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性子柔顺,一直对丈夫马首是瞻,所以虽然心中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说
什么,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在心里将二人做个对比——石清除了貌丑之外,又被
妻子打上了眼瞎的标签。
聂云刷了几天好感度之后,就没有再刻意偶遇,而是在城里四处游玩起来。
这天,他来到一间首饰店——出门一趟,回去不带礼物说不过去。
他扫了几眼,看上了一支金钗,便让掌柜取了出来。那金钗做工精致,造型
独特,他看了一下,觉得很满意,正准备付钱,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少女银铃般
的声音:“爷爷,我好喜欢这支金钗,你买给非非好不好?”
聂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白须老者,一个妙龄少女。那少
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面容清秀,一双眸子灵动明亮。
此时她正用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手中的金钗,拉着老者撒娇。
“非非,不要胡闹。这只金钗是这位小兄弟要买的,爷爷再帮你看一只好不
好?”那老者先是对着聂云歉意一笑,然后又对少女说道。
“哦……”少女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应了一声,嘟着嘴回头看向聂云,却见聂
云对她咧嘴一笑,一排白牙甚是耀眼。
“哼!”少女心中生气,瞪着聂云说道:“笑什么笑?登徒子!”只是她年
纪幼小,加上清秀的容貌,那神态不但不凶狠,反而显得很可爱。
聂云耸耸肩,做了个鬼脸,却是将那少女气得直跺脚。
老者微微一笑,拉着少女离开了首饰店。
那少女看上的东西被人捷足先登,自是心中不喜。虽然老者多方开解,但依
然低着头闷闷不乐。
她正噘着嘴,忽觉头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同时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
“送给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者却一把将她拉在身后。
少女定睛一看,却见刚刚买走金钗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少
女心里一跳,心中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笑得真好看。
聂云笑着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少女下意识地抬手摸去,却摸到一根硬硬的东
西,取下来一看,正是她看中的那支金钗。
那老者看着聂云,心中暗自警惕。刚才聂云将金钗插到少女头上的动作兔起
鹘落,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的轻功好生了得,若是他心怀恶意,猝不及防之下,只怕我也要受重伤。”
老者心里暗道。
“呵呵,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聂云笑着说道。
少女一听大喜,刚要答应,却被老者抢先开口道:“小兄弟太客气了,你我
素不相识,怎能收你如此重礼。非非,还不快还给人家。”
少女一听,小嘴又撅了起来,但又不敢不听,只好慢吞吞地将金钗递给聂云。
聂云摆摆手道:“一支金钗不算什么,我既已送出,哪有收回的道理。不过
我这里倒是有几句话想和老先生聊一聊,不知您方不方便?”
老者心中疑惑,不过看聂云似乎没有恶意,便点头道:“小兄弟但说无妨。”
聂云看看四周,说道:“站着说话太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
三人找了一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者说道:“小兄弟,你我素
不相识,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聂云笑了笑,伸手沾了沾杯中的酒,在桌子上写了“日月”两个字,说道:
“曲长老是为刘正风来的吧?”
“什么?!”曲洋差点没跳起来,被看破身份就已经让他吃惊不已了,没想
到此人竟连他和刘正风的事都知道。
“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不过若是你不愿听我下面的话,过几天就等着给
你那好兄弟一家人收尸吧。”聂云头也不抬地说道。
曲洋慢慢坐下,眼中满是震惊和警惕,旁边的曲非烟也是两眼圆睁,死死盯
着聂云。
曲洋长呼一口气,说道:“小兄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妨有话直说。”
聂云笑道:“你和刘正风的事早就被嵩山左冷禅查得一清二楚,如今他已派
出费彬、丁勉、陆柏三人率大批弟子来到此处,明天就准备借此发难,将刘正风
一家人斩杀当场。”
曲洋心中大震,连忙问道:“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盟主,怎么会……”话还
没说完就发现聂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还跟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天真!”聂宇摇
了摇头,“左冷禅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五岳剑派,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把柄,当然
要杀鸡儆猴。到时候既削弱了衡山派,又震慑了其他三派,还能以魔教诡计多端
的借口让他们同仇敌忾,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你觉得左冷禅做不出来?”
