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兰越现在看上去非常像高中抓早恋学生的教导主任,而她和谢无歧就像背着老师偷偷搞地下恋的学生。
沈黛万万没想到她高中没尝过的刺激,这一世还能补回来。
“真、真的没什么的……”沈黛不知道自己的辩解看上去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二师兄虽然看起来不着调,还是有分寸的,师、师尊您要相信他……”
兰越:本来是比较相信的,但是现在好像又有些怀疑了。
“算了。”
沈黛不给,他也不能硬抢,兰越只能暂时按下不管。
见兰越退了一步,沈黛又试探着问:
“二师兄也都挂了三天了,就算有错也罚得差不多了吧,师尊……”
兰越的视线望着树下悠然晃荡着身影,那脸上还挂着彩的少年没有丝毫狼狈,看似轻浮浪荡的笑容里又藏着锐色,像是逮着猎物就绝不会松口的野兽。
他没有夸张,谢无歧的修为的确是进步速,比他当初收他为徒时预料的,成长得还要快。
兰越不至于真的动真格揍他,他想跑是肯定跑得掉的。
所以,他是故意为了令兰越消气才主动挂了彩,还乖顺地在树上挂了三天,大约也都是为了等着沈黛醒来时,好藏起他的狐狸爪子,再露出一副伤痕累累的可怜模样,引这没心眼的小姑娘担忧。
他这个徒弟,真是一肚子坏水呢。
但如今木已成舟,连三生石都给出了“天作之合”的断语,兰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从前为沈黛卜卦推算的那一次,兰越眸中浮现几分似有若无的怅然。
天意如此。
他起身,望着头顶弦月:
“夜深了,师尊这把老骨头不比你们年轻人,得去睡了。”
这便是松了口,可以放谢无歧下来的意思了。
待兰越走了之后,藏在暗处的天元才终于敢从庭院里的假山后面探头探脑地伸出脑袋,兴奋地冲沈黛招招手:
“还是黛黛厉害!连那个笑眯眯的煞也能说服呢!”
沈黛听他对兰越的称呼,忍不住敲了敲天元的脑袋。
“不可以说师尊的坏话,更不能起外号。”
天元敢怒不敢言。
主人被他挂在树上之后,他几次三番想要偷偷放走主人,结果都被这个笑眯眯的煞抓个正着,一拳就给他锤进地里了。
他堂堂天元剑,从前跟随着战应龙叱咤四方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但是好像又没办法反抗。
既然没有办法反抗,被迫学会审时度势的天元很快分清了哪个是值得他抱的大腿。
在这个师门里,靠主人,他会被出卖,靠自己,他打不过兰越,只有他的亲亲女主人才是最靠谱的!
“知道了黛黛!”
天元扬起小脸,不自称爷爷的时候,他的稚气面庞还是很能唬人的。
“黛黛还是你厉害,之前我怎么都靠近不了主人,你一来那个煞……咳咳,是兰越仙尊,他就同意放主人下来了呢……”
“哦。”沈黛看上去情绪不佳,不咸不淡道,“我哪里厉害,那个女伊阙可比我厉害多了……”
话一出口,沈黛忽然顿住。
怎么……
这话听上去这么像吃醋呢?
果然,谢无歧也未错过她话中的醋意,低低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得沈黛有些恼怒,本来要给她解开缚仙绳的手顿了顿,转而竖起一根食指用力推了他一把。
“有什么好笑的?”
谢无歧像晃晃悠悠的秋千,在半空中荡了几个来回,还能不疾不徐道:
“好笑啊,你这样使小性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觉得可爱,看了欢喜,为何不能笑呢?”
沈黛抿了抿唇,吓唬他:
“你再笑,今晚就还在树上挂着过吧!”
不料谢无歧笑得更开心,沈黛觉得没面子,真的转头要走。
晚风寒凉,卷起地上落叶。
但从背后拥住沈黛的怀抱却是暖的,像一件厚实的袍子,将她从头到尾地拢住。
天元蒙住眼,害怕又被谢无歧秋后算账,连忙变回剑身,安静如鸡地躲回树后装死。
沈黛担心被突然折返回来的兰越看见,惊得浑身紧绷,想要挣脱。
谢无歧却并不松手,下颌枕在她颈窝,悠悠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