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龙飞凤舞一点也不累,偶尔还会夹带私货说他已经不是处男了,一个劲的说男女做爱多么刺激云云,羡慕的我们这些人无时不露着饥渴的眼神,但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编的就是了。
我开始想起了上次庙会时,他后座上的那个女的,那是李春玉的女儿,但又怕问了他会熊我,只能作罢。
听的津津有味,我又怀疑的回想上次墙角偷听到王艺竹王阿姨和母亲说的那番话。
听完了王子秋的横飞唾沫,大家在草堆上晒太阳,太阳要落山时,大家才收拾了东西,拍拍屁股各自散了回家去。
这是我中学时期最后一次见到王子秋,之后就听说他和一个唱戏的女人跑南方闯荡去了……我慢条斯理地往家骑。
街上已有三三两两吃饭的人。
不等扎好车,母亲就从厨房出来,骂我傻,晌午也不知道回家。
她高挽着衣袖,胳膊白生生的,手上还沾着面粉。
一抹狭长的夕阳刺过门洞,投在母亲刚洗的头发上,泛起几朵金色浪花后,顺流而下。
我嗡嗡地说带有干粮,就去掀厨房门帘。
母亲哼了声,指指洗澡间,「一身鱼腥味儿,快洗去,恶心不恶心。」
洗把脸出来,进了厨房。
母亲在包饺子。
她问,「你钓的鱼呢?」
我说,「没钓着。」
母亲说,「鬼信你。」
我不再搭茬。
片刻,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柔柔地问,「真没钓着?」
我摊摊手,「那可不。」
母亲轻笑两声,「看来我这老女人是没口福喽。」
我没吭声,径直靠近母亲,拿起了一片饺子皮。
母亲挤了挤我,「哟,成精了。」
我说,「不你说的,要学着干活吗?」
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屋里弥漫着刺鼻的大葱味,我竟然还能如此平静,真是不可思议。
母亲教我如何摊皮儿、如何捏边儿,我自然听不进去。
她终于不耐烦了,让我一边呆着去。
我放下筷子,边洗手边说,「我钓鱼碰见王子秋了。」
「嗯?」
声音轻轻的,有些无所谓。
「那家伙说他不是处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像是故意而又随口的说了出来。
「他才多大,毛都没齐呢,你信他瞎掰?」
母亲话语有些冲冲的。
「烤鱼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我撇撇嘴,故意和母亲较劲。
「别烂嚼舌头根子,这种事情,随便说的能当真?」
母亲声音大,逝要盖过我一头。
我拉长了嗓音说,「我也没到处说啊,就是第一时间回来和妈你说了。」
「和妈说?你说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就是去听别人编故事,我看你是越来越野了,是不是妈管不住你了?」
母亲如连珠炮似的,意有所指,「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跟你说多少次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我就算想不也实现不了吗……」
母亲不再说话,像是没听见,手上却依旧行云流水。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母亲问,「不是没钓着鱼吗你?」
我说吃完了。
母亲没接茬,而是让我开灯。
这时锅里的水发出刺耳的嘶鸣,厨房里升腾起蒙蒙水雾。
我盯着母亲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脖颈,「妈,你最近没,没去猪场吧?」
我小心翼翼母亲却头都没抬,她这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
半晌,她放下筷子,俯身换了小火,又走到门口开了灯。
我倚着灶台,又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
母亲的声音有些不悦,「没事我去猪场干啥?」
我暗骂自己蠢驴,那鬼地方,谁会往那跑,我松了一口气,然后上了楼梯。
母亲似乎叫了声「林林」,又好像没有。
我不知道。
我已经跑到了楼上。
跃过高高的水泥台,听到了奶奶的说话声。
我坐在楼顶。
晚风徐徐,送来谁家的饭香。
我仰面躺了下去。
心里琢磨着,虽然母亲这边一直没事,但大姑那边我就不好说了。
母亲是文化人,文化人有个共同的特点是都爱面子,更何况母亲还是个体面的人,设想她与油头垢面的陆永平有什么瓜葛,那纯粹是无稽之谈。
但大姑就不同了,她是乡下人,还是离了婚的,身旁没个丈夫,也不怕那么多了。
唉,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