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东有些意外的说道:“是吗?原来明宇能文能武,确实是个人才啊,呵呵……”
黄鹤年又说道:“我们三个今天在这儿吃饭,其实就是为了共同写一篇关于探讨国企改革方向的论文。之前我们三个就已经共同署名写过一篇类似的论文了,并且被选进了内参,得到了很多高层领导的欣赏。在这一篇论文中,明宇就提供了很多非常好的意见。”
陈明宇马上说道:“黄主任,您真是过誉了,我只是跟着你们两位教授学习罢了!”
刚才黄鹤年说陈明宇在经济领域挺有见解的时候,周志东虽然挺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认为这不过是黄鹤年故意在自己面前夸一夸陈明宇,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多多重视,进而提拔一下陈明宇罢了。
但是现在,在黄鹤年说了他们三个在共同研讨论文,之前还已经写出过一篇论文,并且选入内参,得到了一些高层领导的重视之后,周志东就显然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周志东对黄鹤年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位出身于青江学院的市政府大红人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尤其是对他非常专业经济领域,态度更是非常严谨!考虑到这篇论文是选入内参,呈交到高级领导案头的,那如果陈明宇没有什么真正才能的话,就算是陈明宇是黄鹤年的近亲,黄鹤年也绝对不会让陈明宇跟着他在论文上共同署名!
而且, 如果陈明宇没有真才实学的话,黄鹤年让陈明宇跟他一块在论文上署名,就根本不是在帮助陈明宇,实际上是在害陈明宇啊!
这么说来,陈明宇还真的是一个经济学领域的奇才?
周志东又不禁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陈明宇,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挺帅气,人也很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但要说他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安竟然还是一个经济学专家,这真的是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这时候,欧季泉看着陈明宇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够跟黄主任这样的经济学专家一块写学术论文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志东,你们华阳县人才辈出,可真是让我羡慕啊!”
黄鹤年接着欧季泉的话说道:“古人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季泉,你们通县是历史明县,肯定也缺乏人才,关键是你这位伯乐要善于发现才行啊!”
黄鹤年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在对欧季泉说让他善于发现人才,也是在对周志东说,让周志东当好伯乐,用好陈明宇这匹千里马。
房间里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心思敏锐的人,对于黄鹤年的这番话,他们当然都能听得懂,便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周志东又很好奇的问陈明宇:“明宇,你大学读的是经济系吗?怎么又去当公安了呢?”
陈明宇道:“其实我是从省警校刑事侦查专业毕业的,至于经济学,是我个人的爱好,平时我比较喜欢看这方面的杂志、报刊,也很注意学习、领悟国家在这一方面的政策方针。”
周志东点点头,道:“看来你非常善于学习,很好,很好。”
黄鹤年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刚才对陈明宇的推荐似乎有些露骨了,便马上岔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刚才说到伯乐,我突然很有感触。我认为,在咱们国家,这千百年来,我们选用人才的制度,基本上是沿袭一条‘伯乐制’的人事路线演进的。”
欧季泉似乎是对这个话题也挺感兴趣,说道:“黄主任,请详细解释解释。”
黄鹤年便说道:“这千百年来,我们国家的人才选拔机制,特别是官吏任用途径,主要经历过禅让制、世袭制、察举制、捐纳制、科举制、选举制等,在实施过程中,除了世袭制为爹妈给的高贵血统,捐纳制是一手交钱一手授官外,举凡其他几种主要形式,我认为大抵都未能超越‘伯乐制’的作用,即总是由帝王将相、高级长官们来充当伯乐,拿出相马的手段,发现选拔各级各种人才。固然,也有些许的‘选举’和‘民主集中’之类,但实际上,其中多半还是靠‘伯乐制’在发挥作用。”
周志东笑道:“确实是这样。”
欧季泉问道:“黄主任,那你觉得这种制度是好还是坏呢?”
“是好还是坏,要看怎么比较了,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嘛。”黄鹤年停下来抽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美国就与咱们国家的‘伯乐制’不同,他们采用的是一种‘狮子式’的民主制度,也就是若干强壮的狮子组成一个团体,推选出最强的狮子但当首领,所有狮子协力。一旦这个首领变弱了或者不能适应变化,就有新的狮子被推选出来代替他。这样的团队不但始终有一个坚强的领导,而且可以最大发挥每个人的能力,即使是弱者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从表面上来看,这样的制度似乎是很完美的。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呢?”
“众所周知,美国各级政府的直接决策者大多通过竞选产生,竞选者需要大笔经费进行游历演说、广告宣传和雇佣助手。拥有经费越多,竞选成效越大。因此,竞选者都竞相募款,接受数量不等的团体组织和个人的捐款。当然,捐款者并不会将钱白捐出去,他们总是希望其支持者当选,然后制定对他们有利的政策。可以说,金钱在相当程度上决定竞选者的成败,而接受捐款的人是要还政治债的。他们当选后的决策,就不得不力求维护大笔捐款的特殊团体利益,甚至可能牺牲公众的整体利益。说白了,美国就是由金钱和特殊利益团体来左右选举和政府决策的。这样的政府,你说他能完全代表选民的利益,可能吗?那么,这种制度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黄鹤年最后又总结说道:“所以说,任何一种制度的好坏,都没法从其表面上的描述来评定,而是要由其实施的过程来评定,对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