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金月目前的生活并非无忧无虑,只不过安度伽过于悲惨,于是把她的问题衬托得不那么严重了而已。
平心而论还是很严重的。
从摔伤至今,她已经有八个月没有工作了。诚然酒店顶层的房子是自己的住起来免费,但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无法独立生活,无法独立生活就意味着要么依赖塞伊,要么依赖大哥或者姐姐。两种情况都是金月所不能接受的——死也不能接受(其实也不至于死),宁可加入黑帮也不能接受(估计黑帮也不收她),宁可去跳脱衣舞也不能接受(然而跳脱衣舞也没那么简单呢),总之就是不能接受。
“我有个好主意!”安度伽突然大声说。
这天晚上本来是很平静的。安度伽和塞伊在主机上玩模拟击剑游戏,金月在做左手复健的绘画练习。倒也没要求谁必须安静,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游戏内系统音组成白噪音,加上大家说话的声音,虽然吵闹,但也闹得很平和。
金月完成练习之后,安度伽瞄了一眼画架上鬼画符一样的作品,忽然大声说:“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干脆开个画廊吧,我觉得你受伤之后画的画非常抽象非常符合后现代艺术的审美。开画廊吧,你一定会迅速成为新锐艺术家的。”
金月内心浮现出足以演讲五分钟以上的批评意见,然而面对安度伽那张傻气脸时又瞬间懒得开口,最终她十分无奈同时也十分嫌弃地说:“不,我才不开那种洗钱画廊。我只想画漫画。”
“但是恢复不了的话怎么办?”
话一出口塞伊就拿游戏机用的剑狠狠戳了他的后背。
“恢复不了啊,”金月示意他走近一点。安度伽乖乖地走过去,金月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恢复不了的话,我们就贩毒嘛,你负责每次吞几十个小袋过海关,我负责开画廊洗钱,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安度伽立刻跪下。“您一定会恢复如初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