曲洋听得心中大乱,一时间哑口无言。
“刘正风和你都是义气为先,他不会为了自保而杀你,也不会矢口否认和你
的交情,到时候其他人就算想帮他都没有借口。嘿嘿,勾结魔教的帽子可是谁都
避之不及的。”聂云继续说道,“到时候你肯定出手相救,却是刚好坐实了他的
罪名。你们一对好兄弟共赴黄泉,只怕你这美丽的小孙女……”
聂云摇摇头,啧啧两声,不过曲洋已经听得一身冷汗,脸色苍白。
曲非烟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自然知道他的性格,若是刘正风真被嵩山派杀
上门来,祖父必然拼死相救,到时候……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抓住聂云的手,焦急道:“大哥哥,你……你一定有办
法对不对?”
那冰凉颤抖的感觉让聂云心中一叹,他翻手将少女白皙嫩滑的小手紧紧握住,
沉声道:“你放心,一切有我。”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保证,却让快要哭出来的曲非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自信,
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小手还被聂云紧紧抓着,那温暖的热力穿过
肌肤,慢慢沿着手臂向上扩散。
少女小脸一红,连忙想要抽出来,却被聂云紧紧拉住,还在她手背上轻轻挠
了几下。
“大哥哥真坏!”曲非烟用力将手抽回,低着头在心里说道,嘴角却是扬起
一个美丽的弧度。
“小兄弟既肯坦诚相告,想必早有良策,还请不吝赐教,在下感激不尽。”
曲洋也回过神来,对聂云真诚地说道。
聂云摸摸下巴,招手让曲洋附耳过来,然后低声道:“今夜你去刘府,见到
刘正风后,告诉他……”
曲洋脸色不断变幻,连连点头。听完之后,他举起酒杯,对聂云敬道:“大
恩大德,终生不忘。我敬你一杯。”
聂云笑了笑,也举起酒杯,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曲洋这才想起,自己和聂云聊了这么久,居然还
不知道他的姓名。
曲非烟也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聂云。
聂云淡淡一笑,“华山聂云。”
第十九章:我不认识曲洋
“聂大哥,那个白雪公主怎么那么傻,随便给个东西就收下了?”
“聂大哥,那个睡美人睡那么久不洗澡不刷牙,身上不会臭么?”
“聂大哥,那个灰姑娘的水晶鞋为什么不会消失呢?”
“聂大哥……”
聂云一脸黑线地看着叽叽喳喳的曲非烟,恨不得脱裤子用自己的大杀器把她
嘴堵上。
那天聂云表露身份后,让曲洋祖孙俩直接思密达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
然和华山派掌门把酒言欢,还欠下大大的人情。
不过曲洋倒也没想太多,因为他要急着去救他的好基友刘正风。
出发前,他拉着聂云的手说道:“聂少侠,我这一去怕是少不了拼斗厮杀,
非非从小没了父母,跟我相依为命,我不想她受伤害,如今只能托付给你了,请
你帮我照料她周全。”
经过一番“我不留下,爷爷我要陪着你”、“乖乖听话,留下来照顾好自己”
的抱头痛哭大戏后,聂云喜获小萝莉一枚。
为了让曲非烟开心起来,聂云开始给她讲前世的童话故事。没想到小丫头情
绪倒是转过来了,但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停停停,你听个故事怎么这么多问题?”聂云止住还想开口的曲非烟,说
道:“我现在口干舌燥,不想说话,只想找地方睡觉。”说完转身就走。
曲非烟站在那里恨恨地一跺脚,“小气鬼,亏你还答应爷爷好好照顾我,现
在问几个问题就不耐烦了,我真是可怜啊!”说着便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姑奶奶,我服你了。”聂云无奈地拍了拍额头,“问问问,你只管问。”
“嘻嘻……”小丫头放下蒙眼的手,哪有一滴眼泪。对于聂云的纵容宠溺,
她可是很享受呢!
