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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垄烟没有注意到耶律重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姐姐的,他起初只叫她玉垄烟,刚见她的第一面他就用一只玉碗狠狠砸破了她的额头,嚷着叫她出去,而他只要他的娘。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后来虽然勉强接受了她圣女的身份,他却极其顽劣,总是弄出些事来惹她生气,即使她履行一个圣女哺的职责,和他那样亲密接触之后,他也是在她怀里叫着纳仁娘的名字。
而玉垄烟的感觉却悄悄地发生了变化,被分派到煜王府,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所以起初她只是机械和木然地服侍他。但日久生情这句话是对的,她和他镇日耳鬃厮磨,即使手里拿着块石头也该焐热了,更别说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特别是他在她怀里静静吸吮汁的时候,她的心里会升起一种母的柔情,竟让她感到她即是姐姐又像是母亲。这一段时间心里慢慢对耶律重琰有了牵挂,他的饮食起居她会不由自主的惦记着,他生病难受她会忍不住揪心,他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心,如同一个最亲爱的小弟弟,让她不自禁地产生怜爱之心。
有时候他会在她怀里静静睡去,嘴里喊着的已不是纳仁娘的名字,而是“玉姐姐”,她已经完全代替了纳仁娘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他们的关系也慢慢亲密起来,他虽然仍是偶尔淘气,却开始对她言听计从,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记得,她的要求他都会听,而在生活中他对她也益发的依赖,那种依赖有时候让她真的很感动。
有一次玉垄烟和清束子相约去寺里进香,本来说好只出去半天,但外新鲜的东西太多了,两个人贪玩就耽搁了一整天才回来。回来后,玉垄烟就见耶律重琰脸上好像不大高兴,只歪在榻上也不理她,就悄悄的问织云梳雨怎么回事。两个人才告诉她,她不在的这一整天,二殿下什么都做不下去,没她伺侯午膳他饭也懒得进,本来上午南方边国的一个使者进贡了一篮子新鲜荔枝,这种水果美味多汁,只是极易变质。只生长在南方,北方罕见,可谓千金难求,只有皇室贵族才得以品尝到。听说这次是累死了三十多匹骏马,快马加鞭才带过来进上的。
这次使者也只是带过来两篮,一篮进贡了皇上,一篮送到了煜王府。连织云梳雨都没尝过,她们给二殿下剥了几颗让他尝鲜,他却连嘴都不张一下,还嘱咐让她们赶快收好要等玉姐姐回来再吃,她们苦口婆心地劝他说有一篮呢,这种水果一放就不鲜了,让他先吃几颗,等中午玉垄烟回来还给她留着呢。可二殿下偏不吃,就要让她们收好了等玉垄烟回来。一上午他虽然读着书,但心神不宁就盼着她回来,可没想到直到午膳的时候也没见她的影子,二殿下丢下筷子就回了寝殿,一口都没吃。眼看着那些荔枝由鲜红慢慢变了色,满鼻的清香也走了味,她们急的什么似的,二殿下也没舍得吃一颗,等她终于回来那荔枝也放坏了。玉垄烟听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只得过去推他的身子,好一阵软语温言才把他劝笑了。
还有一次玉垄烟生病,在床上躺了两天,醒来的时候一张开眼,却见那张玉雕般致的脸就在眼前,是他伏在她床边睡着了,她了他的面颊,浸凉的,忙叫来梳雨织云,责怪她们怎么叫他睡在这里,秋天夜凉,要是伤了风可怎么办。织云和梳雨却委屈地抹泪,说这两日二殿下就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她不吃他也不吃,她不喝他也不喝,她睡他却不睡,只眼巴巴等着她醒来。任她们怎么劝他都不回去。可能是实在累坏了,她们刚一错眼,他就支持不住才睡着了。玉垄烟身子再不好,把她们也都要急死了。玉垄烟听了再转头看他,果然发现他的脸憔悴了许多,她心里一热,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和哥哥外,他是第三个对她好的人。
这样的事还很多很多,他不时地淘气一下只为引她注意,但总会有些事让她心里莫名感动,让她开始真心真意地对他。
转眼已到了耶律重琰十一岁生日,一整天耶律重琰都在前殿接见大臣朝拜,恭迎皇上的贺礼,直到晚上才和耶律重琛携手走进内殿。耶律重琛特地留下来给耶律重琰贺寿。织云梳雨和一众丫头都打扮的鲜亮美艳,也早备好了一桌的珍馐美味就等着主人上座。
两个人在桌前就坐,丫头斟好了琥珀美酒,耶律重琛持起杯眸光在一众丫头的脸上一一扫过,被他眸光扫到的丫头全都娇羞地垂下头去,面颊浮上淡淡粉晕。而耶律重琛早已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正了正身子。这时耶律重琰也发现了玉垄烟并不在场,他放下刚拿起的琉璃杯,问,“玉姐姐呢?”
