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觉得一阵不好意思。在塞伊面前不知羞耻没关系,被自己的女仆当作八卦就不太好了。她做出不高兴的样子白了贝琳一眼,“打牌当然不能坐在同一边。”
贝琳吃吃吃地笑起来,“衣服也不扔地上了。”金月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贝琳赶紧闭嘴。
如果不追究多嘴的毛病,她倒是观察得很仔细。这一个星期以来,金月的行为绝对值得怀疑。在外人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两把椅子上打牌再正常不过,但是这个家里的人却全都值得,金月向来是黏在塞伊身上打牌的。
她会说:“我的手真的拿不了这么多的牌。”——贝琳倒是觉得,如果用没受伤的右手拿牌,左手只管把牌打出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然而打牌根本就不是重点,多数的时候,打牌会变成打闹亲吻,最终成为不得不把房门反锁起来的亲密行为。虽然迄今为止还从未出现忘了锁门的情况,但是门缝里隐约传出的声响还是足以让人脸红的。
所以不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打牌绝对问题严重,更何况这几天连门也不用关了。贝琳不禁开始暗暗担心这个家未来的命运。
担心之余她也找机会拐弯抹角地问过金月小姐。但是金月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要求涨涨薪水,于是欣然给她每月涨了一个小梅勒——还是很慷慨的——还顺便送给她一袋糖李和蜜饯。结果贝琳也不好继续追问了。
她当然也考虑过要不要问问塞伊。但贝琳是个品行良好的正经女仆,背着金月小姐向先生询问感情是否和睦这种事情她绝对做不出来。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而另一方面,塞伊对于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情况也十分疑惑。金月不但不和他坐在一起打牌,甚至非常收敛地完全不去引诱他了——每天穿着一本正经的睡袍(塞伊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正经的睡袍),一个人去洗澡(塞伊想要跟进去的时候被断然拒绝),早上也不摸他的小兄弟玩(简直不像过完一个早上),晚上睡觉都不缠在他身上了(太可怕!)……
因此在塞伊看来目前的状况远不止值得担忧或不安,而是令人恐慌。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应该是没有的。确实在皇带鱼聚会那天晚上他表现得不太高兴,但过去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的情况,金月虽然绝不承认自己有错,却总会变着法子让他开心起来。而这一次金月似乎全然不在意,以至于塞伊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没错,即将被抛弃的危机感和无法明白事态的不知所措。
最终金月挽着他开开心心地出门时,他忽然觉得最近的生活就好像被人狠狠推着荡秋千,明知道稍后必定会陡然落下,却估计不到最高点在哪里。
主人刚一出门,男仆女仆们就凑在一起。
“二十个铜子,押没有吵架。”
“四十个铜子,押吵架了,但是下个星期之内会和好。”
“慢点,慢点,”贝琳边说边飞快地在小本子上记账。“有人押分手嘛?”
十几个人沉默了一下,“没有吧。刚才我关车门的时候还看见金月小姐帮先生整理了衣领。”
“昨天在商会的时候还是很亲热的。”
“我押……一个铜子,”厨娘的干女儿在大家不满的眼中小心翼翼地说,“前天,先生想亲小姐的时候……被拒绝了……不!半个铜子。”
“好吧,半个也行,”贝琳舔了一下笔尖,在“分手”一栏记下。
过渡章节,它只是个过渡章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