聂云露出一个“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心里却是一点没生气。和美丽
可爱的小女生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身心愉悦,更何况这丫头看自己的眼
神充满喜爱,再养几年,等她前凸后翘……嘿嘿……
就这样,两个人说说笑笑,东游西逛,将城里好玩的地方走了个遍。
曲非烟从小跟着曲洋长大,虽然也被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但长辈的关爱和
聂云这种大哥哥式的关爱当然不一样。她非常喜欢这种奇妙而新鲜的相处方式,
而聂云那偶尔不耐烦却一直有求必应的态度更是满足了小萝莉的虚荣心,加上层
出不穷的故事笑话和奇闻趣事,曲非烟感觉自己的聂大哥简直就是一个宝藏,而
且还是让她越来越沉醉其中的大宝藏。
潜龙猎心大法再次狂刷存在感,聂云表示作为用户很满意。
接下来几天,聂云倒是没有再闲逛,而是在屋里静坐调息,将自己调整到最
佳状态。曲非烟虽然调皮,但也知道轻重,所以也安心地待在客栈里,不再嚷着
出去。
到了金盆洗手大会那天,刘府宾客盈门。
刘正风交游甚广,除了武林各大门派同道,还有很多江湖散客前来祝贺。名
门大派当然由刘正风亲自迎接,其余小猫小狗自有门人弟子接待。
时近晌午,府内已是宾客如云,里里外外不下四五百人。
恒山定逸师太、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川鄂三峡神女峰铁
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玄素庄石清闵柔夫妇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都是较
有名望的,都坐在厅中上席。
这几人正在闲聊,突然看见刘正风非常热情地领着一个年轻人向众人走来。
那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神采飞扬,顾盼有神。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乌黑
地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
几人正在纳闷,定逸师太却是一下子站起身来,笑道:“聂掌门。”
旁人一听,才知道这年轻人正是华山派的新任掌门——聂云。闵柔也是心中
一跳,她没想到这个让她充满好感的英俊男子居然已经是手握权柄的一派首领了。
聂云笑着跟众人招呼,他倒没有
什么身为主角就要牛逼哄哄的自觉,礼多人
不怪,和气能生财。
几人坐定后,定逸又专门给聂云道谢。
天门道人好奇道:“师太,你和聂……聂掌门早就认识?”
定逸笑道:“前日聂云出手,将那十恶不赦的田伯光斩于剑下,我是为天下
少一恶贼而高兴。”仪琳被田伯光掳走,虽然清白未失,但到底人言可畏,所以
定逸并未将此事告知外人,只是将聂云的战绩拿出来夸赞一番。
众人听到年纪轻轻的聂云竟能杀死田伯光,心中都是一震。要知道,江湖拼
斗,打败容易,杀死却是很难。田伯光在大江南北多次犯案都未被抓住,就是靠
着他那独步武林的轻功身法。众人虽然不齿其行为,但对于他的逃跑能力都是束
手无策。更何况田伯光本身的刀法也是赫赫有名,在江湖上也算一流高手,没想
到却被名不见经传的聂云杀死。
先前还因为聂云年纪轻轻对他不以为意的几人,顿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刘
正风在旁边听到聂云的战绩,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他之前之所以那么热情,是因
为从曲洋口中得知聂云仗义相告,心中感激,如今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结交这个
年轻人。
江湖就是这么现实,你拳头大,你就被人尊重。
聂云听着众人的夸赞,并没有洋洋自得,反而长声叹息道:“世上女子从小
困于闺阁,循规蹈矩,嫁人后又要孝敬公婆,养育子女,一辈子三从四德,本就
活得辛苦。这田伯光仗着武功高强,坏了无数女子清白,也不知害得多少人饮恨
自尽,我只恨没有早点杀他。”
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个男人倒没觉得什么,但几名女子却是眼波流转,心中
暗赞。
定逸所在的恒山派中均为女子,很多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女婴或者被丈夫抛弃
的人妇,她自己也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深知当今世道对女子的苛刻,也知道男子
对女子的鄙弃。如今听到聂云这样一说,顿时让她刮目相看,心生好感。
闵柔则是将聂云和自己丈夫再次做比,石清对她虽然温柔体贴,但身为古人,
那种大男子主义是根深蒂固的,哪里会有这种女子活得辛苦的想法。如今和聂云
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闵柔看着聂云那张俊脸,第一次有了一种嫁错人的感
觉。她被心里的念头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曲非烟看着聂云,心里也是敬佩万分:“没想到聂大哥武功这么高,还这么
体贴女孩子,真是了不起!要是能跟他学武功就好了,这样还可以天天看到他,
将来长大了,我还可以……”短短一瞬间,曲非烟几乎都开始考虑自己和聂云生
出孩子的姓名了。如果曲洋看到她那从未显露出的娇羞浅笑,肯定会后悔自己自
己送羊入虎口的白痴行为。
***
所有事情都和原著一样,只是并没有官员传圣旨给刘正风授一个参将之职。
有了聂云的提醒,刘正风自然不会再做无用功。
正午时分,刘正风正要将手放入水中,忽听门外有人厉声大喝:“且住!”