织云忙跪下回禀,“今天是二殿下的生日,玉姑娘特意准备好了一场歌舞要为二殿下祝寿呢”
耶律重琰眼睛一亮,却疑惑地说道,“她还会歌舞?”话音刚落,轻盈的乐声已经响起来,仿佛从屋顶发出来,又仿佛来自于天际,乐声由远及近,悠扬飘渺。大殿里静下来,耶律重琰和耶律重琛都忍不住侧耳倾听。
乐声越来越清晰可闻,好像有一群仙子踏着乐点飘然而至,让人心神迷醉,这时,大殿里腾起一阵雾气,雾气渐散,却见那仙子早已来到眼前,她们身材窈窕,轻纱曼妙,随着音乐轻轻舞动。
人们的目光都渐渐被正中间的女子吸引了去,她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别的女子都着绿纱,而她却身着红纱,围着葱绿的抹,那抹略略低束,雪脯微露,香沟深深,她每一旋身,每一舞动,口的雪色渐浓,让人为之心醉神迷。那女子生着一张玲珑别致的面孔,额间点着一颗红痣,添了三分妩媚,可那一双琉璃眼眸却明净若秋水流转,似含着万分情意,瞟上谁一眼,就让谁心弦骤乱。
她柳腰轻摆,雪臂婀娜,一张俏脸时而含情脉脉,时而艳若冰霜,她姿态风流,时而明艳如春,时而妩媚如柳,时而清泠胜雪,时而娇羞若桃,百媚千姿,如同千面仙子让人看也看不够。
平日玉垄烟总穿着素净的绿纱,一张素颜不施粉黛,有一种清泠素雅之美。而今天她却穿了一身红衫,额间点了朱砂痣,眉角斜斜的上挑,显得妩媚清傲,明丽如春。耶律重琰起初呆了呆,之后才看出中间的女子居然就是玉垄烟,不觉惊艳起来。一双黑眸随着她的身姿流转。再之后他又微蹙了眉,一会儿又舒展开,之后又蹙起,如此反复。他发现她的抹居然比平时束的还低,平日的抹就已经让她微露春意,而现在几乎是露出小半个浑圆,她一举一动,雪峰就轻颤如酥,香沟轻流,他忽然就别开了眼,脸上不知为什么起了淡淡的热意,忍不住瞥眼看了看身边的哥哥,但见哥哥眼睛只盯着中间轻舞的玉垄烟,他的眉又微微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心里突然的一阵不快是为什么。
随着悠扬的乐声,她款款而歌,边歌边舞,声音如同天簌之音,宛转缠绵。
“舞对寒食春风天,玉钩阑下香案前”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唱到这里,余音未灭,乐声渐急,一阵淙淙之声,玉垄烟轻舞回旋,越旋越快,衣袂飘风,如入仙境,观看的人已看的呆了,几乎分不清哪里是人,哪是衣衫。她慢慢旋到了耶律重琛身前,唱道:“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情字刚灭,似乎是旋转的过于急快了,身子一倾就要滑倒,众人都一惊,却见耶律重琛眼明手快,早伸出一掌,握住了她的胳膊。
曲声骤停,玉垄烟抬头,四目相对,电石火花。他低着头仍紧紧掐着她的胳膊,她微倾身子在他的怀里,看向他的双眸如小鹿,带着羞涩惊慌,又似乎隐着数不尽的妩媚风流。好像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时竟忘了放开她,她也好像过于心慌,一时也忘了叫他放开,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眼角眸光的情愫暗涌也只有彼此明了。
这时耶律重琰轻轻咳了一声,玉垄烟才心慌地褪开手臂,她的手臂从他手中慢慢滑开,他低头的瞬间看到了那透明薄纱下一点明艳的守砂。他的心砰然一动,眼睛急掠过她的面颊,她眼角轻盈的淡淡一扫就旋身离开了他。他眼前还晃动着藕臂上那颗红豆,熏然于心,不禁扭头看了看耶律重琰,今天应该是他十一岁的生日,她守了他一年,居然身子仍如玉般完好,半年前她就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按捺不动,想再确定自己的心意,毕竟她是弟弟身边的圣女,而现在第二次见她,他的心像风卷浪潮般飘荡不已,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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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重琰的寿辰日,大家直闹到三更后。