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一半觉得“乌有乡”没写对。应该修订一下,所以继续写万杰罗的内容了。
以下是未成气候的诗人瓦伦丁·图卢斯的遭遇:
在五月中旬,雨季刚刚结束的第一次诗歌集会上,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事情是这样的——
他曾经在蒙特利斯小姐举办的小型晚宴上谈起参加哀怒剧院诗歌集会的好几个人不是失踪就是发疯,甚至还有人死亡。但是,请伟大的苏西莫斯明鉴,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谈资,绝不是因为剧院或者集会有任何可疑之处,更不是要鼓动谁去调查此事。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在晚宴之后第三天,也就是雨季刚结束的第一次诗歌集会,他意外遇到了诺明乃商会的金月小姐,对方还特意穿着一身旧巴巴的衣服,很显然是打算从剧院里挖出一些秘内幕。
图卢斯就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不该大肆宣扬有人遇害的流言,虽然金月作为一个有正常判断力的成年人,主动听信街谈巷说是她不对,然而起初发明这套流言的人却是瓦伦丁·图卢斯本人。倘若日后剧场老板与诺明乃商会为此事发生矛盾,最后双方都将矛盾的起源怪到图卢斯头上,那么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给剧院写评论和小广告的工作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图卢斯恨不得马上给金月解释清楚。幸而在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上,他的心愿实现了。金月在诗歌集会结束后主动拦住他。
“我那天说的全是假的!”他主动承认。
“全部是假的?”金月有些嫌弃。“为了讨拉菲尔开心你也很努力呢。”
图卢斯觉得这也是一种很让人尴尬的误会。“不……那几个人确实离开了诗歌集会,但是并不是失踪,他们很可能只是不喜欢参加集会了,或者改行了,或者离开万杰罗了。还有我说的发疯那个人,他本来就患有癫痫,而且还经常抽大麻。对了,去年秋天哀怒剧院演的那个恐怖剧你看了吗?”
“《幽灵残留》?”
“对。在首日演出的时候,他坚持说舞台顶上的照明灯架上蹲着一个动物,长着巨大的黄色眼睛。”
“是吗……”
“就是抽了过多大麻出现了幻觉。他会进疯人院真是太正常不过。所以没有什么秘的事情,你还是别来了。”
金月似乎还不肯放弃,“那被咬死的那个人呢?”
“那人本来是在锯木厂工作。后来不小心被机械锯子轧死了,看起来太恐怖,才被说成是怪事。”
“就这样?”
“就这样。千真万确,我保证就是这样!”——图卢斯很遗憾此时找不出铁证来证明自己已然坦白。
幸好金月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她思考了一会儿,“嗯……是这样哦……好吧,那就是这样吧。”
然后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仅仅是金月这边结束了而已。
就在这天下午,瓦伦丁·图卢斯收到了自己的资助人,拉菲尔·德·蒙特利斯的书信。对方在信中以极为坚定的语气要求图卢斯去查明哀怒剧院多人受害的真相,并规定他每三天写信汇报一次,每个周末当面详细讲述,如不照办,就终止资助。
从事着古往今来最不稳定职业的诗人,瓦伦丁·图卢斯,在这个五月深刻地明白了口风紧是何其重要的品格。
***
在同一天得到教训的不止图卢斯一人。
银星大街某座小房子里的女仆贝琳胆战心惊地站在书房里。她的主人金月小姐正坐在书桌前仔细翻阅她的赌博记账本。
“赌博是个恶习呢,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