刘正风眉头一挑,给旁边的向大年使了个眼色,却是毫不停止地继续把手伸
进盆里。
“刘正风!”进门之人看到刘正风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不禁又惊又怒,抬
手就是一道银光。
向大年早就用心防备,见此情形连忙拔剑一挥,将暗器击落。
此时刘正风早已将手在水盆里搅动了几下,他取过米为义递过的白色绢布擦
去手上的水珠,回过头看着来人,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嵩山派的千丈松史
贤侄。”
来人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没想到刘正风居然没有暂停仪
式听他说话,如今金盆洗手礼毕,刘正风已是退出江湖之人,他们再想做什么可
就难办了。
计划全被打乱,史登达心中大怒,对刘正风道:“我刚才让你停下,你为何
还要继续?”
此言一出,刘正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他冷冷道:“在下虽不才,也是
和左盟主同辈,你身为左盟主弟子,居然如此无礼?莫非你们嵩山派的人就是这
样跟长辈说话的么?”
史登达没想到自己一句气话被刘正风抓住把柄,气势顿时一窒,他咬了咬牙,
拱手道:“弟子一时情急,还请刘师叔见谅。”
刘正风点头道:“罢了,贤侄来此,有何贵干啊?”
史登达一时语塞,说让刘正风暂停仪式,但人家没受影响直接完成了,此时
再说什么奉左盟主旗令让他暂行押后金盆洗手就成了一句空话。
这时,刘府后院传来一阵呼喝叱骂和兵器交击之声,在场众人脸色一变,却
见后堂涌出几名嵩山弟
子,领头一人来到史登达身边,面色焦急地说道:“情况
不对,刘家人都不见了。后院全是衡山派弟子,他们早有准备,我们折了不少人。”
话音刚落,便见后堂呼啦啦涌出一大帮人,皆是手持长剑的衡山派弟子。
史登达又惊又怒,没想到原来安排周详的计划竟然一再失算。
他看着刘正风道:“刘师叔看来早有准备,既然如此,就别怪弟子无礼了。”
说完伸手连拍三下,只听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十几人
齐声喊道:“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屋顶上十余人均身穿代表嵩山派的黄衫,大厅中诸人
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
谁都没有发觉。
不过史登达却是脸色大变,不由大喊道:“怎么会这么少?”
这时,屋顶又落下三人,中间那人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
乃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乃是嵩山派托塔手
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乃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
费彬脸色铁青,对刘正风道:“刘师兄果然好手段。”
刘正风面色不改,说道:“不敢当,既然费师兄要拿我家小威胁我,在下也
不能坐以待毙。”
两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而厅上众人也从来往话语中知道嵩山派的卑劣行
径,不禁心中都是愤愤不平,脾气火爆的定逸师太更是仗义执言:“刘贤弟,你
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
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费彬却是不慌不忙地抛出了杀手锏:“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
: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
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却是让众人耸然动容,看向刘正风的眼神也是一变。
刘正风道:“在下从未见过东方不败,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陆柏阴阴道:“刘师兄,这话怕是不对吧。魔教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叫曲洋,
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丁勉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在这大厅
里突然喊出,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脸色不变地说道:“从未听过,更未见过。”
“嗯,你承认就好,既然……”费彬正自说自话,突然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
非常诡异,他回想一下刘正风的话,整张脸憋得通红。
刘正风性格刚烈,敢做敢当,是个真正的君子。原著中的嵩山派就是抓住这
一点,知道他不会矢口否认自己与曲洋的交情,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逼问,没想
到有了聂云插手,刘正风早就蜕变成腹黑的芝麻包,哪里还会傻逼一样的自认罪
名。
“你……你……你竟然敢做不敢当?”费彬气急败坏,“你分明和曲洋勾结
串通,妄图谋害我五岳剑派和广大武林正道。”
刘正风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悲怆之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某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绝不会和魔教有
什么勾结!若是左盟主想要我刘正风的性命,尽管来拿就是了,何必扯什么魔教?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你胡说八道!”性格急躁的丁勉厉声骂道,“你明明……”
“够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震得房顶瓦砾和桌上餐具一阵颤抖,
一些瓦片甚至被震得从房顶滑落。好在众人都身负武功,没有被砸。
嵩山派众人大惊失色,只见一个青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费彬看着青年,厉声道:“你是何人?”
