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老人一拉爱女杜冰,急声说:「冰儿,快,他们对掌了。」
话声未落,身形如电,一个起落,已至几人面前。黄袍老人一看,被疤面人掌力击退的瘦长人影,竟是心狠手辣的如幻道人,正待再看其余几人。
一声尖锐厉喝:「回风掌,还我徒儿的命来。」
厉喝声中,一道灰影,疾伸双臂,十指箕张,闪电抓向黄袍老人回风掌杜维雄的前胸。
回风掌杜维雄一声冷笑,跨步闪身,翻腕正待劈出。一声怒叱,人影闪动,疤面人的右手,已扣在一个白发盈额,面貌干削,一身灰衣老婆婆的脉门上。灰衣婆婆两只鸡眼一瞪,寒光暴射,厉声问:「腾龙剑客,你要怎样?」
疤面人仰天一阵狂笑.傲然说:「今夜有卫某在此,任何人不得猖狂。」
说着,右手轻轻一抖。蹬蹬蹬,灰衣婆婆,身形踉跄,一连退后数个大步。
红影一闪,风声飒然,一声暴喝:「卫振清,十八年后的今天,再尝尝我硃砂掌的厉害。」
疤面人心中一动,杀机陡起,一声狂笑,厉声说:「十八年后的今天,就是你朱大海的忌辰。」
说话之间,闪电转身,右臂一圈,运足十成功力,向着身后飞扑而来的红袍老人猛力劈出一掌。一声鬼嗥似的惊心惨叫,随着一道横飞的红影,直向五丈以外射去。
一声暴喝,一声怒吼,一个短小老叟,一个胖大和尚,两道如烟身影,疾向横飞的硃砂掌扑去。哗啦一声,硃砂掌的身体,已跌在一具腐棺上,只击得朽木四射,白骨横飞。短小老叟、胖大和尚,刚刚纵至棺旁。硃砂掌狂叫一声,倏然挺身跃起。哇,一口鲜血,疾射八尺,身形一晃,仰面又栽进棺里。
蓦地,一声尖锐惊叫,发自杜冰之口。众人转过一看,只见如幻道人,手持一柄锋利匕首,一声不响,已扑至疤面人的身后。疤面人一声狂笑,身形一闪,已至如幻背后,一声厉喝,出手如电,右掌已拍向对方的后脑。叭,一声淒厉惨叫,脑浆四射,骨盖横飞,平素心狠手辣的如幻道人,身形一个踉跄,仆身裁倒地上。
顿时,全场寂静,邪雀无声,几个黑道顶尖高手,俱都被疤面人这种绝快身手,出掌毙人的狠劲惊呆了。回风掌杜老英雄寿眉紧蹙,神色凝重,似乎对这位故友后人的出手之狠,嫉恶之甚,看得不禁暗暗惊心。白衫飘飘、横剑而立的杜冰姑娘,粉面微白,樱口轻张,芳心中觉得卫叔叔的这个儿子,丑得出奇,狠得吓人。
灰衣婆婆老脸苍白,浑身直抖,一双鸡眼怨毒地盯着疤面人,在她认为,这个昔年威震武林的人物,心肠之狠,较他们川中七煞尤有过之。四煞硃砂掌首先被疤面人震飞,六煞如幻道长接着被疤面人击毙。五煞,胖大和尚聋哑僧,浓眉竖立,环眼圆睁,手横日月铲,跃跃欲扑。三煞矮小老人五毒叟,面现狰狞、鼠须颤动,似乎正在衡量双方情势,不敢再妄自动手。
疤面人看了三人这种怯态,不禁傲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继而不屑地朗声说:「你们这些自诩有名的顶尖高手,有本事不怕死的尽管来,卫某无不奉陪,否则,还是尽快滚吧。」
一声虎吼,五煞聋哑僧疾舞手中日月铲,幻起如山光影,挟着呼呼风声,直向疤面人滚滚罩来。一声娇叱,寒芒暴涨,杜冰姑娘振腕挥剑,划起万点银星,势如狂风骤雨,直向聋哑僧迎去。一声怒喝:「贱婢找死。」
喝声中,三煞五毒叟身形如烟,双掌翻飞,横击杜冰姑娘。
回风掌纵声一笑,朗声说:「五毒叟,老夫来会你。」
回风掌的话声未落,一声惊心厉叫:「杜维雄,老娘与你拼了罢。」
厉叫声中,灰衣婆婆神情如狂,伸着两臂,十指箕张,向着杜老英雄左肋抓来。
这时,疤面人早已闪身进入聋哑僧的如山铲影中。冰姑娘疾舞长剑,尽展精华,勉力抵住五毒叟。灰衣婆婆,如疯如狂,厉叱连声,出手如电,挟着凌厉哧哧指风,尽捡老英雄死穴下手。老英雄白发苍苍,银髯飘飘,飞舞双袖,劲气激荡,竟与灰衣婆婆战了个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刹那间,这片久绝人迹的墓地上,寒光闪闪,人影纵横,劲气激荡,狂飙陡增,暴叱怒喝,此起彼落。蓦地,远处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飘风声。紧接着,两道灰影,捷愈闪电,势如飘风,直向这片乱坟飞驰而来。灰衣婆婆,厉叱声,精神大振,招式顿显凌厉。
