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见他方才说什么吗?是他先挑衅的。”
……有吗?
沈黛扭头看谢无歧,对方很快摆出一副无奈模样:
“师妹,你前师兄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误会他给你酒喝所以生气了啊,你前师兄真记仇,不像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江临渊:……你他妈,适可而止。
笔直的沈黛这一次又忘了上回的教训,毫无怀疑地信了谢无歧的话,有点不满地对江临渊道:
“是啊,二师兄只是担心我,而且我刚刚把你错认成二师兄,你也没有立刻反驳我,害得我丢人,我们就算扯平了。”
谢无歧:“……等等。”
他指着江临渊:
“你刚才把他认成我了?”
沈黛老老实实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认错的。”
谢无歧听了其实并没有生气,想到沈黛刚才是因为把江临渊认成了他,才和他有说有笑,他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
少年人的那点争个高低的好胜劲得到满足,谢无歧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沈黛眉心。
催动灵力,替她将体内酒气逼出几分。
沈黛刚觉得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就见一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眼抵在她眼前,眼尾上扬,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笑。
“现在知道谁是二师兄了吗?”
是她认错了人,沈黛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
“知道知道,下次不会了,二师兄你还生气吗?”
谢无歧显然已经不生气了,毕竟问题最大的还是对面那个狗贼。
呵,原来是冒充他和他师妹套近乎,亏他做得出来。
不过此刻见江临渊阴沉着脸,显然是面子不太过得去的样子,谢无歧心中痛快几分,也不欲纠缠下去,省得待会儿他要是没忍住揍了江临渊,岂不是还帮他卖惨。
想到这里,谢无歧直起腰,故意不露分毫地对沈黛说了句:
“还有点,看你之后表现吧。”
说完就将沈黛没喝完的那一坛欢喜酿藏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江临渊站在原地,原本已做好了与谢无歧再起争执的准备,却不想他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抬脚走人。
而沈黛跟在他后面,把他的话当了真,苦恼地想着怎么哄她师兄开心。
“二师兄我不是故意要认错人的,真的真的。”
“二师兄你想吃桃片糕吗?师尊说太玄都城中有家桃片糕好吃,待会儿我们去买好不好?”
“对了,上次二师兄你在问心镜里叫我姐姐,我也不能白白占了你的便宜,这样吧,我也叫你几声哥哥我们扯平好不好?”
“哥哥?二哥哥?”
谢无歧背脊僵了僵,耳根染上点热,他无奈掩面:
“谁教你这个的……不许喊了。”
庭院里秋风瑟瑟,将两人的对话一句一句送入他耳中。
江临渊转头就快步回了云渺台,云渺台上筵席已至尾声,许多宗门弟子便借机相互切磋,陆少婴见江临渊回来,便招手对江临渊道:
“师兄你回来啦,有好几个别宗弟子想要找你切磋,我刚准备帮你回绝……”
“不必。”
江临渊提剑上了云渺台,草草与对方见过基本礼节之后,便挥剑毫不留情地朝他而去——
上品法衣被江临渊瞬间斩断衣摆,对方惊了惊,见江临渊一个切磋也如此认真,忍不住不满道:
“江仙君今日火气挺大啊。”
江临渊没说话。
他脑中还停留在放在转身前的最后一幕上。
红衣的小姑娘围着那玄衣少年打转,她道歉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玄衣少年眼帘半垂,唇边噙笑,分明是早就不生气的样子。
她酒还未完全醒,走着走着会踉跄一下,玄衣少年便干脆把她捞到背上,背着她慢悠悠地往回走。
两人的背影看上去温馨又安宁,是路人看了都会会心一笑的模样。
江临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
刺眼。
鉴于喝醉酒的沈黛已经在太玄都的客舍里睡下,谢无歧和方应许开始想办法给沈黛打掩护。
谢无歧:“我就假装我喝多了,然后师妹留下来照顾我,你也去跟师尊说你想家了,一起留下来住一晚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