击鼓传花的时候,玉垄烟不小心把手中的手帕掉在了耶律重琛手边,耶律重琛刚接过她手中的海棠,鼓点就停了。他也不推拖站起来舞了一回剑,只见他身形飞舞,剑气如虹,湛的剑法让众丫头几乎都看呆了,谁都知道他是皇上宠幸的羽林大将军,手中带领着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羽林军,直接护卫皇上的安全。他收起剑式,宝剑在空中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让周围的丫环们都惊叹起来。他面色如旧,唇角却带着倨傲的笑意轻轻扫了玉垄烟一眼,玉垄烟接过小丫头手中的酒杯递给他,他取过来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耶律重琛的剑法也让耶律重琰看的兴起,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心头不禁佩服哥哥的身手,再看到周围众丫头一副痴迷的反应,心里也不禁热血翻涌。
“兄长的剑法越发进了,琰儿有时间一定要讨教几招”耶律重琰端起酒杯,耶律重琛也客气几句,两人都饮干了杯中酒。鼓点重又响起来,耶律重琛放下酒杯,一倾身不着痕迹地捡起地上的白色锦帕。
玉垄烟虽仍旧不动声色,心却扑嗵扑嗵跳个不住。她的手帕上用毛笔写着一句诗词,“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妾边来”。但耶律重琛并没有打开来看,却将它缠在右手小指上,明目彰胆的也不怕人瞧见。而她心里有鬼,他的手指每动一下,她的心就噗嗵一声。就好像他的手指上缠着丝线揪着她的心一样。偶尔他的眉梢扫到她,她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虽然费尽心机,但她毕竟还嫩的很。而幸好大家都忙着击鼓取乐,谁都没注意到耶律重琛小手指上缠着的手帕是她的。
那首诗暗含着大胆的邀请,看耶律重琛的眼神和神态,她想他一定会来。但玉垄烟又第二次失望了。第二天晚上,耶律重琛并没有如约而至。他的人没来他的丫头却来了,那丫头只是将一只盖着轻纱的托盘放下就走了。玉垄烟掀开托盘,里面分明是她的那方手帕。
她心里一凉,拿起手帕端详了一会儿,深深地叹口气,刚要转身,腰身就蓦地被一个人从后面紧紧困住,强烈的男气息冲进鼻息。她吓了一跳,刚想惊叫,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她的身子很快被他转过去,她才发现是他。他并不等她反应就一把将她的身子按在了墙上,灼热的唇盖上了她的。
男人热烈的唇让她浑身颤抖,身体排斥着想立刻推开他,可是内心的意志却让她将手紧紧地握起来。
良久,就在她以为就要气绝的时候,他放开她,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扬起来,眼睛里充满研判,“勾引得逞,怎么现在却像一木桩,是琰儿没调教好你吗”他低低地笑出来,明知道她还是处女。话音落处他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衫。他的确是调情的高手,知道用什么样的力道可以顺利让衣衫滑下却造不成一点破坏。
“大殿下……”玉垄烟只喊了一声,口就已经被他掐住,只感觉到他一双糙的大手揉捏着她的房,那细嫩的肌肤有一种被磨砺的痛感,他俯下了头,唇在她口的肌肤上游移,吸吮,啃噬,那种陌生的刺激让她惊恐和疼痛,手指的指甲都刺进掌心里。她知道当女人诱惑一个男人的时候就要给他一些什么,否则,什么都不会得到。而贞是她唯一想要保留的,她不能失去贞。
