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骧指尖还存着那温软嫩滑的触感,见一堆下人仆从皆等着他,便起身随他们去了前院。
安源县小小一个县城,这县令府衙却修得气派。
前头是公房,后边儿是县令安庆林与其家眷安置之处。门面虽随了制,但后边儿雕梁画栋、锦帐罗帷,富贵人家的气派,一样都未曾落下。
这般情状,在安源县城已是顶尖人家。
只祁世骧好似很不中意。少年抬着下巴,被一众随从拥着进门,安庆林、大、小郑氏皆起身相迎,他半个眼风不曾给。
越过诸人,直直走向桌边,不过是朝主位的二叔父祁尚儒礼了礼,便兀自坐下。
一时,下仆鱼贯而入,陆陆续续端上些热菜。
安庆林作为主家,自不敢怠慢祁尚儒一行,酒楼的席面铺陈了一桌,又教家中厨子上了几道私房菜。
冷碟热盘,汤汤水水,碧玉盘儿翡翠羹,剔透水晶鲈鱼脍,很是丰盛。
他一边替祁尚儒斟酒,一边喜道:“今日能与崇坚兄一会,小弟是叁生有幸。承蒙崇坚兄不弃,莅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祁尚儒随和道:“茂之贤弟太客气了。自家亲眷,不必见外。”
祁尚儒虽随和,安庆林却不敢托大。他殷勤招待,又分出心看小郑氏那桌。小郑氏正与大郑氏姐妹俩谈笑着甚么,很似亲热。他心下满意。
又见落座在自己不远处的儿子,只顾蒙头大吃,不去招呼自家表哥祁二公子,也不去招呼那祁家叁公子。不由胸中一梗。
祁家叁公子自是不用旁人招呼。他被伺候着略用了些羹汤,又吃了几片鲈鱼脍,忽道:“这鲈鱼脍做的好,竟同府里那吴中的厨子手艺相当,我要赏这些厨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