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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果】(0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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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坎贝军团入侵阿卡梅隆地区第42日

溶洞中的人数明显多了起来。在凯因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供他躺下休息的空间了。原来呆在他身旁的人已经被其他人挤了过来,大家坐在一起,有些潮湿闷热。

战士的数量也变得多了,在这一天,整个洞里都是战士在快步行走的时候所发出的铠甲摩擦的声音。凯因知道大概有些事情要发生了,在他来到这个洞穴29天以后。

一个战士在不远处开始大声说着什么。那个战士凯因认识,其他的战士叫她奥拉蒙希丝。她经常在自己呆的这个地方附近负责分发食物,维持秩序之类的杂务。

「所有人带好自己的东西,所有东西,跟着我走!马上!行动有困难的在原地等待!」奥拉蒙希丝清脆但夹杂着疲惫的声音和她的触探一起覆盖了附近的大片区域。人们开始站起身,向她靠拢过去。

凯因身边的人们机械一样的抬起还能伸展的腿向未知的方向走过去。凯因被他们缓慢而有力的推挤着,挪动了自己的步子。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要面对什么,可是自己必须去面对。

深处的甬道越来越宽敞,从两边的同样被大自然修建的精致的甬道里涌出了越来越多的族人。大家一言不发的默默跟随着自己熟悉的战士走着,整个空间里回荡着细细簌簌的脚步声,这些声音淹没了隐隐的涛声和水滴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

凯因的个头并不算高,他前面的那个高大的女性和其他人挡住了他前视的视线,身体两边和后面也全是人。在他再次能够观察环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岩洞之内。高高的穹顶足足有洛特的能源塔那么高,远远地看出去可以发现洞穴的边缘已经隐在了黑暗之中。巨大的洞穴之中足足有几百人,而其中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站着一些战士。他们的中间站着「王」那欧·阿卡梅隆。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阿卡梅隆发话了,他淡淡的说着,好像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关,「我的领地受到了人类的攻击,很多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你们已经亲眼亲身经历了这些,所以不需要多说了。」

「因为某种原因,‘那一位’,我们的神被消泯了。不过就像你所看到的,我们里林还是要活下去。我的部队疏散了绝大部分地区的人到我的王都去了,只有你们现在还处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王」那欧·阿卡梅隆轻轻把散在前额的头发拨回到后面,然后扫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战士们,「我和这些战士们会尽全力护送你们去往王都。大概会走一个多月,行程中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会牺牲,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放弃希望。作为你们的‘王’,会留下为你们战斗到最后一刻。」

「王」那欧·阿卡梅隆在说话的时候没有进行任何触探,可是所有人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有一些神经比较脆弱的家伙已经开始流泪。

「行动起来没有障碍的人,出去以后由穆兰和艾瑞德进行分队。」随着那欧·阿卡梅隆的话语,一个身穿深蓝色重凯的战士和另外一个身穿灰色铠甲的家伙站了出来,率先向一个微微放出自然光线的甬道走去。凯因认出来那是负责向平民分发食物的那两个人。

「现在,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向已经不存在的神祈祷。」阿卡梅隆说。

洞穴里,几百人开始轻轻诵读自己最喜欢的那篇祷词。可是,几秒钟以后,声音开始渐渐变淡。十几秒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祷告。凯因突然感觉到了近一个月没有感受过了的触探,来自大家的触探。那种熟悉和温暖的感觉再次回归,凯因几乎想大哭一场。而有些人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当然,大部分是女性。

所有人都开始明白,神真的已经不在了。现在该去相信的,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同伴。祈祷这种事情,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接下来要依靠的,是自己的双脚和同伴的剑锋。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一股隐秘但是却无比强大的触探从自己的意识深处轻轻褪去了。正是这道触探在人们不易察觉的时候将大家扶了起来。人们望向这道触探的主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出发!」「王」那欧·阿卡梅隆大声说出了众人所等待着的那个词。

