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们,当真是一群天之骄女,居然在咸阳城内比拼骑术,沿路逢车过车,遇骑过骑,一个个骄傲刁蛮的不可一世,就好似一群云端上的小凤凰般,既是高贵不凡,又兴奋爱闹,极能挑衅惹事,无时无刻不展现着让人为之迷醉的青春与活力。
然而此刻的她们,却再无当初的骄傲与活力,俏脸上唯有憔悴与惊惶的神色,更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色,身上的武士服虽是材质名贵,式样华丽,然而在女儿家的私密之地,如酥胸雪腿等处,却被刻意扯出了许多破洞,即使在千步之外,以他的目力,亦隐隐能看到几名少女的隐秘之处,除羞耻淫靡外,竟又展现出一种不同以往的魅惑与媚荡,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想要将她们按倒在地,就这样在两军阵前,在无数人的注目中将她们恣意蹂躏践踏的冲动。
刹那间,他只感到如被雷击,如若不是他为将数载,心态早已沉稳许多,只怕下意识间,便要将“女儿兵团”四个字喊出口来。
这群少女皆是出身咸阳的权贵之家,背后势力颇为庞大,更极受家人宠爱,甚至自称“外王庭”,当真是一群天之骄女,弄得咸阳城里人见人怕,比许多大臣宿将都要出名。他管中邪怎也不敢想象,仲孙玄华竟有这样的本事,将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擒至此处。
若这一切是真,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不可能!
下意识的,他已然排除了这个荒谬的可能,用力抹了把眼睛,再度凝神看向远方的少女,试图找出齐人“伪饰”的破绽。
然而这些青春美丽,而又活力十足的面容,却让他那么的熟悉,就在此刻,只见联军阵中又驰出一名身穿黄白色夹杂武士服的少女,面容娇美出众,肤色雪白晶莹,腰身纤细美好,更有着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胸脯胀鼓丰腴,极是诱人,活色生香,简直就是一名拥有魔鬼身材的美丽天使。
仿佛看到了管中邪的目光,忽然间,少女亦仰起头来,凄然望向城墙上的他,一瞬间,她那对色泽黯淡的美眸中,竟射出了充满希望与期盼的明亮光彩,仿佛在盼望着他前来援救自己一般。
眼见此景,管中邪只感到一股血液直冲脑海,看着那无比熟悉的身影,那无比熟悉的眼神,一瞬间,他已然排除掉了一切怀疑,痛苦地闭起了双眼,双拳攥得死紧,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嘶声道:“赢——盈!”
这一刻,他竟生出如坠冰窖的感觉——若非咸阳已经陷落,这群天之骄女,甚至包括自己的妻子又怎可能沦入敌手,更被敌人任意摆弄,送到两军阵前如此羞辱?
大秦完了!仲孙玄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蕞城,奇迹般的攻陷了咸阳,他管中邪简直就是一个被人玩弄于掌中的傻子!率着大军白白被牵制在这里,竟连妻儿都护不住……
这一刻,他的心中既是沮丧懊悔,又是痛苦自责,忽然间,他只感到胸口一阵抽痛,看着远处神色凄然的赢盈,喉间一甜,雄躯猛的一晃,竟差点喷出血来。
就在此刻,忽然间,只听联军阵营中号角声再响,仿佛是收到了什么讯息般,就在号角鸣响的瞬间,这群少女竟策动起身下的马匹,拼命向蕞城的方向奔来,随着马匹的跑动颠簸,只见她们的上衣亦在风中吹拂飘动,竟崭露出十余双白嫩茁挺的嫩乳来,不断的抖动抛摇,幻化出大片诱人的乳浪,再加上她们惊惶的美丽容颜,仅是远远看去,便足以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欲火,恨不得马上将她们抱在怀里,又或压在身下,恣意蹂躏玩弄。
就在此刻,忽听联军阵中传出一声高喝:“玄帅有命,三军将士有自负勇力者,皆可出阵,凡有擒获秦女者,便以之赐其为奴!”下一刻,联军阵中已响起接连的嘲讽和嗤笑声,当即便有数十名骑将疾驰出阵,策马扬鞭,狞笑着向前方的少女们追去。
