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散的回音和刺鼻的烟味。
房东离开的瞬间,如同得到了赦免的死囚一般,我长舒一口气,那冰凉而灼
热的空气闯进肺里,耳边嗡鸣不止,双腿微微颤抖着,手心也渗出了汗。
狼狈不堪的心跳,狂暴得很无情,像是心底的恶魔发出的,讽刺十足的赞扬。
我低头看了看那只粉色的棺木,被折成一团的女友正安睡其中,若是她看见
我这幅模样准要笑话我了……
来不及思考,咬定了苟且的信念,我奔出小区,带着死去的女友上了出粗车。
「小哥啊……你说你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那司机按下红色的计价
表,隔着铁闸门将眼里的戏谑甩了过来,「唉,跟哥说说呗,过来人,对吧?是
跟家里人闹翻了啊?给赶出来了?还有你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让你放后面
也不干,就跟个傻子似的抱着。」
大半夜的,这老哥也不知道是寂寞是闲的,一路上跟我闲扯个没完,随性放
浪的模样和我的沉默谨言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说这附近经常出人命,又是连环杀
人又是劫财劫色的,说的是神乎其神眉飞色舞,期间好几次双手脱把,挂挡给油
死命加速,更要命的是大半夜的也不关车门就任由寒风往里头灌。
只不过……杀人犯就在他后座坐着呢,受害者也是……若是这位老哥知道了,
他还能那般潇洒吗?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对了,一定是紧张过度,
过度……放轻松……
「嘭!!」忽地一声巨响,汽车像是磕碰到了什么不平整的地方,而我怀中
的大箱子也翻身落下,砸在驾驶位的靠背和栏杆上。
对于司机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颠簸,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如同地震一般令
我肝胆俱裂,更加要命的是,苏桃的箱子裂开口子,准确的说是拉链开了一道,
成年人的体重对于它来说还是太重了,崩裂开的链齿中间,苏桃纤细白嫩的手耷
拉了出来。
司机没有发觉,而我已经感觉到了额头上滑落的冰凉,我试图将她塞回去,
安抚那不安的尸骸,可是苏桃怎么也不肯进去,我的动作也愈发粗暴,她似乎是
知道了我要将他抛弃了似的,用这荒诞无力的做法恳求着我,随着愈发粗重的呼
吸,那裂口似乎愈发扩大,以至于苏桃的手臂都甩出来半拉。
一路忐忑颠簸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我急急忙甩了几张票子也懒得找零,拖
着苏桃就这么连滚带爬的往车下翻,地点是城郊的水库边,大半夜的能一路跑到
这里来也亏是司机先生没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