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闻一声呼「天」声,宋大憨头重脚轻,立身不稳,仰身向地上倒去。苓姑娘一声娇呼,伸臂将憨哥扶住。蓝天丽凤似已看出疤面人在临去之时,眼射柔光,嘴含笑意,并无恶念对付宋大憨。于是,微上一步,提醒憨哥两句说:「俗语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临头,也不必怕,既然疤面人要你选择时地,你何时选好,主权在你自己,心急又有何用?」
宋大憨心情紊乱,两眼发直,只觉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蓝天丽凤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耳里。这时,静安寺外,一道宽大黑影,身形如烟,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直向前面大镇上电掣飞去。他频频回头,以防有人追踪,他要先李风蓝天丽凤等人回到店中。
这人,正是疤面人卫天麟。卫天麟一连杀了两个凶僧,又为地方除去两害,心中不禁一阵舒畅。天麟来至店中,伏身屋面一看,四下毫无动静,一翻身,仍由窗中进入房内。于是,换下衣衫面具,倒身床上,瞬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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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似觉有人走来,睁眼一看,满室阳光,天已大亮多时。天麟一跃下床,蓦闻室外传来李风的声音:「麟弟弟在内吗?」
天麟急应一声,伸手将门拉开。只见蓝天丽凤,仍着蓝衫儒巾,只是佩剑已除,脸上容光焕发,毫无一丝倦意,足见她内功精湛深厚。
天麟一拱手,笑声说:「风哥哥早。」
蓝天丽凤也拱手微笑说:「麟弟弟早。」
说着一顿,凤目向床上一瞟,不禁关切地问:「昨夜你和衣睡卧,并没脱衣就寝?」
卫天麟头一震,顿时提高警觉,于是,淡淡一笑,说:「昨夜旅途劳累,倒下便睡着了。」
蓝天丽凤仰面望着天麟,晶莹凤目中闪着柔和的光辉,轻声说:「麟弟弟,愈劳累愈应注意身体,万一着凉,谁来服侍你?」
一只凝脂玉手,轻轻抚在天麟的前额上,意在试试他的温度。
一丝暖流,直通天麟的小腹,他在蓝天丽凤的脸上,除了觉出万缕柔情外,再看不到昨夜手起剑落,铲断头飞的煞气,在她的眉宇间,再找不出对待子母梭等的棱棱威严。站在他面前的蓝天丽凤,虽着男装,但天麟内心却知她是女人,丝丝幽香,薰得他沉沉欲醉。
天麟的脸红了,头也缓缓地低了下去,神志也觉有些飘浮。蓝天丽凤的手,轻轻移开了,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天麟的两手。她的心跳、脸红,在她二十四个乾枯的春天里,她从没有过如此幸福的感觉。她一生有个慾念,她要领袖男人,她从不要向男人低头,她也不需要有个臭男人终生在她身边。
但遇到了这个麟弟弟,使她的信心崩溃了,以前的观念瓦解了,自昨夜起,她已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发现了人生还有另一面。她觉得权势无用,她需要的是爱情。这时,她内心蕴藏的热情,像决堤的江河,汹涌,氾滥,再也无法控制了。
她心里暗暗想着,把蓝凤帮这点基业交给他吧,即使他的武功平庸,但只要他永远在我身边。我要全心全意地协助,让他威震武林,让他与各大门派的掌门宗师,有同等祟高的地位。但,他会爱我吗?我比他大多少岁?看他最多二十,他会爱一个年岁比他大的女人?她心里焦急地安慰着自己,心说:「他会的。」
卫天麟两手被一双柔荑轻轻握着,心神飘荡,不能自己,这时蓦被呼声惊醒,一定神,急声问:「风哥哥,你说什么?」
蓝天丽凤的脸红了,立即现出了娇媚的女儿态,她再无法控制她的情感。于是,她有些激动地轻声问:「麟弟弟,你当真认为我是李风?」
天麟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蓝天丽凤缓缓坐在椅上,天麟也跟着坐在另一张椅上。一声轻叹,蓝天丽凤突然扯下头上方巾,一蓬秀发,倏然垂落两肩,令人看来倍增艳丽。天麟看得怦然心动,立即垂目低头,轻轻呼了一声「姊姊」。蓝天丽凤面含娇笑,眼射柔光,再也掩不住她内心的快慰。
她艳丽的脸上,闪着焕发的光彩,有如初放的百合,这一瞬间,她自觉她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虽然,她并没有得到什么,但她却已无法控制她内心的喜悦。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蓝天丽凤笑着问:「麟弟弟,你可听说江湖上有个蓝凤帮?」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又将其发束在那方儒巾内。
卫天麟缓埋抬起头来,说:「听说过,是目前势力最大的一个帮会。」
蓝天丽凤又笑着问:「你可知蓝凤帮的帮主是谁?」
卫天麟看了蓝天丽凤一眼,微微一笑,说:「帮主蓝天丽凤水如心,是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哀乐无定,喜怒无常的女人……」
蓝天丽凤粉脸一沉,嗔声说:「弟弟,这些话是谁说的?」
卫天麟毫不犹疑地说:「外间都这样说。」
蓝天丽凤琼鼻微哼一声,又问:「你看姊姊是一个哀乐无定、喜怒无常的女人吗?」
卫天麟故意一怔神,急说:「姊姊就是蓝天丽凤,小弟高兴极了。」
说着,立即起身,深深一揖到地。
蓝天丽凤愉快地笑了,方才脸上的不悦,顿时消失,凤目一亮,柔声问:「麟弟弟,今天因事必须急返大荆山总坛,你可愿随姊姊去总坛盘桓些时日?」
卫天麟略一沉思说:「姊姊,小弟还有一些琐事未完,过后定去大荆山拜访姊姊。」
蓝天丽凤又追问了一句,说:「你一定去?」
天麟正色说:「我怎好骗姊姊?」
蓝天丽凤满意地点点头,立在洁白似雪的项下取出一条项链,中间悬着一块玉珮,交给天麟说:「弟弟,大荆山警卫森严,桩卡密布,去时,可将此玉珮挂在胸前,帮众看了,自会飞报我知,我当列队欢迎你这位贵宾。」
卫天麟两手接过玉珮,立即说:「姊姊身为一帮之主,日理万机,小弟去时,只烦一个头目带路足矣,怎好劳动姊姊出外相迎。」
说着,细看手中玉珮,方形,纯白,点瑕皆无,当中精工雕出一只彩凤,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拿在手中,丝丝幽香,薰人欲醉,方玉之上,香温犹存。再看蓝天丽凤,双手托腮,一双凤目,清澈似水,正瞪在自己的脸上。卫天麟持着玉珮,神情有些激动地说:「姊姊,这是帮中贵重信物,小弟怎敢带在身上?」
蓝天丽凤一定神,笑着说:「这有什么不敢,就是总坛议事厅上的虎皮大椅,弟弟要想坐,姊姊照样可以给你。」
正在这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