青年眼神冰冷,嘴里吐出四个字:“华山,聂云。”
“什么?你就是聂云!”
如今嵩山派对于聂云可以说是印象相当深刻,当初想趁着岳不群卧病的机会,
将华山剑宗推上掌门宝座,没想到聂云横空出世,不但没有让出掌门之位,反而
将剑宗传人全部收回华山门庭。
聂云看着嵩山派众人,冷声道:“原本以为你们嵩山派撺掇我华山剑宗传人
上山争掌门就已经够卑鄙了,没想到现在连抓走家小逼迫他人的事都能做出来,
你们嵩山派口口声声说别人勾结魔教,我看你们这种行为才是不折不扣的魔教中
人!”
“聂掌门此话当真?”定逸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华山上下均可作证,若不是剑宗弟子深明大义,不肯助纣为虐,只怕几十
年前的剑气之争又要重演了。”聂云一脸后怕地说道,“先是谋夺我华山掌门之
位,如今又要污蔑
衡山刘师叔,明天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对付恒山、泰山,我猜
猜,是不是要安排人手假扮魔教中人截杀恒山派?还是去勾结天门道长的师门长
辈夺了他的掌门之位?”
定逸和天门道人都是心中一凛,有些东西不说透还好,一旦说透,只要不是
傻子都能想明白。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对聂云的话信了几分。
“我杀了你!”丁勉恼羞成怒,一掌对着聂云直击而来,强劲的掌风刮得周
围人的脸都有点疼。
“来得好!”聂云身子一晃,一掌击出,与丁勉正面相抗。
丁勉只觉手掌仿佛是击在了铁石之上,然后一股汹涌澎湃的内力从聂云掌上
传来,直奔心窝。
“啊!”
只听一阵惨叫,丁勉口吐鲜血,向后飞出,费彬与陆柏急忙各自伸出一掌贴
在丁勉背上,却不想也被带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这一幕让厅内众人震惊万分,纷纷将目光汇聚到场上那个俊朗英武的身影上。
“托塔手丁勉?呵呵……”聂云一声冷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嘲讽的意
思却是明明白白。
“聂师兄……”之前和恒山派弟子在一起,没有进入大厅的仪琳眼中简直就
要冒出小星星了,心思单纯的她当然不会想到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师兄当日竟然会
被田伯光打出内伤。
第二十章:抵抗嵩山,人人有责
“聂云!你找死!众弟子听令,先将此恶贼斩杀,再将刘正风擒下。”费彬
看到丁勉的惨状,胸中怒火冲天,拔出剑对嵩山弟子喊道。
就在这时,只听刘正风大喝道:“衡山派弟子听令,不许他们动聂掌门一根
毫毛!”
“弟子领命!”
上百道声音轰然响起,衡山派众弟子手执利剑,将聂云护在中间。
定逸师太也大声道:“恒山派弟子听令,保护聂掌门。”
“是!”随着一阵悦耳的女声娇喝,一群尼姑也拔出宝剑,对嵩山众人怒目
相视。
“泰山派弟子何在?”天门道人怒吼道。
“弟子在!”数十名泰山派弟子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簇拥在天门道人身边。
性情刚烈的天门道人大声说道:“费师兄,你们嵩山派今日竟做出这般有违
侠义之事,我泰山派虽然比不得你们人多势众,但也有匡扶正义、杀身成仁之心!
若你们一意孤行,今日我泰山派纵然血溅当场,也在所不惜!“说着又是一
阵拔剑的声。
“不错,天门师兄说得对,我恒山派也是如此!”定逸也上前一步,大声附
和道。
其余几位和刘正风交好的武林人士也纷纷起身,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
确:嵩山派,你动手试试?