凯因和众人,向着许久未见的日光的方向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阳光似乎太过强烈了一点。习惯了能源火焰的凯因的眼睛花了好长时间才能够正常的观察四周的景物。他惊讶的发现洞口的外面停放着八艘还算完整的亚能源低空悬浮飞艇。一些战士正在把没办法自由行动的伤员抬到飞艇的上面,而另外一些战士正在用成袋的食物和水罐将剩下的飞艇装满。

身后是波涛汹涌的镜之海,之前的一个月里凯因和他的族人就是在镜之海下面的岩洞里苟延残喘着。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走出那个洞穴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色,因为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无助,他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未来。

天空仍然是深深的紫色。但是相比最开始的几天,这个紫色已经淡下去了很多。紫色的天空似乎在代表以往的日子不会再回来。凯因甚至可以听到天上长在发出暗淡光芒的太阳在用力喘息。

五百多个平民,一百五十名左右的战士。这个略显臃肿的队伍组成了一个椭圆的形状在根本看不到边际的平原上缓慢的行进着。飞艇安置于队伍的里侧,平民们被战士护在飞艇外侧。五十名战士组成的斥候队伍远远地散了开来,作为预警。

人类的通信技术非常的发达。只要触动了他们信息网中的一个奇点,他们的队伍就会像感受到蛛网震动的蜘蛛一样迅速地扑向自己的猎物————这是在两个月的作战中用鲜血得来的教训。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多少人人相信自己可以活着到达王都。

凯因感受着脚下面柔软的青草和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试着活动自己已经基本伤愈的手臂。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能活着到达王都,因为一切都被改变了。自己的家乡被毁灭的场景在这一个月之内不停的在脑海里面回放,不论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梦里。如果世界都这样被毁灭了,连神都可以死去,自己的苟延残喘就会显得十分可怜和悲哀。凯因非常仇恨这样的感觉。

可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活下去的意志。就像自己和那个人类曾经说过的话,里林是从来不去寻找生存的意义的。作为生命,让自己活下去,就足够了。

「你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帮忙么?」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凯因侧过脑袋看向自己的左面。因为左眼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他需要给自己仅存的眼睛一个角度。

那是一个比自己年龄要小一些的孩子,他认为那个孩子应该只有十二或者更小。很清爽的短发,这说明他在洞穴里的时候曾经打理过。那个家伙失去了一只右手,但是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空荡荡的袖子在风里面轻轻摆动着,不时的甩到孩子的身后。

「我很好,不需要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凯因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他忍住了去触探对方的想法,他有些担心自己会触探到太多负面的感情。

「可是如果很好的话,不会走路这么辛苦。」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轻轻的微笑,这让凯因非常惊讶。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表情了。

「你知道,少了一只眼睛的话,走偏是很正常的。不过等我习惯了以后这就不成问题了。」

「说的也是啊。你看,我已经习惯用左手了,你们比我来说可不行呢,哈哈……」

凯因不知道那个少年微笑的来源。他大概只是很开朗的类型,或者说并没有真正体会人类的残酷攻击。可是,失去的右手恰恰反驳了凯因的猜想。这时候,一股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触探伸了过来,就好像战争之前凯因每天都可以体会过的那种。

「振作点儿,我们一定能到王都。」少年的目光闪闪发光,「希望还能见到我的老爸老妈。」

「他们还活着么?」凯因问道。

「这可说不准,也许在‘暗面’被里奥雷特干掉了,也许早就死在阿卡梅隆的战场上。可是如果运气好,我还会见到他们。」

「‘暗面’?」凯因惊异的扭过脑袋看着少年,「他们在‘暗面’做什么?」

「我的父母是‘战士’,我出生以后只见过他们几次,可是他们是很棒的家伙。」

凯因从来没听说过「战士」也可以结合,生出下一代。不过既然这个少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说明这也不是被禁止的事情。在他的描述中可以了解,大概「战士」的孩子是没有办法跟随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毕竟「战士」们的任务在平民眼中多变而不可捉摸。少年的回答也同时给了凯因关于他的「开朗」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

「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了吧?」凯因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

「哈哈哈,你的问题很有意思。既然我没有试过和亲人一起生活,又怎么用得着‘习惯’自己生活呢?」独臂的少年笑出了声音。

凯因似乎被这个家伙所感染,也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

「认识一下吧,」凯因停下了脚步,向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凯因·雷依诺恩。」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的名字是奥索维·康夏。我们走吧,不然要跟不上队伍了。」

