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身武功。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中拿的,无一不是孙叔叔昔年之物。
抬头看看兰娟,心中不禁一阵酸楚,觉得两人有着同一命运,一对可怜人,一对没有见过父亲的人。因此,觉得两人之间,近多了,也亲密多了。他星目含泪,移步走至兰娟面前,轻轻唤了声「娟妹」。兰娟哇的一声,伏在天麟的身上哭了。
「麟师哥,我需要看看父亲,我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我又不愿违背妈妈的意思离开她,妈实在太可怜了。」
说着一顿,仰起泪痕斑斑的粉脸望着天麟,问:「麟师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卫天麟轻轻抚着兰娟的秀发,慼然颤声说:「娟妹,你自幼没见过父亲,我也从没见过父亲。这两个年头,我一直在紫盖峰上苦学武功……」
兰娟的眼睛一亮,未待天麟说完,倏然由椅上立了起来,两手握着天麟的手臂,兴奋地问:「我父亲就在紫盖峰上?你一直与我父亲住在一起?」
天麟的心被感动了,他深知一个没有见过父亲的孩子,是多么渴望看到他的父亲,这滋味他曾亲身体会过,一直到现在。于是,他对兰娟说:「是的,我一直跟孙叔叔学艺,住在一起……」
兰娟姑娘忽然神色忧戚地缓声问:「我父亲是否与银钗圣女住在一起?」
卫天麟听得全身一颤,大声问:「你说什么?」
兰娟被这突来的大声反问,吓了一跳,颤声说:「麟师哥,你怎么了,生气了?」
天麟忽觉失态,内心很是不安,但兰娟如此一问,确使他非常震惊,他将兰娟姑娘的娇躯,紧紧地搂在怀里。兰娟温柔地偎依着,虽然她被天麟强有力的两臂,箍得几乎窒息,但她并汉有挣扎。她觉得天麟这样做,就表示了他没有生气,他像她一样地热爱着。她是孤单的,除了妈妈,就是她自己,如今,她又找到了一个亲人,父亲的爱徒卫天麟。
卫天麟一直就是她喜欢的,在过去两年中,她一直想念着他。现在终于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想,他还会给她更幸福、更甜蜜的。卫天麟渐渐由思维中清醒过来,他发觉怀中正抱着温柔娴静的娟妹妹。他慌了,心跳得很厉害,他也听到娟妹妹的胸腔中传出的噗噗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愉悦感,充满了他的心田,他的两臂并没有松开,相反的,正逐渐地加劲。他看到娟妹妹的粉脸通红,黛眉轻蹙,一双晶莹大眼,轻轻合上了,长长的睫毛中,似乎含有一丝泪水。两片樱唇,微微张开,鲜红欲滴,丝丝如兰的气息,随着急促的呼吸,扑进天麟的鼻孔里。
卫天麟觉得有一种冲动,使他忍不住去吻娟妹妹那张宛如熟透樱桃的小嘴。他缓缓俯下头,轻轻吻了一下那两片红得可爱的樱唇,他觉得出娟妹妹的娇躯一颤,身体逐渐下坠。他又俯首去吻,一次,两次,并逐渐有力。他用力搂着兰娟,兰娟也用力抱着他。
卫天麟一直吻着那两片樱唇不放,这一刹那,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令他值得留恋的了,他愿永远如此拥抱,相互热吻,由朝至暮,由黑夜到天明。蓦然,呀然一声,隔室的房门响了。兰娟倏然睁开两眼,显得很慌急地轻声说:「妈回来了。」
卫天麟心情立显紧张,凝神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又出去了。
兰娟焦急地说:「麟师哥,妈见我不在,又出去找我了,我得赶快回去。」
说着,一双大眼,望着天麟,缓缓挣脱了他的两臂。
天麟若有所失地问:「娟妹,你什么时候再来?」
兰娟幽幽地说:「如果今天不走,我会再来看你,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说着,轻移莲步,向着房门走去。
天麟伸手握住兰娟的玉手,惶急地问:「你们要到哪里去?」
兰娟柔情地望着天麟,说:「妈说,要到终南山师祖铁面佛心南诏老尼处隐居起来,这一生她不愿再见任何人了。妈说,去时如师祖责备妈妈时,就叫我跪在地上大哭大闹,师祖必会开恩,饶恕妈妈以往的过错。」
天麟不解地问:「你妈妈犯了什么过错?」
兰娟轻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妈只警告我,不可在师祖面前谈起银钗圣女的事。」
说着,轻轻将房门拉开。
天麟兰娟同时一声惊啊,脸色骤然大变,身不由主地缓缓向后退去。两人做梦也没想到,珊珠女侠柳眉微扬,杏眼含威,粉面铁青地站在门口。珊珠女侠银牙紧咬,气得浑身直抖。兰娟姑娘泪如泉涌,颤声说:「妈,不要生气,娟儿只是问问父亲的近况,并没要求麟师哥带我去见父亲……」
珊珠女侠厉声说:「闭嘴,哪个要你来问。」
说着,两眼望着天麟,神色顿显黯然,泪水立即涌满了眼眶。
卫天麟知道这是说明真相的最佳时机,立即上前道:「师母,您来得正好,请您先不要生气,先坐下来,让我告诉您关于孙叔叔这些年的事情。」
珊珠女侠厉声说道:「哪个要知道他的事情,娟儿,我们走。」
说着,转身走去。
卫天麟心中一急,大声道:「师母,你误会孙叔叔了,孙叔叔这些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您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吗?」
「暗无天日?」
珊珠女侠和孙兰娟都惊呆了。
天麟沉痛地道:「请师母和师妹先坐下来,听我慢慢地说,孙叔叔并没有像你们想像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