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兰芝为大嫂出头,打伤了亲哥李叙新纳妾室的头,被关在李府禁足,不能出来。
这是林良善第二次来江府,第一次已经是三年前,是被江寄月带进来玩的,可那天江咏思没在府上,最后只能败兴而归。
将礼品送过登记。前面有丫鬟带领,穿过几丛开得旺盛的月季,又过了一处枯荷池塘,才到了世家小姐们聚集的凉亭小院。
林良善眼尖地瞧见江寄月,正要同红萧过去,却见与之相谈甚欢的人是徐幼娇,脚步顿住。
“小姐,江小姐在那处呢。”红萧道。
“我们不过去。”
林良善将手中的绣帕碾了几转,道:“我们就在这边逛逛。”
两日前,林原派去的人回来说:“静慈师太尚在影梅庵,未曾去云游。”
果然同闵危说的一样。
徐幼娇开的药方早两日停了,新的药方不过才喝了一日。
林良善自觉这世没有得罪徐幼娇的地方,却得她这般的对待。她本就讨厌徐幼娇,这下更是厌恶到极点,新仇旧恨一起要冒上来,让她见着那张脸,就火冒三丈。
更何况江寄月与徐幼娇在一起交谈,看起来还有些欢快,更是令她心梗。
她真想冲过去质问,可现在是在江府,只能忍耐下来。
难得进江府的园子,在周围游逛的人不少。林良善带着红萧随意逛着,只想着消磨些时间,好等见过江咏思的祖母何氏。
她记得何氏一向爱好寡静,最不喜热闹,这次趁着五十生辰,宴请各府小姐,该是为了江咏思的婚姻一事。前世好似有这样一出,林良善也不知自己记错了没,那次自己并未收到名帖,因此生了许久的闷气。
这世虽收到名帖,却是更生气了。
越走越偏,都不知道转到哪里,离热闹的地方越远,红萧小声道:“小姐,咱们回去那边吧。”
偏此时,有一清凌凌的女声传来:“江咏思,你别躲着我,成吗?”
莫千映好不容易进了江府,却一连几天不得江咏思的待见,心中难受。她的性子耿直爽朗,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出口。再者还有两日,祖父就要离开梁京城,她更是焦急。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可对方却不看她一眼。
“江咏思,你是不是喜欢林良善,才这样待我的?”
这般直白的话,被她问出口。
林良善将食指放置在唇边,作噤声的动作,红萧不敢再动。
两人躲在幽暗的假山后,听着那方的回话。
不过一瞬,一道如寒冰的冷声响起:“莫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黄,随口乱说。”
江咏思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林良善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指紧紧扣住坚硬的假山,指甲上的蔻丹被磨毁。
“我的祖父很喜欢你,他已问过江太傅你定亲没,江太傅说你还没有未婚妻。既然你不喜欢林良善,何不试着喜欢我,我这人虽有许多不足,但也有许多好。”
……
直到两人走远,林良善还回不过。
思绪乱成一堆,胸口隐隐作痛起来,她伸手去攥紧胸前的锦纱,皙白的脸上冒出细汗,杏眼泛红。
红萧搀扶住她,着急不已:“小姐,你怎么了?”
不知怎么,林良善好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本不会对红萧发脾气的,可却甩开她的手,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费了那么多心思,竟得了这样的结果?”
红萧愣住,很快去扶住快摔倒的她,又从衣兜的一个布袋子中拿出青瓷瓶。
只不过还不等她将药丸倒出,一只素手挥过来,将瓷瓶打翻在草地中,药丸也散在泥地中,再难寻找。
红萧急地也要哭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身体可怎么办?”
不,我不想这样的。
林良善呼吸有些艰难,身体里有两股气在乱窜,让她无法平息下来,满脑子都是江咏思方才的话。
“莫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黄,随口乱说。”
信口雌黄,随口乱说。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就连中秋灯会上的欢声笑意都是假的吗?
莫千映啊,没想到自己送出的棋谱,竟然牵扯出他们两人的孽缘。林良善只想大笑,可身体的痛苦让她笑不出来。
她的视线落在不过几步的小湖泊上,猛然之间,一个惊人的想法顿生。
不行,不能再这样。恶果已在前世尝过,这世绝不能再那样。
可她压抑不住那股猛烈的情绪,身体偏靠在假山上,她竭力镇定地说:“红萧,你快去找江咏思过来。”
他不过离开片刻,只要紧握机会,他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也只能娶她了。
“小姐,我扶你回去。”这是红萧第一次违背吩咐。
“我没事,你现在去找江咏思过来。”
僵持不下,红萧终于败下阵来,咬咬牙,就赶去找人。
明明想让红萧不要去,但她喊不出口,等人跑远。她忍着痛,站在湖岸边。低头间,如镜的湖面倒影出的凄惨模样。
前世今生,都要用恶劣的计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