如果有人在一起谈话,然后保持着触探,心情就会好很多。凯因在和奥索维聊天的时候甚至有一小会儿忘却了心里的伤痛。

整个队伍保持着稳定的速度,向着已经被毁灭的萨阿行进着。

人类坎贝军团入侵阿卡梅隆地区158日前

在被「战士」们带回镇子以后,凯因只来得及对自己的姐姐喊一句「好好养伤」就看着斯盖纱被人抬进了医疗所。而他自己和那个不速之客被森西斯和另外四个战士亲自送到了镇子最边缘的一幢没有人住的独屋里面。

森西斯告知凯因,和高等级的里奥雷特近距离接触过的话有细微的可能产生精神污染,导致性情的畸变。为了镇民们和凯因自己的安全,战士们特别给他准备了可以清净的暂时生活的地方。如果一切都正常,他就可以回教塔和其他孩子继续他们的课程了。

而那个人类,更是被森西斯视为没办法控制的大问题。鉴于对方相当友好而且并没有什么伤害性,他将他暂时和凯因安置在一起。巴伦索姆,作为曾经唯一接触过人类的战士,被留下作为监护。

但是巴伦索姆大多数时候都并不呆在屋里面,通常只有用餐的时候会帮两个人带来一些面包,酱汁和水。

凯因整整睡了一天才醒过来。他首先看见的就是那个五十多岁样子的人类。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旅行袋,旁边的桌子上也零散的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凯因非常好奇的打量着屋子的另一边坐着的他,甚至忘记了身上还没痊愈的瘀伤。那个家伙有着不算很短的络腮胡子,眼睛看起来难以捉摸但是却饱含着某种老练的淡定。他也在看着自己,并且在目光相对的时候向凯因露出一个微笑。很多次,凯因都忍不住用自己的触探去接触对方。可是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对他没有一点回应,甚至连礼貌性的回应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孩子?」那个人类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是人类?」凯因大着胆子反问了一个问题。因为没办法和对方触探,掌握对方的情绪就变成了根本没办法做的事情。所以凯因说起话来十分小心。

「是的,我是。」那个家伙似乎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郑重的回答了少年的问题。他拿起来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在凯因看来特别奇怪的东西。不过那大概是一支笔,凯因猜道。

「那么,你们呢?如果你叫我‘人类’的话,你们怎么称呼自己呢?」那个人类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一边发问。

「我们……」凯因挑挑自己的眉头,「我们是里林。」

「嗯……有趣的称呼……」人类一边埋头写着什么,一边轻轻的嘟囔着。

「你…………」凯因的好奇心被对方无限的放大了。他的心里堆满了问题。

「噢,我很抱歉。」那人哈哈笑起来,「你可以称呼我叫沙利叶,那是我的名字。」

「我叫凯因。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是一个神职人员,我为万能的上帝服务,怀着虔诚的心来到这里,向你们广传福音。」

对方莫名其妙的话让凯因一头雾水,但是他好歹听明白了「神」这个字。「你是说,你是个‘战士’?」

「怎么?难道你们的‘神职人员’就是‘战士’么?」沙利叶抬头问道。

这也是没有错的,如果说直接为神的指令所行动的人,那就是「战士」了。凯因对对方的问题进行了肯定的答复。

沙利叶低下头,在他精致的笔记本上记下「魔族的核心宗教成员为暴力工具」的话语,然后开始继续他和凯因之间的对话。

孤独的小屋给了这两个家伙一个非常合适的交流空间。除了用餐和休息,两个人几乎一刻不停的在交谈。

凯因最感兴趣的是沙利叶所携带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大部分他完全无法辨认是做什么用的。现在的凯因正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沙利叶摆弄着一个长方形物体。

「那是什么?」他在胡乱猜测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个?这个叫做移动电话。用这个可以和别人通话。只是在你们这里似乎很难和我的朋友进行联络。」沙利叶头也不抬的继续摆弄着那个玩意儿。

