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太子是何模样,沈桑暗中捏了捏酸软的小腿,放弃思考。
算了,再想也是个人样,兴许还是个俊的。
想必太子也不待见她,如此正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至于择日的宴会,她可不想去,得找个法子逃了才是。
沈老夫人长篇大论下来,竟是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又问了沈桑几句,见回答尚可,这才放她离开。
贴身婢女白芷早已在外等候,见她出来,两人一同离开。
路上,沈桑抬手掩面,懒懒打了个哈欠。
白芷扶着她,笑道:“姑娘可是乏了?等回了院子,奴婢守着,让您睡个好觉。”
昨天宫里传来话,让沈桑前去赴宴,一听到要和太子见面,顿觉浑身不舒服。就连昨儿夜里都没睡好,睁眼闭眼都是东宫那明晃晃的牌匾,差点压的她一口气没上来。
闻此,沈桑恹恹点头。
饶是如此,她也没忘了吩咐白芷去后院摘些桃花瓣,特意叮嘱要甜的。
白芷笑着应下。
等白芷走后,沈桑也没了睡意,起身坐到镜前,指尖沾上唇脂,轻点涂抹,樱唇微抿,嫣然一笑。
说起沈桑的美,大抵是世间任何的美好字眼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娥眉粉黛,美目流盼,淡淡光辉洒在脸上,映的沈桑面容愈加莹润柔软,她眉梢轻挑,眼角皆是春意。
她又素来喜鲜亮衣裳,今日着了件绛红纹锦长裙,发间步摇点缀,愈发衬的容颜姝丽。
着华服,点绛唇,一颦一笑间撩人心魂。
沈桑抿抿唇,笑靥如花,“这次送来的唇脂倒是不错。”
白芷从外进来,将篮子放到桌上,开始择桃花瓣,“奴婢听说,这唇脂是陛下赐给淑妃娘娘的,制作工序可是麻烦。”
方才见婢女有摘的,她就要了些,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沈桑笑了笑,没再接话。
昨天宫里传话让她赴宴的公公前脚刚走,后脚淑妃娘娘就派人送了不少衣裳首饰过来,件件样式精致,都是些珍贵物什。
淑妃贵为太子生母,太子却养于皇后名下,个中缘由错杂难言,母子关系一直僵硬尴尬的很,恐怕就连这太子妃的位置,淑妃娘娘暗中不知使了多少力气。
倒也怪不得旁人,谁让淑妃娘娘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得看看是哪块肉才是。
太子对生母心存芥蒂,自然也不乐意接受这门婚事。不仅如此,听说太子心里头还住着位心上人,这事可没藏着掖着,不少人都知晓。
据说身姿窈窕的很,小腰一扭,魂都给你勾了去。
对比之下,自然是出身名门世家,无权无势,又无爹无娘的孤女更好拿捏些。
她都打听过了,此次宴会,名义是为太子接风洗尘,实则是想要再为太子选几个侧妃。万一有人再故意挑衅,难免对名声不好。
名声这东西啊,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到底也是她一步一步,委曲求全得来的。
再者,哪有当着未过门儿媳的面,给儿子挑妾室的道理。淑妃分明也是觉得脸面挂不住,这才派人给她送来首饰,临走时还特意点拨了几句。
沈桑心中清楚,可她不在乎。
至于宴会……
想着,她目光落在半阖的窗户上。
“白芷?”
“奴婢在。”
沈桑抬手指了指窗户,狡黠的眨眨眼,“你说,我要是把窗户拆了,夜里风凉,感染了风寒,岂不是可以不用赴宴?”
“……”白芷手一哆嗦,娇嫩的桃花瓣碎成两瓣,“姑娘,这窗户好好的,哪有说坏就坏的道理。”
“所以才让你想个法子,总之,让我不去赴宴就行。”
说着,沈桑身子前倾,倚着桌子,一手支起下巴,随着她的动作衣衫紧贴身上,勾勒出纤细身段,娇哼一声。
尾音卷起,带着丝撒娇赌气的意味。
白芷:“……”这就难为她了。
可面对沈桑殷切的眼,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行吧,她就勉强试试。
白芷想了又想,不知从哪处讨来了几盆蔫巴泛黄的盆栽,让人爬放到屋顶,就搁置在窗户上面。为了以防万一,每扇窗户上面都放了一两盆。
随后把窗户打开,调整好位置。
至于能不能成,就看这几日天如何了。
不得不说,老天还是极为眷顾沈桑的,夜里呼呼刮着大风,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一清二楚,次日又下了场小雨,空气里飘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