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来了……就是不肯让她静悄悄的在这医馆中消失。
送走了不速之客,凌格对著仍然敞开著房门直挺挺的站著。任呼啸的寒风肆无忌惮的闯入自己的香闺之内。
因为此时,不会有什麽东西比她的心更冷。
“不进来麽?”抱著双臂,女人的身子向门边一靠。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却是盯著地面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再抬起头,却正对上印无忧那张霾的俊颜。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目光矍铄。捕捉她每一秒都在加快的呼吸,让她的故作冷静无所遁形。
“真不容易,还知道我站在门外冻得慌,肯请我进来坐。”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儿配合著印无忧的冷笑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显得十分骇人。
凌格默默的转身,在桌边轻轻的坐下,挑著烛蕊点燃了火光。
熟练的动作,淡漠的表情,超脱的就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什麽事也都不会发生一样。
而印无忧,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样。尤其是今天,最、为、讨、厌!
屋里顿时笼罩在淡黄色的光晕下,一片温暖祥和。和随後跟来的男人脸色十分不搭。
“这麽晚了,有事?”
“光”的一声,凌格的话还没问完印无忧就将手中一直捧著的东西狠命的往桌上一贯。自己则爱答不理的在椅子上坐下,黑著脸一副被得罪的少爷样。
印无忧放下的是一个瓷盅,凌格没有问。而是自己掀开了盖子,凑到跟前一闻,清新的药香和炖的酥烂的**味儿就扑鼻而来。
“这……”接下来的话凌格没有说,心下却已了然。
这些都是活血通络的药材,在冬天驱寒的补品。看样子已经炖了很久,不然印无忧不会忙到半夜才送过来。
“喝了吧。”印无忧没好气儿的睨了她一眼,“今天我抓你的手,觉得你的手好冷。啧……女人是用来暖被窝的,这麽冷怎麽行?”
听到对方不正经的话,凌格手一抖,瓷质的盖子径直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我……”看著一地的碎片,她本能的想伸手去捡。却被印无忧发狠一般一把将她整个人扯在怀里紧紧抱住。
“你有毛病啊!用手捡!嫌你身上练武留下来的伤疤不够多是不是!!”桃花眼里盈满了怒气,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发这麽大的火。
“抱歉……”坐在他有力的大腿上,凌格第一次觉得不安。她试著挣扎想要脱离印无忧的怀抱,熟知今天的他力气似乎变得特别大。将她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抱什麽歉?”温热的大掌不客气的扣住女人的下巴,逼著她直视自己的双眼,“还是说你打算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
“印无忧,”凌格克制著自己内心不断翻滚的悸动,努力维系著自己脸上最後的一点冰冷。
他热情的就像火一样,虽然屡战屡败,却越挫越勇。那副架势,分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
但她必须抗拒!在这样下去的话,她早晚会被他融化,而忘记了父亲的仇恨和自己的使命。
“我们好聚好散吧。”僵硬著自己的身体,不对他作出任何会让他误会的反应。凌格冷著声音,轻轻地说。
这句话对於印无忧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格格?”像是被一直以来自己所坚信不疑的东西背叛了一样,那双桃花眼里的悲伤与哀怨溢於言表。
男人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脸,用鼻尖抵住她的,怀著最後一丝希望颤声问,“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印无忧……”凌格漠然的回视著他。
“你不要这样幼稚。”
薄情的话像是尖利的匕首在印无忧的口,刚才稍微燃起的一点男子气魄的男人此时却无助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孤独而瑟缩。
他猛地印上凌格的嘴唇,不顾一切的吮吻。想要表达自己想占有她的决心。他的吻是霸道的,细碎的,却在凌格的毫无回应之下变得一相情愿的可笑。
凌格只是看著他,任他用长舌顶开自己的牙齿,将属於他的气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这种看,就像是一个母亲在无声的谴责著自己的孩童,看他还能胡闹多久。
“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别人……”一双大掌慌乱的抚著女人的背脊,渴求一个肯定的回应。
“你打我,你骂我!你忽视我!但是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印无忧扯开凌格的腰带想要进一步的探索身下的女人,却被凌格狠狠的推开。
“够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凌格站起身来,任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凄楚的望著自己。
“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你要娶妻,我也会嫁人。”
“不会的!!”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一样,印无忧跳起来大吼。
“你明知道我爱你!你明知道的!”
“师傅,我不爱你。”终於将违心的话说出了口,凌格刻意加上疏离的称呼提醒两人之间的关系仅限於此。
“为什麽这麽狠……你为什麽对我这麽残忍……为什麽你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印无忧冲过来从背後一把抱住凌格。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她的发间,化作一潭死水。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想像著自己父亲死前的凄惨的情景,凌格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回不了头了,七叔。</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