「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来到我们这儿了么?」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志愿者还是有一些的。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是个科学家,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他像我一样,没有和飞船一起变成尘埃。如果能找到他就好了,可以和他分享我的所得。」

「你在我们这儿得到了什么?」

「知识。」沙利叶笑了,「我不仅仅是个神职人员,也是一个社会学教授。你们的社会形态非常让人惊讶。就比方说,免费提供给陌生人食物却不收钱这一点……」沙利叶突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可是凯因很快打断了他。

「钱是什么?」

「货币,一种等价交换物……」沙利叶尝试着向凯因解释这个概念,「你身上的衣服,吃的食物和日用品,不是你自己能够生产出来的。就像你说的,你姐姐制作面包,而她就用面包的价值交换其他你们所需要的东西……」

「不……就算斯盖纱不去工作,我们也有这些东西。」

「怎么可能?」沙利叶略带些许不屑的挥挥手,「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还要去工作?」

「她很喜欢做面包,也很喜欢别人称赞她做的面包。」

「那她可真高尚……其他人肯定不会……」

「都是一样的。大家都只会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为什么你会觉得有人不想工作呢?」

沙利叶很难向凯因解释这一点。仅仅几天的生活,他就已经发现他心目中的「魔族」已经和他所知的任何一个种族大相径庭。

「各取所需……人人平等……没有‘经济’……」沙利叶沉吟着一些凯因难以理解的词汇,然后倒吸了一口气,「上帝……这不是魔界……这是一个乌托邦……」

凯因有时候完全不理解对方的反应。对他来说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却会令这个人类大呼小叫甚至狂喜乱舞。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他这样想着。

沙利叶从贴身的口袋掏出一个圆形的小巧金属片,他把它轻轻放入了凯因的手中。凯因仔细打量着这个金属片,上面雕刻着非常精细的花纹。

「这是什么?」凯因问道。

「这个就叫做‘钱’……」沙利叶沉吟道,「它可以说是人类一切罪恶的根源,人们为了它可以自相残杀,可以抛弃和背叛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和亲人。」听着他的话,凯因瞪大了眼睛,完全没办法相信。还没有等凯因发问,一个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真是太可笑了!!不过也对,你们人类最喜欢的就是把自己的罪恶归结到别的东西上面。」

凯因和沙利叶顺着声音望去,他们看到的是一张坏笑着的死灰色的脸。那张面孔的主人正趴在窗台上,大概之前一直都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里奥雷特!!!」凯因惊恐的从自己的铺位上跳了起来。而沙利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给我闭嘴,里林。」里奥雷特露出一副凶恶的嘴脸,他的表情让凯因浑身发抖。满意的看着对方的反应,里奥雷特笑了。

「别那么紧张。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们的战士有着契约,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坐回去吧,里林。我只是对你们的谈话很有兴趣。」

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反驳对方,凯因只得警惕的看着对方然后坐回到自己原来在的地方,并思索着巴伦索姆现在在哪儿。

「很抱歉,我是沙利叶,请问你是……」沙利叶试图弄清对方的身份。

「人类啊人类……呵呵……」里奥雷特摇摇头,从并不算大的窗户一下子跳进了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窗户下面的地板上。他的身体用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睛里闪烁着略带兴奋的光芒。

「在你们眼里,我们是同一个种族。对么,人类?」里奥雷特指了指自己和凯因。而沙利叶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们人类自以为是的地方。我是一个里奥雷特,而他是里林。这就好像黑色和白色一样的区别。」

「可是你们…………」沙利叶皱起了眉头,略微有些无措的用手指轻轻扫了扫眼前的两个家伙。

「看来人类和里林一样愚蠢啊……」里奥雷特咧开嘴笑了笑。凯因对他的发言非常生气,他张开自己的触探想把这股愤怒传递给别人。可是那相当徒劳,这里的两个家伙都不是能够传递触探的。

「你的论调十分有趣,」沙利叶一如既往的和蔼的笑了,「在你的眼中,我和凯因是相同的东西。而在我眼中,你们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样说来的话,你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里奥雷特微微一愣,继而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人类啊,哈哈哈,不,那个叫沙利叶的家伙,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们人类了。比起那些古板到极点的里林和我那些无聊到极点的同胞,人类真是非常有趣的种族。但是你要知道,导致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正是你们两个种族的无知。」

