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江寒恕脚步一顿,他带着面具,慕念瑾怎么知道是他?
探究的目光看向慕念瑾,江寒恕出了声:“慕小姐是怎么认出我的?”
慕念瑾重生过两次,见过江寒恕带面具的模样,当然能认出他,可江寒恕又没有这段记忆,两人对彼此的记忆不对等,难怪江寒恕会觉得怪。
慕念瑾急中生智,“侯…侯爷英姿俊挺,少有的伟岸挺拔,只看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侯爷了。”
江寒恕勾了勾唇,慕念瑾这是在拍他的马屁?
原来她不仅女红好,拍马屁的水平也不错!
江寒恕把面具取下来,他那双幽黑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彻底露出来,少年轮廓分明,俊美无俦。
慕念瑾咬了咬唇,“侯爷,我不会说出去的,请侯爷饶我一命!”
江寒恕眉峰微挑,慕念瑾害怕他,以为他会杀她灭口,在慕念瑾的心里他就是这般的残忍毒辣吗?
他与慕念瑾见过的几次,他没有做过会让慕念瑾害怕的事情吧,他就这么可怕吗?
江寒恕薄唇轻启,“本侯有说要杀你吗?”
“啊?”慕念瑾愣在原地。
这一次江寒恕竟然轻飘飘的放过了她,上一次在寺庙,江寒恕发现了她,可是上来就威胁要杀了她呢。那般清冷锋利的视线,慕念瑾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吗?”看着慕念瑾呆愣的样子,江寒恕眸里生出淡淡的笑意。
顿了下,他又道:“本侯还不至于对你这么一个弱女子下手。”
虽然不明白江寒恕为什么有这样大的转换,但慕念瑾知道自己安全了,她的心跳渐渐静下来,“多谢侯爷!”
尼姑庵附近荒无人烟,偏慕念瑾出现在这里,还和行刺他的死士前后脚出现,出于谨慎,江寒恕问道:“慕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慕念瑾如实回答:“我和娘亲来福宁寺上香,娘亲去听佛经,让我们姐妹几个四处走走,我就来到了这里。我看到庵堂里有一棵合欢树,打算来这里赏花,然后就遇到了侯爷。”
原来是巧合,江寒恕话音一转,“慕小姐知道这座尼姑庵的用处吗?”
听江寒恕这么一说,慕念瑾又懵了,她不解的道:“这不就是女尼清修的尼姑庵吗,还能有什么用处?”
少女面上的茫然让她显得很是灵动和可爱,果然还是个小姑娘,不懂得这些东西。
江寒恕唇角噙笑,有心提醒她,“慕小姐还是不要到这里赏花为好。”
这里的尼姑庵并不是真正用来清修的庵堂,京城高门大户如云,有权有势,便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癖好。
这座尼姑庵原是城里一位富贵人家修建的,那位张老爷好女色,又追求刺激,找了些女子让她们住进尼姑庵,平日穿着素色的袍子,看起来和清修的女尼无异。
张老爷时常来尼姑庵酒色享乐,和伪装女尼的那些女子厮混。后来张家犯了事,全族流放,这座用来满足张老爷不良嗜好的尼姑庵日渐荒废。
因着前头人家的腌臜事,来福宁寺上香的香客很少会往这里来,也就是慕念瑾刚回到京城,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会过来赏花。
慕念瑾不明白江寒恕为什么不让她来尼姑庵,她有心想问个清楚,又怕话太多,惹江寒恕不快。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江寒恕难得主动解释,念着慕念瑾是姑娘家,他不方便把话说的太直白,“清修的尼姑庵怎么会有这么一棵合欢树?若慕小姐还是不明白,可以去看看那些屋子。”
慕念瑾好的过去,左右打量着,尼姑庵荒废多年,早已没有人住在这里,但那些大件摆设还在屋子里,有梳妆台和挂着海棠鸳鸯帐子的拔步床,这些大件物品落满了灰尘,但不难看出原貌。
若再干净一点,说这是女儿家的闺房都有人相信,慕念瑾瞪大了眼睛,江寒恕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还不十分明白这尼姑庵是干什么用的,但她知道,正经清修的尼姑庵才不会有这些东西呢。
她倒好,把这尼姑庵当成了佛门清修的地方,还想着来这里赏花。如果江寒恕不告诉她,指不定她还要继续误会下去。
慕念瑾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道:“多谢侯爷提醒。”
因着害羞,少女脸颊微红,不似庵堂里的合欢花那般红艳,但那一抹浅浅的粉,比枝头上的花瓣还要娇嫩。
江寒恕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收回视线,“走吧。”
慕念瑾走了几步,“侯爷,这些尸体怎么办啊?”
“待会儿会有人来处理。”江寒恕淡声道。
沿着小道而走,走到岔路口时,两人分开。
慕念瑾想了想,没急着离开,注视着江寒恕,认真的道:“侯爷,您带着面具,我猜您应该不想让人知道您来了这里,您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慕念瑾的眼睛很漂亮,望着他的目光干净澄澈。
这是在向他立保证?
江寒恕不由得哂笑,应了一声好,他何至于不放心一个小姑娘!
慕念瑾露出笑,“侯爷,那我先走了。”
江寒恕微微颌首,看着她离开。
除掉那死士时身上沾了血迹,江寒恕去福宁寺的禅房换了身衣裳。
他之所以出现在那座尼姑庵里,是为了调查当年他父亲和兄长遇害的事情,这次回京他翻阅卷宗,发现一些可疑之处。
十年前,靖勇侯赶在年关前回到了京城,回京后他也没闲着,常去城外的军营历练将士们,江寒恕的大哥也在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