己的手机拿来,递到妻子手里。
红叶严肃着面孔,拨了一个电话:“喂,鑫宇宾馆吗?请找你们李秘书接电话。”
孙水侯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哗哗地响个不停。
正在接待客户的英娣听到接线员的转告,急急忙忙走进了屋子,几步窜到写字台前。
“英娣,是你吗?”
电话里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妈!”
英娣高兴地叫了起来,“你有事儿吗?我正接待客户呢。”
“英娣,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着孙水侯当了秘书?”
“这……”
英娣一听这话,立时慌了神,“妈,这……我是在宾馆,我就是……”
“别说了!你……”
妈妈在电话里发火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不知道你爸爸和孙水侯的关系吗?你跟人家当秘书,是拿刀子戳我们的心啊!”
“妈!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