如果他要进一步的话,她想她会有手段叫他停手。而耶律重琛好像对她的口情有独钟,一直流连不去。他的动作非常狂野,她的口本不适应这种狂风骤雨般的玩弄,疼痛从他指尖和唇齿间清晰地传递到她的神经。然后,他含住了一直未碰的头,她身子一颤,他的吸吮很有力,她感觉到体滑进了他的口中,丰盈若河。他的唇越嘬越紧, 尖好像被紧紧箍住,汁流失的更快,她觉得疼痛,而他却仍贪婪地吸食。她连呼吸都急促了,清束子每提起他脸上总溢过甜蜜和幸福,她还说男女间的欢爱是人间至欢,而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为达到目的,她又怎么会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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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娘”门外响起织云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响,织云走进玉垄烟的寝室。却见玉笼烟正背身换衣服,心里纳闷怎么琉璃、如意也不伺侯着,就走上前去,“玉姑娘,我来吧”,她手脚麻利地帮玉垄烟系好抹的系绊,又将淡绿色的纱衣帮她穿好。
玉垄烟这才转过身子,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二殿下睡得熟不熟?”,织云挑眉回道,“正是为这事来的呢,二殿下正急着叫你过去呢”
玉垄烟诧异,“他怎么还没睡?”
织云无奈地说,“前两日午歇好着呢,没多大功夫呼吸就均匀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是睡不着,要叫你过去陪他。我回复说玉姑娘也够累的,该让她歇歇午晌,二殿下哪儿听我的,你也知道他的脾气,想起什么来就是什么,非要嚷着让叫你去呢”
玉垄烟走进耶律重琰的寝殿,看他正在榻上歪着,见她来了,一骨碌坐起来,“玉姐姐,你来了?”
见他笑嘻嘻的样子,玉垄烟不想惯他的毛病,故意绷着脸,“现在正是午歇的时候,二殿下怎么还不睡?”
“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昨日你跳舞时的样子,玉姐姐,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有你陪着我一会儿就睡着了”耶律重琰拍拍自己身侧。
“二殿下还是早点歇息吧”玉垄烟说着转身就要走,她心里急,耶律重琛还在她屋内的屏风后藏着呢。耶律重琰拽住她一只袖子,“就一会儿”他居然在向她撒娇。乌黑的眼眸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心拒绝。其实他满可以搬出皇子的身份,命令她留下来陪他,那样她半点都违拗不得。面对向她撒娇的耶律重琰她的心还是软了。
她侧身躺在他身边,轻声哄他,“快睡吧”,耶律重琰却不闭上眼,眼睛瞄向她的口,她的脸微微一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早知道他会得垄望蜀。她将身子侧过去背对他,“下午功课还很多,要养足了神才有力,我就守在你身边,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话音未落,身后的少年却猛地扳过她的身子,只听“嘶”的一声,她口的抹被他撕破了。她听到少年微微重的喘息,她自己也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用蛮力,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他虽然淘气却极守礼道。但她哪里知道豢养的小豹有一天是会长大的,她只知道它可爱顽皮,却不知道它天生具有野和侵犯力,也许有一天它就会对她露出潜藏在皮垫后的利爪。
耶律重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突然就涌上一股冲动,手就先于脑子行动了,连他也给自己吓了一跳。抹被他撕裂了,美好的脯完全裸露,他蓦然张大了眼睛,连歉疚的事都忘了。那嫩白圆润的雪上竟然遍布着一块块瘀痕,她皮肤如此白晰娇嫩,那些瘀痕格外刺目。
玉垄烟也看到了,她连忙用袖子将口遮住,脸上一阵一阵发烫。耶律重琰着急地问,“玉姐姐,你口怎么了,是被谁打的,谁有这么大胆子……”
“不是”玉垄烟有口难辩,幸好他懵懂无知,不知道男女之事,不然她纵有十张嘴也分辨不清了。