「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可以么,里奥雷特先生?」沙利叶很利落的抄起了自己的小本子和笔,他看起来非常诚恳。

里奥雷特看起来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开口了:「里奥雷特不是我的名字,和你们一样,我也有名字。我叫弃晶。」

「很高兴认识你,弃晶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我们的谈话么?」沙利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

弃晶皱着眉头打量了沙利叶很久,最终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对方进行冷嘲热讽。他把自己的目光转向凯因:「身为里林的他们,如果愿意,可以永远的存在下去。可是他们的求知欲少的可怜,他们被自己的保护者引导着,不愿意去寻找世界的真相,他们像动物一样的活着,就仅仅为了活着而已。」

「是这样么?」沙利叶疑惑的看向凯因,凯因一副略微生气的样子,但是却没办法反驳对方,沙利叶将注意力转回到弃晶身上,「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没有求知的欲望?」

「你可以这么认为,如果你对这个答案满意的话。」弃晶歪着嘴露出一个在凯因看来非常难看的笑容。「可是事实是,他们……可以……触探,对么?」弃晶看向一边的凯因。

「凯因,什么是触探?」在发觉弃晶也并不非常了解触探以后,沙利叶把问题扔给了凯因。

触探这种东西在凯因看来和视觉、嗅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相互的触探可以完整的将两方的感觉和情绪传递给彼此。如果两个成年的里林在交谈时不进行触探的话,对话几乎没办法进行。对于里林来说,这已经成为了最最基本的交流习惯。

「啊……这就好像我们喜欢察言观色,而你们是通过触探来做这些。」沙利叶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错了,人类。里林和我们最根本的不同在于,他们的触探是毫无保留的。」大概是凯因听错了,弃晶的话语中似乎呆了一点点的羡慕,「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撒谎。」

沙利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他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凯因,你们里林是从来没有谎言的么?」

「谎言是什么?」凯因皱着眉头问。

从来没有过谎言的里林,在语言中甚至没有相关的词汇。当沙利叶告诉凯因,「谎言」的意思是什么以后,凯因更是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他们的触探就是他们内心所想的全部,所以他们不懂什么叫撒谎。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比自己有资历的人所告诉他们的话。当他们里林的战士告诉平民,‘某件事不是你们需要知道的’的时候,他们就会完全服从而没有任何疑虑。现在,你该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这个世界的真理毫不在意了吧。」弃晶不厌其烦的向沙利叶解释着。

说到这个程度,沙利叶对心目中的「魔族」已经建立了新的意识模型。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种族似乎包含了人类所有向往着的优点。

「而我们,里奥雷特……」弃晶一如既往的邪恶的笑着,然后指了指自己,「就是你们人类所有的恶念以及陋习的体现。」

「我们的那半个世界的混乱程度你难以想象。所有里奥雷特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互残杀。我们那里很难找到除了我们之外的生命体,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强大的里奥雷特可以对比他弱小的做任何事情,只要他愿意。而兽型的里奥雷特也可以随时被我这个样子的同胞当做点心吃掉。」

听了弃晶的话,沙利叶才明白了为什么凯因在看到里奥雷特以后是那样一种表情。他感到微微的后怕,如果不是对方口中所说的「契约」,那么自己说不定会莫名其妙的身首异处。

弃晶似乎非常满意的欣赏着对方所流露出来的恐惧。然而在后来凯因才明白,那个时候弃晶并不是仅仅在心理上得到了某种满足,他更是直接从身为人类的沙利叶那里得到了里奥雷特所钟爱的力量源泉————负面的情绪。只是那个时候凯因并不明白而已。

「弃晶先生,你懂得可真不少,我今天学到了很多东西,非常感谢。」沙利叶偷偷拭去额头上渗出的一点点冷汗,「可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呢?」

「人类啊……其实我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不过,如果可以欣赏到你漂亮的感情的话,那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弃晶嘿嘿一笑,「你喜欢真理么?」