原著中刘正风之所以全家被杀,纯粹是因为他当众承认结交曲洋之事。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争斗近百年,双方死伤无数,仇深似海,而刘正风不但
与曲洋结交,还称其为知己。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孤家寡人,众矢之的,最后只能
是家破人亡。
但这次因为聂云提醒,刘正风矢口否认嵩山派的指控,古代又没有什么录音
录像,嵩山派口说无凭,衡山派众多当然要护着自己师叔。
而且嵩山派一出场就气势汹汹,还想挟持刘正风家人,全然不顾江湖规矩,
激起众怒。大家都在想:你今天能这样对付衡山派,明天是不是就要这样对付我?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几位年纪较大的宾客纷纷仗义执言,
对嵩山派口诛笔伐,连青城派余沧海都装模作样地出声呵斥。
费彬和陆柏对视一眼,心中又惊又怒,他们本以为这次能将刘正风满门斩杀,
既削弱了衡山派,又能震慑其余三派,为五岳并派做个铺垫,没想到竟成了这般
局势。
陆柏心有不甘,举起令旗对天门、定逸喊道:“左盟主令旗在此,你们居然
不奉号令?”然后又对聂云道:“你出手狠毒,伤我师弟,肯定是跟魔教妖人勾
结,想要对我五岳剑派不利,你……”
“住口!”聂云厉声打断他的话,“当日你带着三位剑宗师叔来我华山挑衅,
我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份上,没有和你计较,想不到你们今天竟然又施毒计!
五岳剑派虽说有同盟之约,我们也愿奉左盟主号令,但那是为了共抗魔教,
结盟自保,不是让你们嵩山派公器私用,滥杀无辜,更不是让你们借机铲除异己,
吞并其余各派。“
“混账!”费彬作为左冷禅手下最得意的走狗,当即就要出手。
这时,忽听一阵幽幽琴音自远处传来,场上众人脸色一变。
费彬、陆柏两人顿时大喜,费彬向前踏出一步,大呼道:“是潇湘夜雨莫大
先生到了吗?还
请现身一见!”
琴声由远及近,一个脸色枯槁,身材瘦长的青衫老者,从门外慢步走来,他
手中拉着胡琴,琴音哀怨婉转,正是江湖人称“潇湘夜雨”的衡山派掌门——莫
大先生。
莫大先生刚刚走进大厅,定逸师太便上前说道:“莫师兄,你总算来了,刚
才嵩山派的三位师兄奉左师兄谕令要以勾结魔教的罪名,灭刘师弟满门!华山派
聂掌门仗义执言,他们竟然出手相逼。”
莫大先生微微点头,然后双目如电地盯着刘正风,森然道:“你和魔教有勾
结?”
刘正风一脸严肃道:“此乃一派胡言,纯属污蔑。”
“好,我信你!”莫大先生回头对费彬说道,“你听到了,我师弟说没有,
就是没有。”
“莫大,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曲洋,想要对我五岳剑派不利,你怎能……”
费彬原以为莫大先生如传言中一样跟刘正风不和,可以帮自己说话,没想到
竟然一句话就将此事轻轻带过。
莫大先生一摆手道:“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回去告诉左盟主,衡
山派虽然比不得嵩山派家大业大,但也不会任由他人欺侮。”
“你……难道你也敢违抗左盟主旗令?”费彬还想用左冷禅给莫大施压。
聂云上前一步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再说你们左
盟主又不是天王老子,难道他让我们自杀我们也要听?想把五岳剑派合并成五岳
派,自己做掌门,哼哼……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你胡说!”费彬气得想要动手,却见莫大先生手握胡琴,冷冷地看着他。
此时被嵩山弟子扶住的丁勉苦笑一声道:“聂掌门真是少年英雄,丁勉佩服!”
聂云淡淡一笑道:“多谢丁师叔手下留情。”
丁勉闻言,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但他咬紧牙关,用力咽下,然后对众人
一个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各位掌门,今日我嵩山派考虑不周,鲁莽行事,我
在此给各位赔礼了。刘师兄之事,是我丁勉偏听偏信,左师兄也是被我蒙蔽。待
我回转嵩山禀明左师兄后,自会向刘师兄、莫师兄,向华山派、恒山派、泰山派
的诸位师兄师姐,向各位英雄自刎谢罪!”
费彬脸色大变,连忙道:“师兄……”
丁勉一把攥住他的手,低声道:“快走!”
