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骁见她不出声,道:怎地不认我这个表哥了?
她朝他礼了礼,过去石桌边,坐他身旁的石凳上。她拭了泪水,忍不住哽咽道:你不是教秋香告诉我要好生照顾自己么?我好生照顾自己,日日早课,抄经,得闲便来公府陪老太君。现在好好坐你面前。你呢?
祁世骁听出她哽咽,笑道:我亦是好好地坐你面前。
她道:你这叫好吗?你看得到我吗?!
她有些激动,声儿高了起来,似要同他争吵,眼泪直淌。
他道:无论我双眼能不能视物,我总是看得到你的。
她想到他上战场前,二人最后一遭碰面是在他的庄子之上。那时道别她不敢看他双眼,此时他说出这话,她再不怕直视他。不过他那双目再不似从前。
她不禁又抹了一把泪,道:你如何伤得眼睛?
他道:上了战场,伤亡太过寻常。辽东王久攻不下,出了毒计,在箭矢上涂了毒药。同袍战死,我侥幸得生。莺莺,我能回来见你,你不高兴吗?
她点点头,落泪纷纷。想到他看不到她点头,便出声应道:我自然高兴!老太君和大夫人无时不刻不挂念着你。
他道:那你呢?可曾挂念过我?
她心口咚咚,似心虚般垂下头,忽又抬起头看他。她觉出他与过去不同,过去他不会问她这话儿。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一把捉住她手,道:怎么?
她吓了一跳,要抽回手。
他掌心有一层薄茧,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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