沙利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说过,我们是你们恶念陋习的体现。其实这不是比喻,而是事实。里林拥有着人类的容貌人类的肉体和人类最美好的性质。而我们里奥雷特却是某种程度上的能量体,你们人类的恶念越是强大,我们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壮。你知道么,最近我们那里的成员数量突然开始激增。很多兽型里奥雷特已经变成了人形。而我之所以会意外的掉到里林们所谓的‘光面’,我想大概是我们那里人太多把我挤出来了吧,哈哈哈哈!!!我很好奇你们人类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至少在最后几句上,弃晶没有说谎。

「你察觉到了什么么,人类?」弃晶饶有兴趣的看着沙利叶。

沙利叶缓缓的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们的世界,一半是人类最终的梦想‘乌托邦’,一半是人类社会能够混乱到的极致‘无政府主义’……倘若能把你们结合在一起……」

「真是不错的领悟能力……把里林和里奥雷特结合在一起,就是人类。他们是你们在道德和觉悟上所不断追求的形态,而我们就是你们期望能够屏蔽的本性。按照里林的说法……倘若说我们是‘恶’的话……也不是不合适。」

沙利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嘴唇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弃晶发现了这个细节,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了吧,人类?」

「…………你们里奥雷特……生来就知道‘真理’……」

「或许,也并不是你所想的‘真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越强大的里奥雷特,就越接近那个词。」

「而你们……所代表的是……」

「没错,我们就是你们的恶。」

沙利叶的脑海仿佛发生了强烈的爆炸,他没办法接受那个事实。可是理性告诉他,他听到的是真实。

「难道……寻求真理……是人类最大的‘恶’……?」凯因喃喃的代替脑海一片空白的沙利叶吐出了那个他不敢面对的句子。沙利叶坐在那里,似乎头发全部变白了,就好像整个人苍老了好几岁。

「这可不是我说的。」弃晶嘿嘿一笑,「事实只不过是,我们就是人类一切的罪恶,而恰恰我们也是接近真理的种族。」

「不对!绝对不可能!求知是我们人类进步的根源。而求知的欲望是没有罪的!」沙利叶的脸扭曲在一起,声音不自觉地提的非常高。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人类。」就在沙利叶的理性几近崩溃之前,小屋的房门被打开了。身穿铠甲的巴伦索姆提着他的武器走进来。虽然他的话是对沙利叶说着,然而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坐在窗户旁边的弃晶。弃晶在巴伦索姆进来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凝结成了冰冷的警惕和一丝细微的恐惧。

「或许那个里奥雷特说的并不全错,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里林也有罪恶。我们也会愤怒,有的时候也会相互仇恨。嫉妒,厌恶,绝望,恐惧,这些‘恶念’我们一样也不少。只是我们拥有‘神’所赐予的‘触探’,所以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沟通,友爱和信任。身为‘善’的我们,拥有这些‘恶’;你怎么知道里奥雷特就没有一丝‘善’呢?而你所谓的‘拥有真理’,又怎么能确定是罪恶的一部分而不是……」

「闭嘴吧!!」弃晶突然大叫了一声,他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双手不停的颤抖,「你们里林真是油嘴滑舌自以为是的东西!」

在说完这一切以后,他就像进来时一样从窗户窜了出去。

在听了巴伦索姆的话以后,沙利叶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他苍白的面孔慢慢恢复了血色。巴伦索姆没有多说什么,他像往常一样把带来的两人份的食物交给了凯因,但是却没有再离开。他在弃晶曾经呆过的位置坐了下来,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个安静的气氛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到了凯因和沙利叶被允许进入洛特。那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很自然的,凯因离开小木屋以后的件事情就是去探望自己的姐姐。虽然早已经被告知斯盖纱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是凯因需要自己亲眼确认一下。

和想象中不同,当凯因进入斯盖纱所在的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斯盖纱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虚弱。斯盖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臂被打上了固定用的石膏吊在胸前。她将头转向自己的兄弟,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书本。

