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盲”即西医的视网膜血管阻塞导致的突然性视力下降或者丧失,这种病症的病案最初记载于元朝张从正撰的《儒门事亲》,但病名最早出现在明朝王肯堂的医术著作《六科证治准绳》。而宋朝以前,没有类似病案的记载,因为当时的医者不知道这种病的发病机理,无从医治,也就没有成功病案的记载,这钱乙自然也不知。
杜文浩道:“暴盲的原因很多,可能是暴怒惊恐或情志抑郁,气滞血瘀,以致脉络阻塞。也有可能是痰热内生,上壅目窍所致;还可能是外感热邪,内传脏腑,致邪热内炽,上攻于目所致,还可能是肝肾阴亏,或阴虚火旺,上扰清窍所致;总之原因很多,要具体辩证才能论治。”
“老太太这病属于哪一种?”
“我刚刚说的第一种,老太太得知二奶奶怀孕跌倒之后,又气又急,情志不舒,肝郁气滞而血瘀,致目中脉络阻塞,瘀血阻络,津液不行,致眼底水肿,血不循经,泛溢络外,故眼底大量出血。由于气滞血瘀,头部血流不畅,故老太太经常头晕头痛,脉弦,这都是因为肝郁气滞血瘀的缘故。治疗这种类型的暴盲,要活血祛瘀,行气止痛。方用桃仁、红花、当归、生地黄、川芎、赤芍、牛膝、桔梗、柴胡、枳壳和甘草。”
“是吗?为何如此配伍?”钱不收话语还是十分的倨傲。
“方中桃仁破血行滞而润燥,红花活血祛瘀以止痛,共为君药。赤芍、川芎助君药活血祛瘀;牛膝活血通经,祛瘀止痛,引血下行,共为臣药。生地、当归养血益阴,清热活血;桔梗、枳壳,一升一降,宽胸行气;柴胡疏肝解郁,**清阳,与桔梗、枳壳同用,理气行滞,使气行则血行,这几味均为佐药。桔梗并能载药上行,兼有使药之用;甘草调和诸药,亦为使药。活血与行气相伍,祛瘀与养血同施,升降兼顾。”
钱不收眉头微扬,捻了捻三缕花白胡须,点了点头:“听起来有点道理,倒也似乎对症,就不知疗效如何。”
“这一点我也不敢打保票,毕竟,老太太的病我只是切脉望诊,没有进一步的检验手段,所以也只是据症推测,配伍用药,是否妥当,还请钱神医指点!”
钱不收斜了杜文浩一眼,将手中药方递还给他,淡淡一笑:“师父不是说劣徒我只擅长儿科吗?这等病症,我是不擅长的。既然不擅长,还谈什么指点呢。师父就不要再讥笑劣徒我了。刚才我也受了师父你的教导,也听了师父你精辟的用药解说,除了佩服,别无其他,劣徒愚笨,无法领会,回去慢慢琢磨,这就告辞了!”
“这个……,钱神医,我还有好些问题想请教与你!尤其是儿科方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能传我一些诀窍吗?”
阎妙手折扇一张,挡在钱不收和杜文浩之间,冷笑一声:“师祖,你是我师父的师父,怎么反倒请教起我师父来了?千万别传出去,免得人家笑话师祖您老人家!——师父,咱们走吧!”
憨头则拱手对杜文浩深深一礼:“师祖,我们走了啊!”
杜文浩拱手还礼,无奈地点点头。
三人拱手告辞,转身往外走。
“钱神医请等一下!”雪霏儿招呼道,凑到杜文浩耳边低声问:“你当真想请教于他?”
“是啊?干嘛要装腔作势,他是神医,儿科权威!真的很厉害的!”
“那好,叫他每天来五味堂,你不就有机会和他探讨,求教于他了吗?”
“对对!好主意!钱神医,能否请你每天抽空来一堂五味堂,我想和你探讨一些行医方面的问题。”
钱不收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了这话,身形一顿,慢慢转身过来:“你想借我名气扩展你们五味堂?”
“不!不是!你误会了,你在我们堂里不用看病,就来逛逛,遇到疑难医案咱们共同探讨,相互交流嘛,对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如何治疗二奶奶这种走黄的病症,还有张老汉的病的治疗方法,——张老汉服了我的药,已经大好了,还有,老太太这眼疾,我们也可以一起商量着如何治疗啊!怎么样?”
钱不收心中一动,的确,治疗二奶奶玉儿这药方,他很想知道,钱乙一生痴迷医学,眼看这种绝症被杜文浩治好,这方子的诱惑力对他来说可非同一般,至于张老汉的病,服了杜文浩的药真的大好了,这是他徒弟阎妙手探查到的结果,说明杜文浩对张老汉喘咳治肾的用药是正确的,其中的奥妙钱不收大部分还不理解,尤其是现在的庞母老太太的眼疾,他亲自诊疗过,下药丝毫没有作用,真想看看这年轻人如何医治这眼睛暴盲。
所以,钱不收问:“师父真的愿意将这些告知劣徒?”
“当然!我还想跟你学学如何给孩子看病呢,咱们相互交流嘛!”
“不敢!既然是师父要求劣徒登堂求教,劣徒自然不敢违背,明日一早定当拜访。”
“好啊!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杜文浩兴奋得连连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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