“梳雨姐姐,快去请里的御医,玉姐姐她……”玉垄烟轻轻捂住他的嘴,心里暖一阵,知道他心里关心她,又觉得可笑可恼,他真是单纯的可爱,即使真叫御医来她又怎能叫人看她的……她的脸红了,轻声说,“二殿下,我没事。这是因为涂抹玉蕊香魂才起的,明天就能下去了”
耶律重琰看着她颊上的一抹桃晕问,“真的?”,她点点头,放开他的嘴,才发觉刚才一着急,自己的口已经完全裸裎。忙将被撕裂的抹压在口。耶律重琰这才愧疚地说,“刚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手不听使唤一样……”
玉垄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眼看已到未末时分,午歇的时间都过了。她挪动身子,“我回去换件衣裳”说完,又迟疑了,她这个样子哪还能走出去,被人看到不定往哪处想呢。她看了耶律重琰一眼,耶律重琰也意识到了,心里更觉得歉疚。忽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说着,他将玉垄烟推在榻上用锦被盖好,玉垄烟正要问他做什么,帘幕一挑,梳雨进来了。她又不好起来,只得顺从。
“二殿下刚刚唤我是要请什么御医?”她也不确定,只模模糊糊听到二殿下的喊声,“是玉姑娘怎么了吗?”
“我还怕弄出动静把大家都惊动了呢,哪里会喊人。可能是梳雨姐姐做梦梦见我喊你了吧”耶律重琰含着笑说。
“难道是做梦?”梳雨脑袋嘟哝,耶律重琰偷笑了一下又马上严肃。梳雨抬头看到了睡在他旁边的玉垄烟,好笑又诧异,“怎么玉姑娘来哄二殿下睡觉,反倒是玉姑娘睡了二殿下还醒着呢”
“是啊”耶律重琰打哈哈,他眸光一闪,“今天梳雨姐姐的抹真好看”
“啊?”梳雨低头,她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抹,图案是自己绣的。突然脸一红,不确定的,“好看吗”
“嗯”耶律重琰点头,“你脱下来让我看看”
“嗯?”梳雨先吃惊,尔后脸又一红,她穿了一件青衫,不似玉垄烟的纱衣透明。二殿下的命令她从不违拗,况且二殿下想看就让他看又怎样,反正她们丫头的身子二殿下想要都要得的。她羞怯地转过身,将里面的抹褪下来。
原来是这种馊主意,玉垄烟有点躺不住了。耶律重琰向她使眼色,叫她别动。玉垄烟在心里轻轻叹一声,如果是别的男子这样做,她肯定想他有什么非分之想,让人恶心。可是耶律重琰不是。他还是孩子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懂事呢。
梳雨红着脸将脱下来的抹扔给他,将身上的青衫掩紧,捂着口跑了。耶律重琰才将抹递给玉垄烟叫她穿上。“以后别这样了”她说了半句话也没继续向下说,只让他转过身去。耶律重琰竟乖乖地将身子背过去,她仍旧不放心,在被子里把衣服换好,才叫他转过身子。
步履急促地回到自己的寝室,第一件事就是转到屏风后面查看,哪里还有耶律重琛的影子,她轻轻靠在墙上叹了口气,事情总是节外生枝,让她防不胜防,好像一进门走了很长的路,却发现仍在原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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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耶律重琰生日后,他开始热衷于骑武艺,每日午歇过后,不用玉垄烟提醒,他都会带着长安和一群随从去练武场,并在那里消磨掉整个晚膳前的时间。玉垄烟有些弄不懂,如果是她,宁愿将这些时间用来看看书练练字,也不会去舞枪弄剑,可是男子和女子天生就不同,他们的身体里总流动着尚武的血。
特别是这些天生贵胄的皇子们,特殊的地位要求他们要文武双全,而日常的功课安排就涉及到多个方面,上午习文,下午习武,非常均衡。耶律重琰以前并没表现出多大兴趣,只是应付而已,现在他却上心了。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是本身就到了该发育的时候,这些日子耶律重琰的身量又抽高了一大截,身子也壮硕了不少,如玉雕琢的面颊也渐渐有了些棱角,虽然仍旧致,却少了些稚气添了分英气。玉垄烟原来的身高能到他的眉间,忽然有一天她发现他竟高出了她一个头去,她看他的时候需要仰望了。