「手感觉怎么样?」凯因在踏进房间的同时急切的询问。

斯盖纱轻轻笑笑,伸手拉过凯因并用还能使用的那只手用力的摸了摸他的头,「慢慢在好起来,放心吧。」

凯因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位亲人。斯盖纱的头发长的有些长了,随意的扎在脑后。凯因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姐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少了一点豪放,多了一点宁静。那不是由于身体上的疲惫导致的,而是从内心深处给人的印象。

「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了,课程落后了很多了吧?偷懒的话可不行。」

「……」凯因没有回答,「你身体里面的那个东西……他们怎么处理?」

斯盖纱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很快就会带我走,往王都去,看看是否有人能帮我。」

凯因微微呆滞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等我的这只手再回复一下,然后似乎……‘巧手’路提拉准备要动身去神都了,大概会一同去。」

「是么……要多久才能回来?」

「运气好的话,半年之内就可以回来。」

「而且…………」一个声音从凯因的背后传了过来,他回过头去,浮拉里斯。浮拉里斯像以前一样,将身体和铠甲遮在一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布里面。这家伙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来自战斗的疲惫和伤势。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在旅途中保护她。」浮拉里斯这样说着,将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斯盖纱在目光与浮拉里斯接触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凯因没有错过那个微笑,他觉得自己从没见过斯盖纱这样笑过。

「我可以一起去么?我很想看看王都是什么样!」凯因并没有体会到身边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感觉,他大声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请求。

「那可不行,你已经缺了很多课程。」斯盖纱毫不留情的说道,并因为凯因夸张的失望表情笑出了声音。

沙利叶远远看着聚集起来的人们,然后看向一直陪同着自己的巴伦索姆,「这是在做什么?你们里林的集会吗?」

「嗯。按照你们理解的话,葬礼这个词比较合适。」巴伦索姆略加思索以后说道。

「葬礼?真遗憾。是什么人去世了?」沙利叶看着人们在小广场上越聚越多,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逝去了。

「去看看吧。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了解我们的文化么?」

「喔喔,对你来说,文化这个词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和运用了么?」沙利叶挑了挑眉毛。

「我在你们那里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要我说的话,文化这个词在某种程度上被你们的行为复杂化了。」

「哈哈,你说的也不错。从社会学角度讲,人类必须要赋予社会中个体的行为一个明确的目的,并且个体会把其中的意义填充到让自己满足的程度。这也就是从文化上可以考究一个社会的思维形态的原因。」

「可是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这里活着的并不是人类。里林的满足感并不需要持续增值,所以他们也就不需要文化或者思维形态这些东西。」

……可是文化和思维形态不会由于受体不需要而被抹杀……沙利叶心里想着,但没有继续和旁边的战士争论,因为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刚才说……他们?」沙利叶好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里林?」

「被你发现了。通常意义上来说,我是里林。可是从你的社会学角度来看,我并不是。」

「我并不明白。」

「因为作为战士而言,我们不属于‘社会’成员。」

这个答案对身为社会学教授的沙利叶来说是没有意义而可笑的。他并不想花费的心思给这个里林的战士上一节社会学基础课,可是他内心里的求知欲告诉他,对方的意思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幼稚。

「我们战士,是‘那一位’的使者,是和平民里林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一位’是指……?」

「神。」

啊哈。沙利叶在心中发出这样一个声音。宗教问题?也许是的。虽然自己是虔诚的教徒并深信上帝的存在,但是自己并不死守原教旨派的那一套。对于他而言,异教徒并不是邪恶和不可教化的那一类型。

沙利叶曾经在最初的与里林少年交谈的过程中就得到了有关这个种族关于宗教方面的一些信息。当他得知,本地的所谓神职人员和战士是划等号的时候,他相信这个种族的宗教是一种暴力和强权的体现。然而在短短的几天中他却发现,这些所谓的战士们对贫民而言是强大而亲切的。他们的暴力受体不是平民,似乎也不是异教徒——在他的调查中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里林的宗教具有唯一性和统一性。

