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薄意挥手打发尹嘉颖,“去,到时候给你小师兄送吃的了。”
尹嘉颖脸一红,羞涩把玩着帕子,“谁耐烦总是管他,我想陪着爹呢。”
“你是想听我说话?”
“您明明知道的,还逗女儿?”尹嘉颖抓住尹薄意的胳膊,轻轻摇了摇。“爹不疼我啦。”
尹薄意想了想道:“同你说倒也没什么,但你不许向外头说。”
“好,我保证。”尹嘉颖很想知道王七妹妹是怎么出风头的,连皇上都知道?
“皇上对她印象很好。只等到她及笄许是会赐婚。”
“……”
尹嘉颖等啊等,尹薄意说完这句话后便品茶了,直到此时,尹嘉颖才发觉被父亲给耍了,“爹,你好坏,不同你说了。”
她跑出了门,尹薄意含笑摇头,李夫人笑道:“老爷总是逗嘉颖,当心她不理你。”
尹薄意低声道:“夫人别小看王七。年纪轻轻有这份沉稳的心性,实在难得。不是我不想告诉嘉颖,只是皇上遇险的事牵扯太广,不知道对她更好。”
“妾身明白的。”李夫人道:“妾身自认看人的本事,偏偏没看透王七小姐。实在是……”
“能看透她的人只怕只有一人?”
尹薄意含笑望着李夫人,李夫人接口道:“顾三少?”
这话换来了尹薄意大笑,握住了李夫人的手道:“夫人同我心灵相通。”
“去。”李夫人微微垂头,“越老越没正经。”
尹薄意低声吟了一首诗词,李夫人更是心如小鹿,满脸羞涩,这首诗写得极好。“这是谁做的?”
不像是尹薄意的文风,诗词里蕴含着对妻子的愧疚,期望能在天上相会,生死相依。
“王四爷写的。”尹薄意叹息:“这首诗尽显他在诗文上的才华,不是昨日我灌醉了王四爷,还听不到这等好诗。王四爷酒后肆意狂放中隐含着莫名的悲伤,倒真有几分魏晋名士的做派,比以前他更称得上世族逸风。”
“老爷请王四爷喝酒?”
“应该是偶然赶上了。”
尹薄意小声道:“皇上微服出巡,命我伴驾。正好碰上王四爷,说来说去。不知怎么他们就寻了一个酒肆一起喝最劣的酒,也是从他们话中,我看出几分端倪。”
“王四爷根本不想让王七嫁给顾三少。”
“啊,皇上呢?”
“皇上也醉了,不知酒醒后还会不会记住王四爷的狂言。”
“老爷很看重王四爷?”
“嗯,有点意思,他同皇上颇为契合。”尹薄意眼底闪过困惑,“他们如同多年的知己,王四爷倒是个人才,是意外了解圣意,还是他知道……死而复生果然同寻常人不一样,不是有人说会多出一份阅历?”
“百姓倒是有这说法,毕竟是见过阎罗王或是神仙的。”
“你给嘉颖准备嫁妆,以前我还担心王译信,如今看来,他纵使官职不如我,将来的圣宠也会在我之上,皇上把我当作能臣干将看,把他……看作知己。”
尹薄意叹息,做帝王的知己,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了的。
李夫人彻底打消了对这门婚事的疑虑,“该准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给嘉颖的嫁妆比照二丫头。”
尹薄意虽然也有额外收入,但并不贪墨银子,尹嘉颖自然赶不上他原配嫡女的十里红妆,李夫人也从没惦记过继女的嫁妆,反倒在继女出嫁前,按照惯例又补给了继女一笔嫁妆。
“王家最近会热闹一些,夫人尽管看戏就是。”尹薄意不想再提嫁妆的事情,饶有兴趣的说道:“有人眼皮子浅,一准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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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时候,王译信合着解救汤,揉了揉额头,“我是怎么回来的?”
“尹大人的随从帮着奴才抬您回来的。”明哥儿低声道:“您喝得也太多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次机会,再不加紧,我岂不是会一直跟在顾天泽身后吃土?我是如何都不会再受他的好意了。”
昨日意外碰到乾元帝,王译信怎能再错过机会?
他可比顾天泽更了解乾元帝,嗯,虽然是失去了顾天泽的乾元帝,然乾元帝的性情改变不大,所以他们两个都喝醉了……王译信唇边带着几分舒畅般的笑意,不是乾元帝的侍卫送他回来就好,省得王家人再生出别的念头。
尹薄意果然是个聪明至极的人,王译信好歹也是两世为人,他能得到乾元帝的重视不容易,尹薄意只凭着直觉就能灌醉他。
他不如尹薄意。
王译信听见外面很热闹,问道:“怎么了这是?”
“是瀚少爷在文会上打出风头,他的诗文被评为一等。”
“什么文会?”
“华轩会。”
“一等?”王译信皱紧了眉头,以王端瀚的文采根本不可能在华轩会上被评为一等,王端瀚在诗词上的才华只能说寻常,“你且把他的诗词念来听听。”
明哥儿把诗词念了一遍,道:“听说是急性成诗。”
王译信从炕上爬起,随后又躺了回去,“王芷璇不害死他真是不甘心,好巧,好巧啊。”
昨天他也同乾元帝说起了这首诗词……这首本来他前生写给乾元帝的诗词。
王译信是当时的诗词大家,有很多首脍炙人口诗词,王端瀚竟然‘抄袭’了他的诗词?
抄袭只会被人嘲笑,王端瀚科举之路只怕是……王译信起身给乾元帝写了一封折子,希望能略略挽回一些影响,这也是他唯一能为王端瀚做得事情了。</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