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兴昌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等到消息到达江州,再收那边的人告诉夏兴昌,怎么也要晚上七八天的时候。
等夏兴昌收到消息,想出对策,再发指令去江州,又会延误一些日子。这些时间已经足以让他的人从容地进入江州,而不被人怀疑。
因此,齐宣把夏兴昌拖得越久,越有利于计划的实施。
“来,你先过来摸摸,不要怕。”齐宣翻身下马,示意元瑾汐靠过来,“它叫追风,对亲近之人还好,对陌生人可能有些暴躁,你要小……”
话没说完,元瑾汐的手已经放到了追风的鼻子面前,任由它轻轻嗅着,然后看它没不抗拒,就顺势在它的脸上摸了摸,还挠了两下痒。
齐宣:……
“它倒是对你挺好。”
元瑾汐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酸味儿,就道:“大概是奴婢经常在王爷身边,它闻到了气味,因此也把我当自己人了。”
这话倒是让齐宣开心了一些,“来,上马试试。”
元瑾汐绕到侧面,学着齐宣的姿势,一手抓住马鞍,一手踩住马蹬,轻身一翻,就坐了下去。
然后……就不会动了。
视线突然变高,和坐在一个活物之上时,都让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确定性。
“王,王爷。”元瑾汐扭头,求助式地看向齐宣。
齐宣心情彻底舒畅起来,同样一抓马鞍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还以为你会无师自通呢。”
元瑾汐没想到齐宣竟然坐到了她的身后,双臂还从她的腰间伸出,握住了缰绳。
没等她脸红心跳地想要拒绝,齐宣忽然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冲了出去。
直接将元瑾汐的话从嘴边吓回了肚子里。
一声惊呼,随着马匹的奔跑,让整个车队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骑了一会儿之后,元瑾汐从紧张变成了放松,惊呼也变成了欢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话本里、实际中,都有人喜欢策马狂奔了,原来这真的很有乐趣。
由一个生命带着另一个生命不知疲倦地奔跑,没来由地就让人心中生出万丈豪情来。
“啊吼~~~”
元瑾汐学了一声狼叫,开张双臂,迎接春风的吹拂。
齐宣坐在她的身后,也受到她情绪的感染,把她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让她贴得更紧些。
风吹起发丝,柔柔地打在他的脸上。鼻子尖满满是她身上的气息,带着点花香,也带着点幽香。
元晋安此时也在车队之中,押送着一路之上的食物、器具等。
女儿快乐,他心里也高兴。只是当带给她这份快乐的人是齐宣时,总不免让他担心。
这一路上,虽然他从女儿知道他与齐宣是在演戏,但这戏越演,他就越觉得两人入戏太深,越来越像是假戏真唱。
哪怕元瑾汐口口声声说自己配不上齐宣,绝不会做非分之想,实际行动中,也却也是越陷越深。
尤其刚刚他们一闪而过时,互相之间的眼,骗不了人的。
元晋安隐下目光,不再多想。暂时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也是无用。
夏雪鸢也在车队之中,透过车窗看到齐宣抱着元瑾汐骑马,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也想出去和齐宣共游,但这一次父亲的禁足令实在下得太狠,其他人更是对她是严防死守。
比如此时在马车里陪着她坐着的,不是春花秋风,而是王氏本人。
没错,自从出江州以来,就屡次因为女儿被夫君骂的王氏,这一次是终于坐不住,亲自来管教女儿了。
但王氏也很委屈。
想她也是高门大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在教导女儿时,花费的心血,甚至比长子还要多些。
可无论她怎么教导,嘴皮子都破了,也看不到夏雪鸢有任何的改变。
这一次,她甚至是放弃了说教,改为一言不发,总之就是女儿到哪儿她到哪儿,看住就完了。
夏雪鸢知道她突破不了王氏的防线,但就这样放弃齐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齐宣还没真正地见识过她的美。
就拿那几次见面来说,哪一次不是阴差阳错,把她的美都掩盖了?
第一次在官道之上,她穿的是元瑾汐的那件破袍子;第二次在颖王府,她一不小心先跟程雪瑶打了一架,脸都花了;第三次为了送汤,都没来得及打扮,第四次在客栈就更不堪了,灰头土脸不说,头发还散了。
唉,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呢。
不过……夏雪鸢想到后面的路,忽然间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路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由车改船。虽然父亲的楼船很大,但这只要航行起来,还是会晃的。
王氏一定会晕船,春花秋月还在后面的平板车里躺着,没空看着她。
至于齐宣嘛,他应该没乘过船,说不定也要晕船,最好元瑾汐那个贱婢也一样晕。
到时,就只有她一个人清气爽地站在齐宣面前,他还不爱惨了自己?
等到了江州,能跟齐宣骑马的,就一定是她。
夏雪鸢想通了这事,对于母亲就不再抗拒,反而是开始讨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