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一贯相信这家伙的人品,白浩南没准儿都会认为要约自己去沾花惹草呢。
顺着微信定位导航,白浩南吃惊的看见自己居然把车停在了省体育中心的看台大门边。
就好像他曾经呆了十多年的那个江州体育场一样,椭圆形的标准体育中心看台下方都有整整一圈附属建筑,也有一圈十多个入场看台大门,对于不完全熟悉蓉都市区的白浩南来说,忽然一转弯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这样的看台大门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里曾经是蓉都省这个西南地区唯一老甲A的主场,也就是马儿他们那批老球员叱咤风云扬名立万的地方,等白浩南开始踢职业足球以后,这里连次一级的职业队都没出现过,所以也没到这里来踢过正式比赛。
更有可能是白浩南自打离开蓝风队,就下意识的在回避这种正规赛场,以前是不想后悔自己玩脱了职业生涯,后来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堂堂正正回到这里。
现在却站在了这样的球场边,还下意识的环顾下四周,健身中心、跆拳道馆、体育用品店、甚至租车行、茶楼,各种各样的店铺填补了球场建筑,就是没看见足球训练营或者职业俱乐部的招牌门匾,这让白浩南又不禁想到了类似的蓝风俱乐部,从全市最大的体育中心搬迁到那个夹杂在菜市场、宠物市场中间的几千人体育场以后,虎落平阳褪毛的凤凰,难道曾经的顶级职业联赛俱乐部,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还没咂摸出这样酸溜溜的味道具体在哪里,听见上面马儿的声音:“哈起做啥子!快点上来!”
顺着大门上去长长的一坡台阶,经历过国内各大俱乐部专业体育场的白浩南看见马儿站在台阶最高处,背后的明亮光线说明那外面就能看见球场,无数的观众就是这样带着有点朝圣的心理爬上去,走进巨大的球场看台。
以前的白浩南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心态,现在却愣愣的再看了眼,看马儿那背后的光影衬托出他简直有逆光神佛的味道,才自嘲的笑笑然后抬步上去,无论是磨损严重的台阶梯面,走到一半能闻到公共卫生间的尿骚味,还是画得乱七八糟接近涂鸦的墙面,这都是曾经的白浩南最熟悉,却又从来都没关注过的细节。
是有多久没有踏进过这样的几万人巨型体育场了。
马儿有些奇怪的一直站在那等着白浩南上来才拍他肩膀:“发啥子神,这么晚才来,你不是说你还在保持晨练么,难道又掉进哪个美女被窝了?”
白浩南笑笑没解释自己的感受,跟马儿并肩走出去几步,过道的黯淡和外面的明亮有巨大反差,哪怕就是白浩南刚刚下车时候的同一片天,但在经过了昏暗以后再次看见,居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明媚!
下面的标准真草皮两支穿着分队服的成年球队正在厮杀。
白浩南只看了一眼,标准的专业体系球员水准并没让他格外定格,而是转头眺望整个巨大空旷的球场看台,听着那拼杀中时不时的声音在有部分顶棚的体育场里面回荡。
马儿没注意他的视线:“西疆、藏族这两部分的青训队伍,你都打算抓起来?这个魄力不一般哦?”
白浩南收回心神:“我有什么魄力,我有什么资格抓西疆和藏族高原的青训,不过是搞两个小训练营,争取能吸纳点这些好苗子。”
马儿抱着手臂,毕竟比白浩南大十岁,他发福得要明显点,但更有领导的气势了,目光好像在看天空的云,慢腾腾开口:“能不能把这部分吸纳的苗子放到蓉都来,或者说你这两个训练营的情况跟蓉都训练营连起来,随时能给我一份这两个训练营的情况。”
白浩南终于回头看马儿:“没问题,不过这两个训练营建设八字都没一撇,我准备交给安西省一个老板做总代,现在才开始准备对两边招聘的青年教练做培训,现在十月,搞完开业估计都年底了,西北地区的冬季气温可不是那么方便训练的,真正运行良好估计都是明年开春以后,不过正好给出来磨合时间。”
马儿对白浩南这种先答应才谈的风格也笑,但想了想:“那我找几个年轻人手给你也参加培训,最后给我派到你这两个训练营去,行吗?”
白浩南愈发有点摸不着头脑:“行啊,先说好,我这边青训教练起步的工资不高,但做得好肯定有提升。”
马儿摇摇头:“他们的工资是我们蓉都足协负担的,另外能不能别把这两个训练营给这个什么安西省的老板,就留在你手里,如果实在是困难,我来出这两个训练营的建设费用,让我占点股,但就是不能给安西省。”
白浩南好像感觉到什么,神秘兮兮的伸手揽住马儿的肩膀:“哎哟,把足校包袱丢给我,立刻就手头宽裕起来,又敢来占股了,还别有用心!”
马儿不挣扎,压低点声音:“这两部分如果能因为足球运动,缓解些民族上的东西,我这个职务就能得到更多上面的嘉奖,明白了吧,我们才能得到更多重视,你说呢?这点功劳得给我,而不是安西。”
白浩南压根儿没想过这一茬儿,愣了好会儿,论政治敏感性他确实不如已经坐了大半年办公室的马儿。
但他清楚这点是千真万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