这就是说,这个种族只有一个信仰而且信仰率百分之百。

沙利叶本能的对这个结果做出了怀疑的反应,但那是徒劳的。尽管他无法理解这种奇迹似的信仰普及率,却无法反抗自己的眼睛。

他可以看到每天傍晚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做的祈祷。每个里林的祷词都不尽相同且优美朴实。和人类一样,里林的祈祷同样包含这赞美和感恩两个部分,但是他们的祷词更像是诗篇。这使得他更加确信这是一个值得沟通的文明。

只是大概某些紧握着权利和枪的手的主人很难相信自己的结论。

不远处的葬礼似乎开始了。整个广场并不大,所以显得略微有些拥挤。没有任何特别的装饰,也没有人类葬礼上略显庄重的统一颜色。远远看去那就好像是一个会议,沙利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年迈的女性在人群中央的高台上向大家说着什么。那位女性穿着一身宽松的短衫,显得相当随意。所有的人都在侧耳聆听她所说的东西。沙利叶离得很远,他并不能听清。

「那位在演讲的妇人,她是这里的领袖么?」

「不。看到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了么?他才是这个镇子的‘裁’。」

「那么,这一定是她亲人的葬礼。」如果不是这样,沙利叶想不到还有谁更适合做葬礼开场的讲话。

巴伦索姆看着沙利叶,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她在那里讲话,那是因为这是她的葬礼。」

沙利叶已经不是次看到巴伦索姆的这种笑容了。对方对人类的世界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所以常常藉此故意欣赏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

「好吧。」巴伦索姆收回自己的笑容,「如果我不仔细给你解释的话,你会睡不着的。」

沙利叶自然而然的点头。

「大多数里林能够感受到自己衰老的程度。他们会在衰老到不能动之前离开自己的家乡,前往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所有的里林都会得到永生并找到永恒幸福。」

「听起来,像是天堂。」沙利叶皱起了眉头。

「我并不是不了解你们的宗教,人类。」巴伦索姆没有理会对方的不满,「或许叫天堂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把那里叫做神都。」

「所以,在那个妇人死亡以后,她的灵魂会去往神都以不朽,是么?」

巴伦索姆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她如果成功到了神都,她就不会死。」

这对沙利叶来说没有任何帮助,他仍然无法理解自己所听到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把这段对话的录音存放在「待考」的文件夹里。在他看来,神都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沙利叶承认,天堂也正是这样的东西。作为教徒的他,也是完全可以理解信徒对这类东西的崇信的。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巴伦索姆呵呵笑了笑,「不过你要知道,我是从那里出来的。每个战士都是。」

「我会给你写信,所以不要太担心。」斯盖纱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凯因。只不过她微皱的眉头正在诉说没办法掩盖的担忧,以及对自己兄弟的不舍。

凯因微微点头。他看向旁边背着一个巨大包裹的浮拉里斯,「向我保证,我的姐姐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

「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浮拉里斯没有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斯盖纱痊愈的话,肯定是会回来的。但是浮拉里斯的行程就不那么确定了。洛特缺少的战士名额估计很快就会被新来的战士所填补,而浮拉里斯有可能会被就近分配到别的需要他的地方去。换句话说,他才是真正和大家永别的人。

战士们的首领森西斯·宁和他的副手加尔达斯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他们没有上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看几个平民依依不舍的道别。另一边是「巧手」路提拉和她的亲人在说着最后的离别话语。那名年迈的妇人看上去仍然神采奕奕,只是矍铄的精神状态没有办法遮盖那满面刻下的皱纹。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路提拉那边情况的感染,凯因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和自己的姐姐或者浮拉里斯的最后一次见面。深深地不安从内心深处汹涌而出,他尽力不让这股触探伸出去。他差一点儿就做到了。

接收到他触探的是浮拉里斯。看上去年轻的战士迟疑了一下,做了一件以前试图做过的事情。浮拉里斯伸出手,放在了凯因的脑袋上。凯因这一次没有躲闪,他注视着曾经在危险地境地拯救过自己的那个人,并且回想起不久前他对自己的教导,然后心里开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凯因比浮拉里斯矮一个头。浮拉里斯轻轻俯下身,看着凯因的眼睛说:「我会回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浮拉里斯的话最终没有实现。他自己也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步调,无论是光面还是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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