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没当回事,琢磨着许是有人贪污银子,如今想来,乾元帝布局了十年,也够老谋深算的。
“原本我不屑去关外同戍边多年的宁远侯争这份功劳,也拒绝姑父的建议,可是今儿……”顾天泽眸色闪过锋芒,“让他得了这份功劳不是不行,而是会养把他的野心养大了。姑父教过我,既然决意同人为敌,就要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对敌人怜悯同情是最愚蠢的。”
顾天泽敛去锋芒,王芷瑶从他眼中看出深情,珍惜,顾天泽是骄傲的,他不愿意同人争功,也不愿意去夺他人之功,但为了她,他愿意做一把小人。
“我不是一个人了。”
顾天泽抱了抱王芷瑶,不见任何勉强,“有你,有岳父,有外公。”
顾家不需要他守护,他的想法同定国公截然不同。以前他想让定国公明白定国公所采用的隐忍不适合性格独特的乾元帝,现在已经放弃了,也许定国公为人处事才是为顾家好。
“即便我做了统帅。一样的激战,我也会比宁远侯打得精彩。战果会更大。”
“我相信你!”
苗疆就是例子,没有顾天泽即便有苗疆各部的臣服,苗疆修养一段日子必然会继续同国朝为敌,顾天泽坑杀了苗疆精锐,把苗疆多年传下来的用毒宝典全烧了,苗疆善于用毒的尊者也尽数斩杀。
没有毒,苗疆人就像是拔了牙的纸老虎,不足为惧。
同时又因为打通了黄金通道。使得国朝对西南诸国影响力与日俱增,将来是吞并,还是成为他们的宗主国都在国朝的一念之间。
关外因顾天泽取代宁远侯,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王芷瑶蹭了蹭顾天泽的胸口,“我真的很期待,不遭人妒忌的是庸才,不过三少,你一定要小心,最锋利的利箭往往是从背后射过来的。”
“我会记得。”
顾天泽慢慢的合眼,有一个无论怎样都会相信他。支持他的人真好。
他不用再向定国公解释,他不是凭着帝宠占据别人的战功,骄横跋扈的抢夺旁人的战果。
每一次同定国公的争执。他都很累,也越发的心灰意冷,有时也会想是不是他错了?
定国公对顾天泽取代的将领一副心痛,愧疚,没有教育好儿子的模样让顾天泽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他不存在的话,父亲就不会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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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乾元帝看够热闹,正在御书房中盯着关外的地图,怀恩公公一脸无奈的走进来。“陛下。”
“何事?”
乾元帝半晌没听见动静,从地图上移开眼儿。眼底已现冷意,“他在外面?”
怀恩公公低头不语。
“让他滚!为子请罪的话。朕不想听。”
乾元帝直接将御案上的茶盏扔到御书房门口,声音洪亮得能让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揍人的不是阿泽!谨之是天官,是朕的重臣,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子都能碰的?朕把他送去锦衣卫,是为他好,宁远侯对朕都感激涕零,阿泽何错之有?”
定国公担心跪在御书房门口,低头道:“陛下,宁远侯劳苦功高,臣教子不严寒了戍边将士的心,您……您不明白,戍边是很苦,他们都是国朝的英雄。”
“为国朝戍边,朕按照军功给予封赏,朕没有克扣粮饷,更没亏待戍边的将士。”
“……”
定国公说不出乾元帝亏待将士的话。
双方正在僵持着,顾皇后得了消息赶到御书房。
在后宫中,唯有中宫皇后可以走进御书房,其余后妃只能偷偷的给在御书房的乾元帝送点补品,提醒一下乾元帝,她们很想侍奉帝王。
“陛下。”
“是皇后?”
“臣妾求见陛下。”
乾元帝沉默了好一会,叹道:“朕最近脾气不好,听不得不悦耳的言谈,更不想听到别人告诉朕该怎么做。”
顾皇后在门口握紧了拳头,这是乾元帝给她的警告?可外面传来的消息让顾皇后坐立不安,宁远侯可是她为自己寻得助力,也是为她的儿子找得依靠,被王芷瑶父女毁了,顾皇后怎能甘心?
她坚持的说道:“陛下,臣妾不敢干政,有件家事想同陛下商量。”
怀恩公公身体一颤,偷偷的抬头,乾元帝目光冷若寒芒,顾皇后这是要把陛下最后一丝的情分给折腾没了?
顾三少好不容易求得陛下暂缓册十皇子,求得陛下赐皇后龙种,以正嫡脉,今儿只要顾皇后说错一句话,皇上不大会手下留情。
“陛下,奴婢让定国公先离开?”
“你倒是个有心的。”
乾元帝高深莫测的一笑,“只是他们不见得领你这份情!罢了,既然他们兄妹想向朕请罪,拦着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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