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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打断林良善要登船的动作。
等那落水的女子被救上岸,已然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哭腔模样,好友围住她关切不停。
“咏思哥哥,要是我落水了,你会救我吗?”
他见林良善盯着那幕场景,眼中有显然的害怕,便道:“善善,我们还是别去了。我凫水不精,要是等会儿发生这样的事,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如今江咏思回想起这些,不免埋怨起自己。
那天,两人终究没有去游湖采藕。可两天后,他收到了一袋子莲子,粒粒白嫩肥胖。
“咏思哥哥,这是我昨日从采莲女那里买的,花费了我许久时间才剥好这些,手指头都疼了。”她伸出红彤彤的手在他面前晃荡,笑眯眯道。
那时,他说了什么,好像是:“你以后别做这些,我不喜欢吃莲子。”还是其他什么话。
灯纱罩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江咏思想起林良善的那句话:“你记错了,我是会凫水的。”
她明明不会凫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若真的不会,她又是如何从湖泊中上岸的。小潺湖虽小,但也不算浅,她不可能独自上岸。
对上他探究的眼,她只微笑地看他一眼。
应该不会是那样的反应,若是从前,林良善该会向他哭泣,以此得到他的怜惜。有什么在发生改变,在他即将要抓住时。
众人离去后,江咏思走至湖畔,蹲下身细看那处有些塌落的草地,拨开青郁的草丛,错乱的脚印交叠在一起,带有水迹。是刚踩踏上的,且是两个人的脚印。
一双小巧,而另一方要大得多,分明是男子的脚印。
可水迹只那处有,其余地方再无。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还在小潺湖中。
那刻,他不禁心下冷笑,到底是什么人让林良善如此维护,竟对着众人面不改色地说谎。
在转身的瞬间,江咏思看见了那座形怪状的假山,一瞬间想起什么,莫名的火气消散,脸色难看起来。
莫千映与他的对话,应该是被她听见了。
“嗵嗵”的敲门声突兀地在夜间响起。
“进。”
学素进门后,见着公子阴沉沉的脸,不由抖了下,然后端正地站好,道:“公子,我已着人查了今日府中所有的人员往来,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只小潺湖与北城门寒澄湖的连接处,似乎被人破坏了。”
他这话一出口,却感觉面前之人身上冒的冷气更甚。
“可找到人了?”
学素:“还未。”
“那就派人继续找,一定要将这贼人找出来。”语调严厉非常。
“另外这件事先不要被祖父他们得知。”
“是。”
正此时,敲门声再起,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咏思,可睡了?”
江咏思收敛情,恢复沉静。开门,果然见着是祖父江宏深。
“这都多晚了,还没睡呢。”
“祖父,我稍后就睡。”
江宏深今晚来此,是有事要问:“我听说今日林安的女儿在咱们府上落水了?”
“是。”
“可有大碍?”江宏深看着他,沧桑的眼中有试探。
江咏思微皱眉,道:“祖母及时让人送她回府,寄月也是陪同去的,应该没什么事。”
“你可知道这次后花园小宴,你的祖母本没那个意向请她,是我让你祖母加上她的名姓?”
这回,江咏思沉默下来。他自然知道这事,还知道这回小宴是祖母有意为他掌眼将来妻子。
“你今岁虚十七,也不算小,可谈论亲事,不然我也不会允许你祖母彻底机会宴请各家小姐。虽林安的女儿赠送你棋谱,还为我选了那盆心仪兰草,但婚姻一事不是儿戏。况且今后江家要你来支撑,不说你现在仕途之路未定,即便定了,以后你的正妻也得是端正温婉,与你门当户对的。”
“至于林安的女儿,我们便用其他方式弥补。”
江咏思不曾想过江宏深会直接点破,一时僵硬在原处。
“以后你会知晓我今日说这番话的用意,早些睡吧。”
江宏深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然后跨门而出。
学素自小跟在江咏思身边,人早就学精了。这些时日,他当然看出了公子对那林小姐的与众不同,上次是查真宁的来历身份,这回是查偷溜进府的贼人,这些都与林小姐相关。可现在江家的掌权人发话,那他还要不要接着查?
“公子。”
江咏思闭目,没等他说完,就沉声道:“接着查。”
这厢,徐幼娇回丞相府后,被胆战心惊的仆从告知闵危不见了,顿时怒不可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