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抚掌大笑,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十分好,“跳得好,吴书来,去把库房里的瑶筝和承影剑拿来赏给娴妃和舒嫔。『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承影剑是历史上有名的名剑,是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之一,筝的存在感比不上琴,自然流传下来的名筝也少,瑶筝就是这仅有的几个之一。
两人谢恩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安絮轻轻松了口气,她刚刚有点紧张,导致现在肚子有点疼,伸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而且最近貌似吃的太好,肚子上都长肉了。
当天晚上回去,安絮的肚子就从隐隐作痛变成酸痛,她当即命人向皇后求取腰牌,只有拿到腰牌才能在下钥之后去请太医。
李德不敢耽搁,立马赶去长春仙馆,他叩门时皇后正在处理宫务,听了他的禀告,也不多说,让珊瑚取了腰牌,“叫温成彦跟你一同去吧。”
温成彦是皇后宫里的大太监,若单论身份地位,那是和吴书来相仿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太医急匆匆赶到曲院风荷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刻钟,这时候安絮肚子稍微好些了。
来的是值守吴太医,正好是个擅长妇人病症的,他拎着药箱,气都没喘匀就连忙取出脉枕,放在安絮手腕之下,然后隔着丝帕开始诊脉。
他刚开始的时候面色凝重,但没过一会,就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还请娘娘伸出另一只手。”
安絮心里有如助般猜测到什么,她将另外一只手放下,难得紧张了起来。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吴太医就抱拳贺喜,“娘娘脉象如玉珠走盘般流畅,当是遇喜,已经满了三个月,如今腹痛却是因为碰了寒凉活血之物,不过不算严重,微臣开个稳固气血的方子,您按时吃便罢。”
真的是怀孕了,安絮如坠梦中,她紧张的询问,“可是之前太医请平安脉并没有诊出来。”
“这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吴太医胸有成竹,“您怀胎满三个月之前完全没有迹象,就连月事也会按时来,过了这个时间才会显现在脉搏上。”
容嬷嬷激动不已,“吴太医,您可能诊出我们娘娘碰了什么寒凉的东西?”她现在可不放心,莫不是有人对娘娘下手了?
吴太医捻捻胡子,沉吟一会,开口,“娘娘在今日的晚宴上都用了什么?”
“绿豆粥...红豆糕之类的,”安絮掰着手指数起来,“哦对了,还吃了一点蟹肉羹。”
“这就是了。”吴太医肯定的说:“螃蟹实乃寒凉活血之物,有孕之人不宜吃,除此之外还有山楂、马齿苋、甲鱼、桂圆、山楂一类拥有活血化瘀功效的东西都不能吃。”
玉圆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带花纹的荷包,这是大宫女绣的,里面装着金银珠宝,算是很大一笔赏赐,“劳烦太医写一份禁忌。”
吴太医捏捏荷包,面上的笑容愈发真挚,“不麻烦。”说罢,他就坐在一旁执笔开始书学。
“娘娘,咱们是不是要派人通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容嬷嬷轻声问道。
“万岁爷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回娘娘的话,是雅贵人。”
安絮眉头微蹙,“要不就先去禀告给皇后吧,明天再派人跟万岁爷说,以免打扰万岁爷。”
皇后听完宫女的禀告,脸上带着些恍惚,“娴妃妊娠可是件好事,你替本宫给娴妃道个喜。”
“奴才替主子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吩咐珍珠取来记录妃嫔侍寝的彤史,三个月,娴妃倒是好运道,竟然没一个人看出来她有孕,平平安安就过了三个月,景泰蓝的护甲往下滑,五月万岁爷招幸了娴妃五次,估计就是这五次让她成功受孕了吧。
用朱砂笔做好批注,又问,“可遣人通知万岁爷了?”
玉兰跪在地上恭谨的回答,“主子说时间太晚了,索性明天再禀告给万岁爷。”
皇后听完点点头,“该是如此,那本宫也明天再把赏赐送过去,先叫娴妃好好休息,明早不用来请安了。”
玉兰行礼离开后,皇后绷得紧紧的经骤然放松,身体摇晃了两下,呼吸急促起来,似乎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翡翠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姜黄的药丸,服侍皇后吞下去,她这才渐渐平缓。
“娘娘,您这病还是需要静养,平心静气,再不能忧惧动怒了。”
“可真是,永琏与和敬怎么办呢?”皇后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喘鸣之症,也就是现代的哮喘,原本一直保养的很好,直到永琏病重的那一回,她忧惧过渡,复发了许多次,又一次比一次严重。
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有朝一日她先去了,后宫里还得有个人替她的两个孩子说话。
“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翡翠劝道,“您选的那魏贵人,虽然现在看着是个衷心的,但是别忘了她还有个姐姐在贵妃麾下,不得不防啊。而且您只要平心静气,定能长命百岁!”
“罢了罢了,再看看吧。”皇后呢喃着。
虽然安絮没叫人去通知乾隆,但是园子里各处自然是有他的人,消息获取的速度并不慢,吴书来听完小太监的禀告,挥挥手让他退下,心里颇有几分纠结,万岁爷今晚虽然翻了雅贵人的牌子,但是没折腾多久就睡下了,他拿不准要不要叫醒万岁爷,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
乾隆此时正躺在九洲清晏的龙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怎么的,他今晚竟然失眠了。
他是独自一人睡的,雅贵人侍寝完就去了旁边的侧殿过夜,虽说都是妃嫔,但还是和皇后等人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总会睡不着。
“吴书来。”他起身喊了一句,心里十分烦躁,“再去摆个冰盆进来。”
吴书来连忙走进来,“万岁爷,奴才这儿有个消息,娴妃娘娘晚上腹痛请了太医,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来,因着时候不早,便没派人来。”
“娴妃有孕了?你个奴才怎么不早说。”乾隆喜得差点跳起来,“快替朕换衣服。”他盼着娴妃怀孕很久了,甚至找得道高僧算过命,总想要一个他俩的血脉,现在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怎么叫他不激动?
也没等宫女进来,随意套了一件薄衫,乾隆带着吴书来趁着夜色往曲院风荷大步走去,“日后但凡是娴妃的事,不拘何时,必须禀告。”
“奴才知道了。”吴书来在娴妃身上盖了个大大的戳,惹不得。
乾隆到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中,安絮早就喝了药上床睡觉,整个曲院风荷只能听见蝉鸣,守夜的小太监看见乾隆顿时瞪大了眼睛,瞌睡虫都跑走了,刚想大声唱名就被乾隆阻止了,只是让他打开门,径直穿过抄手回廊,进屋后摆手让容嬷嬷两人退下,悄无声息的脱下外衫,只着里衣上了床。
床上安絮正在安睡,一条浅绿色迎春花薄被盖在身上,乾隆一上床就掀开被子将她搂在怀里,一双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了一下,除了永琏以外,他再也没如此期待一个孩子的降生了。
安絮在梦里只觉得一只大狗扑倒了她,热烘烘的皮毛捂在她身上,热气蒸腾,硬生生的把她热醒了,睁开眼后就发觉不对劲,自己被牢牢禁锢着,脸对着硬实的胸膛,一阵檀香扑面而来。
是乾隆?她颇有些迟疑,微微动了动身体,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怎么?哪里不舒服?”乾隆睡的迷糊,但是该有的警惕还在,怀里的人一动他就感觉到了。
“万岁爷怎么过来了?”安絮正处在角色转换期,心里很是忐忑,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孩子怎么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而且她心里还有一桩隐忧,历史上的那拉氏可是当上继后才生的孩子啊,莫不是这一胎没保住?但这些担忧没办法跟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