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知识字多了,赵宣索性让她直接读了奏折给自己听,大事他口述她执笔,小事就按套话回了。那段时间可是省了赵宣不少功夫,可以腾出时间做些其他事情。
只是再后来唐知大了,涨了心眼儿,再不愿做这免费的劳动力,赵宣倒也没再勉强。
如今又拾起这活儿,唐知只觉得满心欢喜。
赵宣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轻柔干脆的女声在耳边缓缓响起,那些枯燥乏味的古老文字也像悦耳的音符,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
赵宣拿起一本她朱笔批过的奏章,娟娟小字,一看就是女子手书。
即使本朝民风开放,可唐知的手书这种私密之物,他还是不愿落于他人之手。
赵宣道:“字体软软趴趴,毫无风骨。还给孤,吱吱批的孤可拿不出手。”
唐知落笔不停,反击道:“哼,那也是太子哥哥教的好。”
是了,唐知的这一手书法是赵宣手把手教的,临摹的字帖也是赵宣亲自一张张写好给她的。
赵宣要抢回剩下的半摞奏折,唐知才不会轻易给他,于是便成了两人抢着批阅奏折。
…….
半个时辰后,赵宣看着趴在奏折上流口水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任命的把她抱回书房后的内室。
相比于书房严肃单调的布置,后边的内室就好像一个精致的女儿家闺房。
每日更换的鲜花,柔软的罗帐,连床脚的小铃铛都是唐知喜欢的款式。
那些年,想求个安稳读书干正事的时间,可是费了赵宣不少心思。
赵宣轻轻地把唐知放在床上,小姑娘嘤咛了一声,惊醒了。
等唐知散开了眼里的氤氲,见是赵宣,便又放心软了身子。
赵宣给她掖了被角,冰凉的手指点了点她迷糊的小脸,柔声哄道:“睡吧,孤看着吱吱睡。”
唐知缩起脖子躲开男人的逗弄,嘟囔了一句,果然睡了过去。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唐知的脸上,赵宣听清了她刚才的那句。
“哥哥,知知没有骑马。”
……
直到唐知打起了小小的鼾声,赵宣才起身出了内室。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被唐知压皱了又流上了口水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