与此同时,管中邪则是紧咬钢牙,双目血红,心中已咬牙切齿的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把仲孙玄华的先人咒骂了无数遍,须知在两军阵前凌辱敌国女子以激怒敌军,此举在春秋时便有,但若非死敌之国,如吴越之间、又或私仇极深,如伍子胥之于楚国,极少有人会不留余地的使用此计,更不必说是针对贵族女子,方才他还庆幸联军终给自己留了颜面,没把赢盈也弄成那幅淫靡的装扮,然而此刻,看着咬紧牙关,拼命逃向自己的赢盈,他只感到心头一阵冰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被敌人剥光衣服,就在两军阵前,无数兵士的瞩目中被凌辱的惨状……
这根本就是要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践踏他管中邪的脸面!若是他无所作为,只怕今日之后,即便他管中邪能侥幸不死,也要以另一种方式“名扬天下”,再难做人了。
何况他毫不怀疑,等这些少女逃到城下时,她们的身份便会曝光,届时人人皆知咸阳已陷,大秦已亡,更眼见自己的主将畏战怕死,甚至对妻子坐视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敌军凌辱奸淫,至时,只怕联军都不用攻城,只需坐待几日,便能看到蕞城守军士气大落,自动崩溃了。
思及此处,管中邪的心中再无法忍耐分毫,碍于赢盈的颜面,竟是一个侍卫都没带,抓起自己惯用的大弓,孤身快步下城而去,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心中想着的唯有救下赢盈,哪怕因此而落入陷阱,最终落到兵败身亡,他也已不在乎了。
与此同时,逃亡中的“女儿兵团”的少女们,所面对的情势却已极为窘迫,眼见身后的追兵赶来,显然欲在这里凌辱她们,她们皆是心惊胆战
,情急之下,纷纷拉起马缰,使出当初在咸阳城里的手段,娇叱连连,竭力催动坐骑飞奔,一时间竟也颇有几分军队的气势,拼命向着蕞城逃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她们终于不可避免的与城上秦兵的视线碰在一起,看着城上有所同情怜悯,但更多的是兽性色欲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这身暴露淫荡的装束,下意识间,她们的脸上已浮现出无比羞耻的神色,纷纷羞愧的低下头去,双手下意识的抱向胸前,想要遮住自己的羞处,然而这样一来,她们便没有手去控马,不可避免的速度大减,更有两名少女一时不慎,竟直接坠落马下,被同伴抛在身后。
看着同伴们羞愧窘迫,恨不能死的模样,被抛在最后的赢盈,美目中不由射出一丝既似同情,又似内疚的复杂目光,她眼下虽是衣着完整,然而却也心知,若被抓住,只怕下场比同伴还惨,不想这时,只见一个面带刀疤的丑男,竟已策马向她直追而来,她心下一凛,已然下意识的竭力催马,连续超过几名同伴,加速向蕞城逃去。
当初她虽下嫁管中邪,但对方乃是统军大将,多数时间不在咸阳,对她也颇为放纵宠爱,故而她仍是多与当年的闺友玩在一起,生活比之出嫁前亦变化不大。
然而伊阙战后,拜仲孙玄华的大屠杀所赐,秦人几乎家家丧亲戴孝,再无人有心娱乐消遣,女儿兵团的活动亦暂时消停下来,此后咸阳形势紧张,更无人有闲心与她一起玩闹,她的生活一时竟颇为无聊。
正巧四天前,吕娘蓉竟邀她前往项府做客,更托她邀约一些闺友,言道要一同出城游猎,她们这些“女儿兵团”的少女多是秦人,平日与身为吕不韦之女的吕娘蓉往来颇少,她本欲拒绝,但终是无聊的太久,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略想了一下,便以吕娘蓉的夫君项少龙是管中邪的主将为由,无视两位兄长的反对,兴致勃勃的应约前去,却不料进了项府后,刚饮了杯水,便糊里糊涂的昏了过去,待到醒来时,竟已被送出了咸阳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联军营中……
想到此节,她不由芳心暗恨,既后悔自己的轻率无备,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