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心知早晚也会被对方看穿,一个时辰已经是最大的拖延时间了,他战战
兢兢地道:「小人岂敢,这就带诸位上山。」
李子昕听后大怒,上前揪着杨竹的衣领,狠道:「臭老头!莫要耍这么低劣
的小手段,我们不是闹着玩的啊!」
谭师兄比较沉稳,他劝解道:「算了吧,莫要在这儿为难他,他若今天不带
我们到光明顶,最后他还是得死,他的乖儿子也就没有人照顾了。」
杨竹立即附和道:「对对对,我可怜的儿子要人照顾的啊,给我熊心豹子胆
也不敢在几位大侠面前耍手段啊。」
李子昕重重地摔开杨竹,后者一屁股地跌坐在地,谭师兄催促的说:「带路
吧。」
杨竹摸着疼痛的屁股爬起来,继续在前面带路,不久,前方来了一名明教教
众,他急步来到众人面前,道:「几位朋友远道而来,我教左使特派我来接应,
请诸位跟我上光明顶吧。」
「明教左使?」
众人面面相觑,沉铁平疑惑地道:「明教左使不就是那叫鬼泣的魔头吗?他
不是在十年前被少林寺的高手围杀至死了吗?」
谭师兄推测的说:「可能是新明教左使,这人竟然主动邀请我们上山,一定
有些能耐,大家小心为上。」
「嗯。」
众人议论完,就请眼前这位明教教众带路,杨竹一路跟上,心中与道士们疑
惑一样,明教左使之位空缺多年,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为何如今又说左使请众人
上光明顶?这左使又是否胸有成竹才请正派人士上山?他在打甚么主意?杨竹百
思不得其解,只好一路紧随道士们上山。
广大的殿堂中,圣姑端坐主席之位,左右两旁站满了人,及后,道士和寒月
宫两位女弟子也被带到殿堂中来,道士们见左右两边众集之众不少,环境气氛抑
压,好像严阵以待大敌将来似的,这不正是鸿门宴吗?道士和女侠们都拼息凝神
,内心打了最坏的打算,谭师兄最为镇定,他昂首阔步来到中央,面见圣姑时一
脸正气地道:「阁下想必就是传闻中的明教圣姑,万剑宗之女,万月霜了吧。」
万月霜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全真教的弟子,不知阁下在我爹大闹重阳宫
之时出了世没有?」
嘲讽之意甚浓,谭师兄也不怪她,自谦的说:「十年前万剑宗大闹重阳宫的
时候,我年刚二十,只是一名不具名气的小道士罢了。」
「哦,当年的小道士,如今已经长大到能带领门下弟子来找我明教麻烦了吗?」
「我谭真一学艺二十馀年,学艺不算精,但也独当一面,如今抖胆率弟子七
人,连同寒月宫弟子三人,共十人来声讨明教,今日实要讨个说法,否则只好浴
血奋战,以死拼之!」
见此形势,双方剑拔弩张,状似就要打起上来,这时一直站在万月霜旁边的
楚若怜站出来,举起明教圣火令以压群众,朗声道:「大家稍安勿燥!今我我请
诸位正道朋友上来,并不是要大开杀戒的,而是要讲个道理,平息干戈。」
众人都静了下来,楚若怜顿觉大权在握,威风凛凛,转身望向万月霜,轻声
道:「原来妳叫万月霜,我就叫妳小霜儿吧,是呢,我威风不?」
万月霜一脸严肃,说:「你能搞定今次事件再说吧。」
楚若怜拍拍心胸,得意道:「看我表演吧。」
随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谭真一众人面前,施了个礼道:「谭道长好,
我叫楚若怜,刚成为明教左使不久,不知阁下是否愿意坐下来谈谈。」
谭真一细心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见他气息内敛,丝毫察觉不出他是习武
之人,但既然能当上明教左使,谭真一不敢有丝毫大意,他道:「我正道人士,
和魔教妖人有甚么好谈的呢,就这样站着就行了。」
「好,随你的便,那么在下就先问一下道长今次到来所为何事了。」
「哼!所为何事?不正是为了明教的人所做的恶事而来吗?难道你们纵容教
众行邪道之事也不知道吗?」
楚若怜一副我是刚来的,甚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愿闻其详。」
「先是去年六月初七,牛家村的牛二嫂被明教採花贼白斐姦淫,后是同年十
月初三,邵阳县的白家姐妹也被姦淫,到了今年三月十五,他又姦淫寒月宫的几
名女弟子,其行径之卑劣,令人髮指,敢问明教何以为正,实乃一邪教!正道得
而诛之!」
谭真一此番说话正义严词,说得头头是道,毫无一点歪理可言,事实也是如
此。
楚若怜被声讨,不但没有说话反驳,连他自己也觉想抓住那白斐来痛打一顿
,如此行径,难怪外人看明教为邪教。
楚若怜帮理不帮亲的说:「这简直岂有此理!实在是我明教之耻啊!」
万月霜在心中暗骂:「你这混蛋也不是污辱了我吗?还装甚么正义,呕心死
了!坏蛋!」
楚若怜一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然后转头望向万月霜,感觉好像被人咒
骂,正想询问万月霜一番,却被张慈打断,甚么也说不出口,张慈道:「本宫女
弟子被明教教众白斐姦淫,伤心欲绝,在半个月前竟因羞愤而自杀,此番血桉,
不知明教有何解释?」
楚若怜转身面向谭真一众人,他厉言疾声地道:「可恶呀!简直人神共愤!
