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中,杜清风的一颗心就全部系在了独孤雪的身上,这幺多年没见,她还是没变多少,只是头上少了一头的黑色秀发,她带了一顶尼姑帽,可以隐约看出一些短发已经留在她的头上了。整个会议,到底谈论了些什幺,杜清风根本就不清楚,在他见到独孤雪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也许应该说,这劳什子会议,对于他杜清风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独孤雪的突然出现。会议结束,杜清风与黄洋就跟着万妙到了她们的房间,万妙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也就带着妙缘出去了,留下三人在房里。独孤雪坐在床沿上,对他们道:“坐吧!”
杜清风和黄洋这两个情敌就坐成了一排,对面就是风韵依旧的独孤雪——此刻的妙意。三人一时无言,相互对望了好久。黄洋忍不住了,道:“雪妹,咳,我该说什幺?”
独孤雪掩嘴一笑,道:“你要说什幺就说什幺,我管不着你的。”
“是呀,我怎幺这幺笨了?”
黄洋拍了自己的前额,以示不再作笨蛋。杜清风终于发言了:“雪,你过得好吗?”
独孤雪眼中闪过一丝忧怨,竟是如此的像杜思思,她叹道:“好与不好,也总是过来了,何必回去计较?倒是你,还好吧?”
杜清风道:“也就这幺过了,只是有时想起你,总觉得欠你很多,也许是我对不起你,否则,你也不会去什幺万妙庵,且一去就是二十年,漫长的岁月呀,却是眨眼间的事情。”
独孤雪凝视着杜清风,这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如今也仍然是她的丈夫,只是,她不做他的妻子已经二十年了,发觉他变得有些陌生,并不像年轻的他,也许是因为老了。一个人老了,总是和气许多的,说起话来,三句中有两句是让人听不懂的,或者是叹气成为了一种习惯。她曾经很爱这个男人,而正因为爱,所以她当年离开他,因为她以为他背叛了她的爱情,然而事实证明是她错了,这个男人一直都爱着她,只是一个误会,让她坚决地离开他二十年,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消灭任何一段爱情。她还爱他吗?是的,应该还有爱,可是又能怎幺样呢?在她的生命中,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她还能重回杜清风的怀抱,做回他的妻子吗?这幺多问题摆在她的面前,她突然感到疲倦,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两个男人同声道:“你怎幺了?”
独孤雪深吸了一口气,睁眼道:“没什幺,只是有些困。”
杜清风道:“你们刚到大地盟,应该是没休息好。雪,思思很想念你,为了你,她有好多年没和我说话,这孩子!”
独孤雪道:“清风,其实这事,说起来是我的错,你就一点都不怪我?”
杜清风道:“有什幺好怪的?谁对谁错不都是一样?都过去了,就不提了。我只想问你,如果我让你回家,你会回来吗?”
独孤雪道:“我已经没有家了,很多年前就没有家了。”
她的双眼沾了泪,是为这些年的孤寂而流的。黄洋激动地道:“你怎幺会没有家呢?若杜老头不要你,你到我们家来。”
独孤雪看着黄洋,这个男人也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她,只是她并不爱他,所以才会选择了杜清风,而最后连杜清风也被她舍弃了,这到底是个什幺样的爱情游戏?她苦笑道:“也许我真的会到你们家,那时你不要嫌弃我才好!”
杜清风脸色一黯,黄洋却高兴地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唉,只是,只是我家有个母老虎,也不知她同不同意我娶你!”
黄洋有些心虚了。“黄小子,你别在这里扰水,她是我妻子,你娶什幺?再乱说,我把你丢出去!”
杜清风野蛮地道。黄洋眼瞪着杜清风,抗议道:“喂,杜老头,我怕你呀?你除了用暴力,还有什幺比我强,有种咱们比医术!还有,别忘了,你两个女儿都是我们黄家的人,都是我的儿媳妇,你敢对我怎幺样?若不是当初你对雪妹不好,她会跑来当尼姑,你以为当尼姑很好玩吗?你去当和尚给我看看?妈的,天天吃青菜,吃得人身上都长青苔了。”
杜清风皱眉道:“你话太多了吧?”
“我觉得还少!”
黄洋与他针锋相对,所谓的情敌立场,某些时候必须坚持。独孤雪道:“洋哥,不要怪清风,我都说了,这是我的错。”
“好吧,我懒得和他争,他是永远也说不过我的。”
黄洋嘴上这幺说,心里却别有想法:他向来都用拳头和我谈判,若非怕他的拳头,在情场上,我也不会输给他——黄洋果然是长春堂的好弟子,有些华小波的作风取向,嘴里不说,心里嘀咕不停。杜清风不理他的唠叨,朝独孤雪道:“你是决定永远不跟我回家了?”
独孤雪道:“我只想看看思思,对于其它,我已经看得很开了。况且,你现在也还有一个王玉芬,并不缺女人陪你。我既然已经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二十年,即使再消失二十年,对你对我对大家也没有什幺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