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趁机凑了上去,从他唇角一晃而过,简直如同虚张声势。
这狗东西,吃什么长这么高,她居然连亲嘴都够不着了?
难不成老子还要像个纯情小姑娘似的,垫着脚去够他?
这可真不美观。
也不符合我的气质。
叶玉棠心头骂了句脏话。
……
长孙茂叹了口气。
温热手指覆上她后颈,他俯身下来。
叶玉棠心头满足,眉弯眼笑。
一同留意这头情形的两父子,不由自主移开视线。
江余邙咳嗽两声,以饰尴尬。
重甄慌忙道,“父亲,我唤江宗主过来,替您解穴。”
江余邙一拂袖,“不过半个时辰老夫便可自行解穴,不必劳动您大驾。”
……
千目烛阴一抬眼,便可以最佳视线观瞻这旁若无人一双璧人。
瞧了一会儿,想自己死到临头,仍孤家寡人一个,无不怅惘。
别过头去,回想起平康坊里听来的淫词艳曲,哀怨地唱道,“随缘聚散,无情来去。万里霜天回绿鬓啊……”1
作者有话说:
嘿嘿,惯例错字明天修
前半句《庄子·外物》
后半句《黔阳元日喜晴》
第131章 君入瓮10
山谷底下, 那父子两人忽然大吵了起来。
剑老虎显然心头明镜似的,面上仍死鸭子嘴硬:“要还个公道,便要枉顾人命?不知道的, 还以为阁主做了刺史太守,就要还天下清明了,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儿子也是能瞒则瞒的做派, 面上唯唯诺诺答道, “不过只是做儿子的,出于一点私心,关切父亲……宗主安危罢了。”
……这父子两, 脾性倒是一脉的。
剑老虎正要动怒, 程四海恰逢其时地出现,笑一声,“老兄弟, 哪里来这么大火气?”
边说着,随手解了他穴道。
剑老虎身上一松, 觉出腿上酸痛, 就地散盘下来。
程四海在他近蹲坐下来,冲重甄摆摆手。
重甄笑着点头, 向他拱手致谢。
程四海一直在巴德雄头顶蛰伏着,心头既知今日他必无法逃不出生天, 坐山观虎斗,自然也比局内人看得更明晰一些。
起初看来, 这局,是巴德雄布下;剑老虎将计就计, 困裴沁在君山, 是为绝他后路;两人互为制衡, 总的来说,仍是剑老虎据了上风。
巴德雄与剑老虎积怨未了,向来刀砍地头蛇,若要使阴谋诡计,第一个就发落到剑老虎头上。至彼时,巴德雄虽必死,剑老虎又未必能躲过一劫,到底铤而走险。重甄以身涉险,多半是为掩其父锋芒。
渐渐,程四海又发现,他也可能是要借这机会,叫他父亲看一看——侠士君子的面皮下,究竟是人谁是鬼。
为寻常百姓,有些偷鸡摸狗的小小歹念,倒不足为惧怕;
为侠者,若生贪念,稍有不慎,便会草菅人命、为祸一方。
更何况,众人各执一词,至死都是笔糊涂账。
倒不如关起门来,三头对案,情仇就此两清。
……
此人余怒未消,程四海不敢摸老虎屁股,只得找点子别的话说。
他望向远处。一双璧人正在花下亲昵着。
程四海不禁感慨,“年轻真好哇……”
剑老虎却不知为何更恼火了,“没个体统!”
听着倒像是在骂他。
又转头骂他,“老不害臊的。”
这回真是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