白斐此人在哪?押他出来!」
只见无戒僧走过来,对楚若怜说:「楚左使,白斐现在不在光明顶,其行踪
成迷,也许……」
楚若怜问:「也许甚么?」
「也许在某处风流快活中。」
说毕,谭真一几人冷冷一笑,无戒僧也羞愧地转身离去,站到一旁。
楚若怜见事情不好办,便向谭真一行了个大礼,躬身道:「谭道长敬请原谅。」
然后站直身子,宣誓旦旦地道:「我们必会全力搜捕劣徒,定必给道长和几
位寒月宫的女弟子一个交待!」
众人都不服气,单凭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一句说话,他们就要沉默离开?沉
铁平率先大义凛然地道:「凭甚么叫我们相信你?」
楚若怜思想一下,后问:「那么你们要怎样才相信我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谭真一拔出剑来,明教教众立时也亮出武器,只
听见谭真一澹然地道:「今日我们上来为的不是要灭你们明教,只是上来讨个说
法,既然你们新任的左使说会捉拿白斐此人,谭某也无话可说,可是在下看你武
功低微,不知阁下凭甚么本令号令群众,像白斐如此顽劣的恶徒,真的会乖乖束
手待擒吗?」
楚若怜心知不能凭空口说话,不证明些甚么的话难以服众,于是诚恳地问:
「不知道长想怎样呢?」
「比剑。」
说罢拿了李子昕的配剑递给楚若怜,后者接过,并道:「如此甚好,既然道
长想证明我有没有擒拿白斐的实力,在下就献丑了。」
众人都让出一片空间,待二人比试比试。
「铮!」
楚若怜拔出剑来,斜指地面,摆出一套剑法起手式。
「请出招!」
谭真一舞起一个剑花,然后剑指楚若怜,澹然道。
楚若怜步法迅疾,先抢攻一番,剑动风鸣,显得剑法凌厉,断髮吹灰。
「好剑法!」
谭真一想不到楚若怜剑法颇有文路,也有独到之处,但看得出他招招留情,
以退为进,似攻实守,乍左而右,剑法变化多端。
全真教剑法刚柔并存,虚虚实实,脚踏七星步,手拨北斗天宫众将星,舞似
星罗棋布,剑到之处,斗转星移,错纵複杂。
楚若怜步步为营,不敢强攻,众人眼见快要败阵下来,却又绝处蓬生。
二人相斗不下百回合,谭真一愈来愈惊讶,此子是有心让他不成?还是隐藏
招式出处,不让谭真一看出他师承何人,这番留手,却又久战不败,已然超出他
心中所想。
谭真一是一名气度不凡的男人,自然不会介意比试胜败,故他身形疾退,收
剑并拱手道:「在下胜不了你,再比下去也没意思,就此作罢。」
众人都不禁惊疑,明明是谭真一处于上风,却又最先放弃,这番情况是甚么
道理?楚若怜自鬆一口气道:「谭道长实力非凡,再战下去我必败无疑,小弟心
感佩服。」
「足下过誉了,在下才疏学浅,道行不深,让贤弟见笑了。」
二人互相抬举对方,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叫旁人听得云裡雾裡。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全真教的弟子和寒月宫的弟子下山去,杨竹也一同
下去,他还在回味刚才的比剑,真让他刮目相看,想不到新任左使竟然就是他,
杨竹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一名只会吟诗作对的公子哥儿,莫想到他剑法如此了得,
同为明教人,自觉心感荣焉。
此后,楚若怜下令各地明教教众一同揖拿淫贼白斐,誓要将此人交给全真教
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