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捏了捏眉角,想着自己出生入死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到一群小丫头手里。
就这样逛了将近一个时辰,元瑾汐和沈欣然才觉得稍稍有些累,加上肚子也饿了,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同春楼。
到了楼上雅间,元瑾汐只留了两个平素照顾沈欣然吃饭的婢女,其他人全都留在了楼下,这才让卫一获得了片刻的清净。
“呼,”卫一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看来以后还是在园子里陪沈欣然玩玩就好,这出门逛街,真不是他能陪的事。
元瑾汐看到他那个表情,扑哧一笑,倒了茶递过去,“卫叔请喝茶。今儿辛苦卫叔了,等回到府,瑾汐再多做些好吃的,孝敬卫叔。”
“嗯。”卫一有些傲娇地点了下头,对于她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沈欣然比他答应得还快,而且还翻出了来之前买的盐渍梅子,“卫爷爷吃。”
午饭过后,卫一本想回去,但架不住沈欣然的软磨硬泡,无奈点头,“好,陪你。”
但一转头,就向不远处跟着的暗卫打了手势,叫到近前,“去给我寻两团棉花。”
护卫强忍着笑,点点头后消失在人群中,不多时棉花送到,卫一往耳朵里一塞,总算清净了一些。另外下午的元瑾汐也没让婢女们靠得太近,才让卫一能比较舒坦的坚持到了最后。
沈欣然一直逛了个尽兴,才在元瑾汐的劝说下,勉强同意回家。身后的小厮婢女,人人都捧着不少东西,其中一大半,都是街上看到的各式各样新鲜玩具。
除此之外,小厮们已经往回送了三趟东西,还有一些向店家付了定银,要过两天才能有货。
进府时,先前买的东西都堆在正厅里,林林总总放在一起,买时还不觉得,但放在一起真是有够壮观的。
元瑾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败家了。
这个时候,在府里忙碌了一天的沈怀瑜,听到元瑾汐他们回来了,就出来看看。结果看到正厅里的那些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有以为有人来沈园下聘礼了呢。
卫一也在,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立刻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情绪——这女人逛起街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汐妹,你回院稍稍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跟我去见见夏其然。”
“嗯,好的,我回去换身衣服。”
见面的地点仍然是上次见面的茶馆,在去的马车里,沈怀瑜把白天收集来的情报递给她。
元瑾汐接过看完,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对她虽然没有好感,更是被她虐待过。但一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还是不由感到唏嘘。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道:“待会儿见了夏其然,兄长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需做,你就坐在那里看戏就行。”
元瑾汐有些不明所以,“就只坐着?”
“对,只坐着。”
兄妹二人到茶馆没多义,夏其然按约前来。
一进屋看到元瑾汐,脸上就显现厌恶的表情,“怎么是你?怎么,被颖王抛弃了,就又转头攀上沈怀瑜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看向沈怀瑜,“你这关系攀的真叫人恶心。”
“恶不恶心的,用不着你来评论。”沈怀瑜满脸傲然,一副你不配评论的样子,又是让夏其然一阵气血上涌。
“哼。”夏其然厌恶地看了一眼两人,“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夏雪鸢死了。”
夏其然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有事说事,少咒我二姐。”
“昨天夜里从江阳传来的消息,说是旧疾复发。”元瑾汐插上一句,声音里不带感情。
“少他妈的拿这种理由骗我,我二姐有没有旧疾你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急匆匆把我叫来,就是为了一唱一和恶心我?”
沈怀瑜扔出一个小纸卷,“夏兴昌哄骗夏雪鸢服下毒酒,致其中毒身记,这事乃夏其柏亲眼所见。此时,令尊大人已经下狱了。”
“不可能。”夏其然一把抓起纸卷,快速地读完了上面的内容。看到府门前冤魂控诉的情景时,更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少拿这些鬼鬼的来骗我。我二姐就是蠢人,和任何事都无关,我爹为何要杀她,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因为他要破局。”沈怀瑜又扔出一份情报,上面写的是纪南安的口供。
“令尊想用令姐的死,让颖王难堪,也为自己挽回一些颓势。却未曾想令姐去的太冤,魂魄不散,这才使得整件事败露。”
夏其然拿起情报看完,如遭雷击,呆坐当场。
冤魂的事,他或许不信,但纪南安的口供却是不能不信。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纪南安说的,真是实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以父亲的性格,舍弃掉一个无用的女儿,换来夏府的喘息之机,他是绝对会做的。
可是父亲竟然真的杀了二姐?他怎么可以那么做?
就算二姐又蠢又笨,但那到底是他的女儿啊,而且还是嫡女。
想到小时候夏雪鸢对他的点点照顾,夏其然感到一阵出离的愤怒。
对于父亲的心狠手辣,更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如果嫡女都能舍弃,那他这个庶子呢?一直以来,父亲都有意让他与夏其轩争,目的究竟是择优而立,还是只是为了拿他给夏其轩当磨刀石?
想到这儿,他看向沈怀瑜,“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