费彬心中惊骇莫名,但看到丁勉双目无神,面如金纸的模样,心中明白了几
分,他悲声道:“师兄……”
“快走!”丁勉握紧费彬,强行站起身来,又转头对着陆柏使了个眼色。
陆柏双目含煞,对着众人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说完和
费彬一左一右扶着丁勉,慢慢走了出去。嵩山派弟子也跟在三人身后,低着脑袋
鱼贯而出。
***
“聂掌门,你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刘府一间密室里,定逸师太面色沉重地对聂云问道。
旁边的天门道人、莫大先生、刘正风也都神情严肃地看着聂云,今天聂云的
话可是让几人大吃一惊。
聂云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敢问各位师叔师伯,嵩山派十三太
保武功如何?”
“这……”几人对视一眼,都沉吟起来。
片刻后,刘正风说道:“‘嵩山十三太保’成名多年,无一不是武功卓绝的
高手。”
聂云又问道:“我们四派之中能有几人与之匹敌?”
这下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定逸想起门下那群女弟子,摇头道:“只怕除了你
我几人、我派两位师姐、华山派宁女侠之外,无人能敌。”
聂云点头道:“不错,左冷禅和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乃我正教的三
大高手,嵩山十三太保也个个身手不凡,嵩山派弟子数量更是远在你我四派之上,
你觉得他会甘心只做一个五岳剑派盟主么?”
“话虽如此,也不能证明左盟主有吞并四派的想法啊!”定逸师太虽然脾气
火爆,但到底是佛门中人,对于权势并不热衷,加上左冷禅平日里营造的形象不
错,所以对聂云的话并不认同。
“不错!聂掌门,虽说今日嵩山派行事有违侠义之道,但也是为了我们五岳
剑派的安全,我想左盟主还不至于那么阴险!”天门道人也出声道,他虽然性子
刚烈,但对于阴谋之事毫不擅长,原著中也是因此被自己师叔夺去掌门之位,最
后更是不肯受辱,自断经脉而死。
莫大和刘正风都没有说话,今日嵩山派那逆我者亡的态度让二人心中都是心
中不满。
“二位前辈身为出家人,自然是淡泊名利,但这权势二字最是诱人。”聂云
一声长叹,“二位
可知为何今日华山派只有我一人来为刘师叔道贺?”
对于这一点,在场几人其实心里都很疑惑,但之前问起聂云,他都是随口应
付。
聂云看着四人,脸上泛起怒容:“此事本是我华山派的丑事,但如今晚辈也
只能坦言相告了。各位可还记得家师所收的三弟子劳德诺?”
劳德诺是五岳剑派中少有的带艺投师的弟子,而且年纪又大,所以各派掌门
都对他有些印象,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
“此人于十几年前拜入我华山门下,一直装得平庸无为,实际上他是嵩山派
弟子,奉了左冷禅的命令混入华山,刺探情报!”
“什么?!”在场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若不是我师弟令狐冲无意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怕华山派上上下下直到现
在还被蒙在鼓里。”聂云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可惜当时情况太过紧急,
师弟未能及时告知我们。等我赶到时,师弟已被那恶贼灭口。我与他一番拼杀,
最后拼着受伤将他杀死。”
“聂掌门,这是真的么?左……左冷禅竟然十几年前就派人潜入华山?”定
逸师太一脸震惊地问道,对左冷禅也不再以盟主称呼,而是直呼其名。
“有来往书信和嵩山派令牌为证,那书信中写得清清楚楚,左冷禅确实有吞
并四派之野心。师娘害怕打草惊蛇,便将此事死死瞒住,对外只说是派二人下山
办事,要很久才能回来。”聂云说完后,又是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此次刘师叔金盆洗手,我华山派本来应该一起来为您道贺,只是先有内奸杀戮
弟子,后有师父不幸去世,紧接着又是剑宗上门逼宫,所以师娘才带着众位师弟
师妹留守华山,不敢轻动。失礼之处,还请师叔见谅。”
刘正风当然连连摆手表示理解,只是听到华山派竟然那么早就被左冷禅盯上,
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啪!”天门道人一拍桌子,双眉竖起,须发皆张,“想不到那左冷禅表面
上满口仁义,背地里竟做出这般卑劣行径!想要吞并我泰山派,哼,先问问我手
中宝剑答不答应!”
