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旻垂眼睨她,哼笑一声,暂时饶了她。
玉桑如临大赦,吭哧吭哧爬上去,捞过浴袍裹得紧紧的,又来服侍他。
没法子,这是她自己许下的诺言。
白日里许她出去疯玩,晚上定叫他满意。
若非她闹的满山皆知,怨气栽道的臣子几乎将温泉宫顶掀翻,他当真不会出面。
在玉桑的服侍下,稷旻套上浴袍,与她并坐池边,吃吃喝喝,赤脚在池水中哗啦。
“旻郎,今日之后,我会不会变成京城最大的老鸨?罗妈妈若见我有今日成就,怕是会无比自豪。”
稷旻嗤笑一声:“待母后传你进宫责备你时,你可别求我救场。”
“我才不求你!”玉桑:“你瞧着吧,我定会叫你们笑得,不是所有烟花场地都是乌烟瘴气,也不是所有沦落青楼的姑娘们都想着怎么攀龙附凤!这京城里的风气,也该改改了!”
稷旻笑容冷了些。
可不是,眼前这位,便是从未想过攀附。
几辈子的心愿加起来,无非是衣食富足,然后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养老。
无拘无束,无苦无难。
所以,他又怎能让她在嫁给他后颇受拘束,灾难不断?
思及此,稷旻又一声叹息,完全败阵。
罢了,倘若母后事后真的怪罪,他也无畏去护她一回。
她虽大胆,但其实行事有数,多数时候并不需要人在意。
而且,他此刻有更在意的事。
稷旻拥住她,就着她捏着递来的果子咬了一口,忽道:“待过阵子得了空,想不想去云州走走?”
“云州?”玉桑偏偏头,眼底滑过疑色:“为何去那里?”
稷旻眼几变,若无其事道:“此前你为父亲求追封,曾亲自整理了他的游记。今战事已平息,古剌不复存在,大夏疆域也略有变动,你献给父皇的舆图,想来也要改改了。”
玉桑眸子一亮,已然懂了:“你是想像父亲当年一样,亲自走过,然后绘图?”
稷旻将她搂紧了些:“你是从那里回来的,可还记得从前的边境处有一座山?那山中藏着许多古墓,稀珍玩更是不计其数,大战之后,这座山被挖掘,里面竟还有一条密道,战事了结后,李非儒一直在带人摸索,若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瞧瞧。”
稷旻的话,令玉桑有片刻的怔愣。
对啊,她就是从云州回来的。
可是,她好像忘记了些事情。
她恢复意识时,因为身上的伤太重,时而分不清梦境与真实。
后来,她总算伤愈,意识也渐渐清明,却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
文绪告诉她,他们该回去了。
霎时间,像是催发了她埋在心理的一个念头。
从那日开始,她顾不得许多,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去。
回到京城后,所有人都为她平安归来而庆幸,获救一事也是文绪在解释,她只用休养就好。但其实,真要她细细回忆当日之事,当真只有一片空白。
所以,她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出事。
回来后,她才得知韩唯的毒已经解了,但对于兰普的下落,却是无人得知。
总之,记忆似乎出现了一段碎片,时间越久,碎片越发成为空白。
但是,她从未向稷旻求证过什么。
在她心里,她想回来,她便回来了。
她想与他在一起,便与他在一起了。
人活着,重要的永远是前方的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就像不去找的东西反而处处出现,也许有一日,这段空白,会慢慢的填补起来。
已嫁做人妇的少女终是显出几分成熟风韵,情里或惊喜或期待,或茫然或迟疑,唯独没了那份受岁月蹉跎的平静和让人心疼的认命姿态。
稷旻看着她,眼底只剩一片柔情。
旁人记起一切,终得释怀。
唯独你忘记一切,是为解脱。
老天爷,终究疼爱了你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还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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