一声清越龙吟,光芒大盛,接着是一声慑人心神的剑啸,疤面人已挥舞起锋利无匹的腾龙薄剑。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娇呼,杜冰姑娘右手弃剑,翻身栽倒地上。回风掌看了,心如刀割,立集毕生功力,连环劈出四掌,但,灰衣婆婆心存拚命,死缠不放,步步紧逼,老英雄竟在疏神之际,反被灰衣婆婆占去先机。五毒叟一声狂笑,揉身上步,飞起一腿,踢向杜冰姑娘的小腹。
疤面人一声暴喝:「老贼找死……」
喝声未毕,人到剑到,气贯剑身,光芒暴涨,直点五毒叟的前膝。五毒叟大吃一惊,嗥叫一声,闪身暴退,横飘三丈。疤面人一声厉喝:「老贼纳命来……」
来字尚未出口,身形已至近前,手中的软剑,迎空一挥,唰的一声,向着五毒叟连肩带臂闪电抽下。
五毒叟暴退身形,尚未立稳,一道耀眼光华,已至头上,只吓得嗥叫一声,魂飞天外。一声虎吼,聋哑僧飞扑面来,一抡手中的日月铲,幻起一片光影,挟着刺耳惊风,已扫至疤面人的后腰。疤面人冷冷一笑,劈向五毒叟的剑势不变,身形腾空跃起,右手软剑顺势一绕。剑光过处,五毒叟一声惨叫,皓首离肩而飞,鲜血喷射如注。
疤面人心急救人,杀机已起,身在空中,一式「天降寒龙」剑化一道刺目寒电,经天而降。喳,鹅卵粗的日月铲应声而断,耀眼光华,丝毫未停,继续下泻。聋哑僧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心慌手乱,张口发出一声令人悚然,入耳惊心的淒厉狂嗥。狂嗥未毕,银虹已至,鲜血飞溅,五脏齐出,聋哑僧由秃顶至腿间,立被劈为两片。
疤面人满身满脸,尽染血渍,身影一闪,已至冰姑娘身前。剑尖微触地面,轻轻一送,尽没土中。疤面人蹲下身来,定睛一看,只见杜冰双眸紧闭,全身微抖,人已昏迷不醒。疤面人毫无疗伤经验,心中慌乱,焦急万分,只知道运功右掌,按在巨阙穴上,这时早忘了杜冰是个女儿身。于是,立即功贯右臂,力透掌心,右掌急按杜冰的前胸。右掌触处,鼓鼓膨膨,丰满软酥,极富弹性。疤面人顿时大惊,立时想起,惊叫一声,暴退五尺。
杜老英雄心切爱女安危,激战之中,仍不时游目看顾,一见情形,立即大喝:「武林儿女,仗剑江湖,岂可尽拘世俗小节,麟儿不必犹疑,尽快给你冰妹疗伤。」
回风掌话声未落,已被灰衣婆婆一轮疾攻,逼退数步,于是,立即暴喝一声,双掌翻飞,疾抢先机。
疤面人不敢怠慢,再度运功右臂,力透掌心,右掌轻抚杜冰姑娘的两座玉峰之间,一股阳和热流,应手发出。杜冰姑娘翻身栽倒,是被五毒叟腥臭难闻的掌风薰昏了,只觉四肢乏力,无法立足,但她心里却依然清醒。疤面人初抚酥胸,令她心急如焚,继而想到疤面人的丑相狠劲,恨不得一掌将他击毙。如今,听到父亲的喝声,她沉默了。
她觉到疤面人的右掌,轻抚两乳之间,滚滚热流源源输入体内。心神一清,立即复原。她微睁秀目,看到一幅满面血渍,惨厉无比的奇丑面孔。秀目中,晶莹的泪珠,缓缓流至耳鬓。她觉得命运竟是如此之苦,注定了她要嫁给这个奇丑的疤面人,但她宁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也不愿要如此噁心的丈夫。
杜冰姑娘越想越气,恨得银牙几乎咬碎,于是,微一用力,翻身滚了开去。疤面人心头一震,不禁微微一愕。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人声暴喝,一股巨大无匹,势如山崩的狂飙,已至疤面人的身后。疤面人大吃一惊,伸臂抱起杜冰,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转首定睛一看,身后偷袭之人,竟是一个马脸白眉,三角眼,猴儿腮,一身黑布长衫的老人。黑衫老人身侧,尚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矮如冬瓜,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