而相处这么长时间,玉垄烟一直都以为他是一只天生贵气又顽皮温顺的小豹,但自从他热衷习武开始,有一天她吃惊地发现了他的另一面。他也可以颐指气使,他也有冷酷残忍,无情嗜血的一面。他是天使和恶魔的综合体,而且将两者结合的那么完美。她一直想引导他的格更完善和稳定,可是她开始发觉自己力不从心,他的格完全按照他自己的方向自由发展,毫不受她的限制和影响。
那天,她带着琉璃、如意到练武场上来,想给他送一些冰镇酸梅汁,远远的就看见他正练习箭,周围的侍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好,而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走近了才发觉,原来长安正立在靶子的中心位置,脑顶不远处着一只箭弩。十步之外,耶律重琰正拈弓搭箭向“靶子”瞄准,他的眼眸更亮了如星子一样熠熠生辉,在用手指勾住箭弩的时候,他的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戾气,弓绷圆了,带着虎虎之声。长安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眼睛里闪着惊恐的光芒,但他仍认命一样靠在靶杆上,像只等待屠宰的羔羊。箭呼啸而出,钉在长安的左耳不远处,巨大的惊恐过后,长安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
耶律重琰却哈哈大笑,顺手又拈起一只羽翎箭,“长安,再吃我一箭,别人可都是三箭,不能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侍卫,我宠你你就可以少一次,怕什么?你看他们不都一个个毫发未伤吗,你对我的箭法信不过?站起来”说着他已经拉满了弓弦。长安又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但身子已经立不直了。玉垄烟对这种残忍的场面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疾步走过来挡在了长安身前。
“长安,你下去”然后她扭脸,眼睛看向耶律重琰,声音清冷,“我来替他做二殿下的靶子”,一旁的侍卫都暗暗佩服玉垄烟的胆气,却又替她捏了把汗。因为刚刚二殿下正在兴头上,并没有发现玉垄烟的到来。而此时他们偷偷看去,二殿下的小脸果然已经由晴转了。
他的箭差点撒手,幸亏他收拢及时,否则手中箭很可能就会刺穿她的身体。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在瞄准目标,而她恰恰挡在了他的目标上吗。蓦然间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心底也滑过一阵颤栗。
却见她凝然立在那里,脸儿淡定,眸如冷波。他的眼眸轻轻地眯起来,跨步,拉弓,漂亮的唇角抿成一个冰冷的弧度。看到耶律重琰的样子,侍卫们全都慌了,他们都不愿玉姑娘有一点闪失。
玉垄烟雕塑一样地立着,眼睛盯着他的箭尖。侍卫们看到二殿下这次拉的弓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满,尖锐的利箭好像随时都会从紧绷的弓弦中飞出去,二殿下在屏息静神,但神情依旧沉,他比任何时候瞄准的时间都长,突然弦嘣的一声,侍卫们吓的都把眼睛闭起来,可是张开眼时,却发现箭并没有出去,而是息了弓。可是听到惊弓之声的玉垄烟却仍旧神态安然,这让大家都不禁轻轻赞了一声。
耶律重琰皱眉,重新拉弓瞄准,就像第一次一样,就在大家认为箭满而发的时候,却发现二殿下又一次拉空了弓弦。如此反复三次,侍卫们完全猜不透二殿下的心思,相对于玉垄烟的一脸淡然,他们反被折腾的七上八下。
第四次上弦,箭尖在轻轻地抖,他的手也在轻轻地抖。他喜欢在侍卫面前显弄他的箭法,看到他们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又好玩。当对面站立的是长安或者别的侍卫时,他的发挥游刃有余。可是不知为什么,换了玉垄烟他却做不到,明明对自己的箭法非常有把握,肯定不会伤到她,但他的箭就是不出去,他无法让自己对她箭。
