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弩威力极大,他用它可是轻易地射穿过一头野猪。
这要是元瑾汐心理素质不过关,一紧张一激动,扣下扳机……他可没有野猪结实。
因此,平越决定认怂。
“元姑娘,是我。平越,上次在并州时见过。自己人。你手里那玩艺儿威力太大,举着又沉,你看你是不是先放下?”
“闭嘴。”元瑾汐不为所动,甚至绷得更紧了点。
平越心里叫苦不迭,这会儿拿着的弩箭若是严陵,他敢跟他聊一宿,但面对元瑾汐,他真怕她害怕过度,把自己射死。
到时他就是天底下第一个死在自家主人婢女手里的暗卫,而且还是被自己义父发明的东西弄死的。
这简直丢人丢到阎王爷面前。
好在,也没让他害怕多久,严陵就追了过来。齐宣让他揍平越,不过就是个玩笑,重点是闹出动静,好为明天的事情做铺垫。
因为他把他打出屋子之后,就没再追,目的也是想看看自己手下水平如何,若是被轻易地突破了防线,明天就等着训练量加倍吧。
至于平越,他是半点不担心,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也不配当他的副手。
但没想到的,他竟然直奔后院,严陵得知后急忙的奔了过来,心想这人到底是有多无法无天,明知是演戏,竟然直奔后院。这幸亏没有王妃,不然冲撞了主母,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眼下虽然没有王妃,但元瑾汐在啊,齐宣对她的看重堪比王妃了,若真是惊到,连他都得跟吃瓜落。
一路紧张奔来,正琢磨要怎么安抚元瑾汐时,却看到元瑾汐一身洁身的中衣外面披着件褐色外衣站在门口,双手拿着上满了弦的寸子弩。
再扭头,弩尖对着的,是倒挂在树上的平越。
尽管他也知道场合不对,但还是笑了出来。
“叫你小子无法无天,栽了吧,该!”
元瑾汐其实一直都很紧张,刺客这种东西,虽然经历得多了,不至于像第一次被绑住时那样心慌意乱,但真就说完全适应,那也是吹牛。
好在,这一次她不是手无寸铁,这寸子弩就是她的底气。
虽然她听出平越的声音,但却不敢掉以轻心。她也算混过江湖,知道面容都能改变,又何况声音。
不过看到严陵的样子,她也知道眼前人真是平越。可既是平越,这又是闹哪一出?
“既是平副统领,贸然进院,又是为何?”
平越满嘴苦涩,总不能说自己是想吓一吓她,结果反而中了圈套吧。
“借路而已,至于缘由,严大哥清楚,实非本心。”
“借路?”元瑾汐冷哼一声,借路借到她的窗前?骗鬼呢。
想到这儿,她把手臂下垂,对着平越的身体下方,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一连三声的破空之声后,紧接着就是扑扑扑三声,是弩箭被射进地面的声音。
再看平越,因为一直担心元瑾汐会坚持不住扣扳机,精一直绷得极紧。
刚一听到破空声,也顾不得看方向,慌忙抓住绳子迅速上爬,生生地把自己拔高了快两米之多,几乎碰到了绑着绳子的树枝。
严陵也被那三声吓了一跳,毕竟平越就是再该打,也不能真的让他死掉。
但转头看到平越像猴子一样爬上树枝的时候,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严陵笑是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回事,紧随进来的其他护卫可不明白,当下纷纷举起手中弩箭,“扔下武器,双手抱头,跳下来。别想甩花招,不然赏你六个窟窿。”
平越抱着树枝无声哭嚎,一世英名啊,毁于一旦。
齐宣这时也赶到院子里来,只一眼就看见元瑾汐长发披散,单手持弩地站在那里,像是亲临战场的女将军,满院将士,都像是她的兵一样。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看得痴了。在他眼里,元瑾汐似乎有很多面,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在夜至三更时,潜进梅园意欲刺杀颖王齐宣的刺客,在与护卫大战三百回合之后,狼狈逃窜而去。
第二天早上,举城震惊。
“钦,钦差大人被人刺杀了?呸呸呸,我是说,王爷遭了刺客?”
“可不,听隔壁园子里的人说,刀剑声响了大半宿,还死了好多护卫。就连王爷都受伤了。”
“不对,我听说是王爷的护卫了得,跟那贼人打了半宿,才勉强把他赶走的。”
“那王爷呢?受伤没有?”
“不知道哇。”
紧接着,就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有说齐宣身受重伤,危在旦夕的,也有说他只是受了轻伤,与生命无碍。
还有人说,是王爷身边的婢女替他挡了一剑,这才没让齐宣受伤。但不论怎么传,却始终没见梅园之人出来说话,夏兴昌一大清早得了消息,也赶来问安,但却被拦在门外。
“今日梅园闭门谢客,知府大人请回吧。”
这样一来,关于齐宣伤重的消息,更是在城里疯传。
就在这谣言纷纷的时候,梅园里,齐宣却是正在欣赏昨天夜里发挥大作用的那个机关。
其实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套脚关而已。但元瑾汐做得巧妙,夜里又黑,再加上平越轻敌,竟然真就被她得手了。
“做得好啊,”齐宣赞道:“没想到,你还会设陷阱。又是杂耍班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