莫大捋了捋胡子,对聂云道:“聂掌门既然知道了左冷禅的阴谋,想必心中
已有对策?”
聂云笑了笑,说道:“我们五岳剑派都是传承百年,源远流长,岂能让外人
轻易夺去。对于此事,晚辈已有想法。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今日我师娘又不在此
地,却是不便商谈。请几位前辈先各自回去整理派中事务,下个月共聚华山商量
对策。今日嵩山派针对刘师叔的阴谋未能得逞,想必会安静一阵,只要别被左冷
禅抓住把柄,时刻小心提防,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聂云说到这的时候一直看着刘正风,就是怕他一个疏忽,去跟曲洋见面,让
嵩山派抓个正着。刘正风自然明白聂云的意思,便默默点头。
“恒山派三位师太品性高洁,情同手足,派中弟子也是心地善良,应该不会
有什么内患。只是那左冷禅除了嵩山派众多弟子,还收罗了很多黑道高手,恐怕
会派人假扮魔教中人行那刺杀之举,还请定逸师叔转告定闲师伯和定静师伯,让
她们多加小心,不可轻易分散。天门师伯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必然不会向左冷
禅屈服,但我从劳德诺与嵩山派的书信中得知,您那几位师门长辈如玉玑子、玉
磬子、玉音子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左冷禅,只等时机一到便会设法夺了您的掌门
之位。他们辈分崇高,弟子众多,这次回去,您可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性急鲁
莽,尤其不可轻言放弃掌门之位。”
“聂掌门放心,我必然会小心行事。”天门道人这话说得极为认真,他不擅
长阴谋算计,但能力压几位师门长辈登上掌门之位,而且还一坐就是几十年,显
然也不是蠢笨之人。原著中因为对左冷禅的阴谋猝不及防,说出气话被人钻了空
子,如今有了聂云的提醒,自然不会再干那蠢事。
几人一番商议,约定下月共聚华山。
***
天门道人、定逸都是急性子,跟众人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仪琳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来到聂云身边,恋恋不舍地说道:“聂师兄,我走
了。”
此处不是山洞,聂云自然不好作出什么亲密举动。他笑道:“师妹以后多加
小心,记得我和你说的话,我有空就去看你。”
仪琳小脸一红,低声道:“师兄,我……我等你。”
似乎觉得这句话太暧昧,仪琳不等聂云回答,便转身跑回恒山派队伍里。
“呵呵……”聂云看着那美丽可爱的背影,脑中回想起那销魂的滋味,嘴角
露出回味的笑容。
“哼!登徒子!”一个略带醋意
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云转头一看,曲非烟
噘着嘴,两眼斜斜地瞪着他。
“你这小丫头,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还说不是,你那眼珠子都快沾到那小尼姑身上了!”曲非烟酸溜溜地说道,
“还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
“嘿嘿……不看她难道看你啊!”聂云上下扫了小萝莉一眼,摇了摇头,嘴
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脸的嫌弃。
“你……”曲非烟气得直跺脚,“怎么了?本姑娘不漂亮么?”
“非非……”刘正风走了过来,“你又胡闹!”
“刘爷爷,我才没有!是他捉弄我!”曲非烟拉着刘正风的袖子撒着娇。
刘正风笑了笑,取出一本册子交给聂云。
聂云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满是古古怪怪的奇字,竟是一本曲谱。
他抬头看向刘正风,疑惑道:“刘师叔,这是……”
刘正风说道:“我和……和那人相交多年,醉心音律,互为知己。这是我们
花数年之功创制的《笑傲江湖》,我二人对于音律之道也算造诣不浅,自信此曲
之奇,千古所未有。今日若不是你的提醒,只怕我和他早已共赴黄泉。大恩大德,
无以为报。想来想去,便将这琴谱箫谱送给你。”
聂云将册子收入怀中,郑重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晚辈就厚颜收下,
日后定将好生保管,用心研习。师叔留步,晚辈告辞了。”
说完又对曲非烟说道:“非非,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曲非烟噘着嘴看向一边,根本不理他,心里暗道:“小怎么了?又不是不会
长大!”
聂云微微一笑,便告辞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出刘府,朝他离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