就在这时,一骑白影从远处飞来,淡淡烟尘落处,耶律重琛已到眼前。众人皆拜倒,他却兀自飞身下马,来到耶律重琰身边,将弓箭取在自己手中。
“琰儿,难得玉姑娘肯为你试箭,有什么不敢的,还是你怜香惜玉怕伤了你的美人儿”说着他豪爽一笑,“看为兄为你示范”说完他转身,目光看向玉垄烟。
玉垄烟打量他,不知他究竟装的是什么心思,他也深深地看向她,眸中闪着只有她能读懂的火焰,而他的唇角却带着一丝玩味。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拉满弓弦,弓弦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两只箭,一共三枝。他眸中冷光一闪。
玉垄烟只觉得一股寒气向自己逼来,三只箭尖明明向自己的面门。她心里升起一阵凉意,心一横,紧紧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三声,三只箭深深钉在了她头顶和双耳侧的靶板上,只差毫米距离。在场的众人都已骇然,玉垄烟的心砰然一跳,张开眼,却见同样的三枝箭又急速旋转着向自己的身体。啪啪数声,落在她左手臂两侧,她的左手臂一紧,竟然再动弹不得。此时犹是她大胆淡定,面色也已经变得苍白了。
耶律重琛深深勾了她一眼,眸中似有捉弄又似含着欣赏,而他又让侍卫取了三枝箭。耶律重琰却上来挡住了他的手,“好了,兄长的示范琰儿已经心领神会,兄长还是歇一歇,喝点凉茶,长安,还不快给大殿下把软椅搬过来”长安连连答应了是字,和几个随从将一把雕花描龙的软椅搬过来。耶律重琛将弓箭交给侍卫,取过织云递过的凉茶呡了一口,双眸觑向玉垄烟。
她仍站在靶下,风鼓荡起裙角轻纱,她有些怔怔然,如遗世孤立的仙子。耶律重琰走过去,他的眉头轻轻跳了一下,他的弟弟何时长的这么高了?只见他轻轻握了她的肩,低头絮絮问着什么,他的侧脸有他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关切。玉垄烟的唇角没动,只是轻轻摇着头。
然后耶律重琰扬声叫着琉璃和如意,“你们还不过来,陪玉姐姐回歇一歇,晚膳的时候我会自己回去,也别叫她过来了”琉璃,如意赶忙过来,玉垄烟已挣开他的手,也没再看耶律重琛一眼就缓步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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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寝的时候,忽然身后刮起了一阵旋风,白影在眼前一闪,她的身子就已悬空,像一片羽毛被他拦腰抱住裹在他身前,他带她飞驰出门。
只觉得纤细的腰肢快被他掐断了,她的身子像在飞翔,衣袂纷飞,马儿快如流星疾雨。眼前有大朵大朵的粉急掠过去,他们如同在粉色的树阵中穿行。马儿终于停住,他轻轻一跃跳下地面放开她的身子。
她还有点眩晕,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大片大片的碧桃树望也望不到边际,粉红的桃花织成一片锦绣红云,风儿吹过,清香流溢,粉色的花瓣漫卷如雨,好一片世外桃园。她迷惑地四顾,而他唇角带着自负的笑意捕捉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她终于扫向他的脸,面色一窒,扭身向桃林外飞跑,其实她本已经丧失了方向感。
花瓣忽的飞起来,天女散花般骤急,他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飞跃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只轻轻地一转,她就转身落入他的怀里。
“放开”她怒嗔。他不以为忤地轻笑,看着她细眉轻挑,浅嗔薄怒,却另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