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闵危说话,宏才接着道:“我擅长炒菜炖汤,最不喜切菜,切菜之前都是翠欢做的,但她嫁人去后都丢给了我,你会切菜吗?”
闵危被他这一通话说的几乎哑然,还是开口道:“我不会。”
他确实不会,他做过最简单的食物便是用破瓦罐烧水,然后将抢到的冷硬馒头扔进去,泡软和了填胃,亦或是山上路边挖了草药,随便煮煮喝了,哪里会切菜。
宏才有些呆,他问:“那你会什么?”
闵危有些不好意思,见宏才被火光映照发黑的脸,道:“我会生火。”
“行,那你先来生火。”宏才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站起来,道:“你过来生火,我要赶紧切菜了,要不然来不及。”
在宏才切菜的时候,闵危一边烧火,一边观察着他切菜的动作,菜的薄厚程度。
“等等,火有些大了,汤都炖快没了。”宏才一时不察,待解开盖子,见鸡汤已少了小半,有些着急,忙叫闵危。
闵危连忙将灶膛中的火弄熄了些,抿紧唇,抱歉道:“对不起。”
“没事儿,下次注意就成。这是给小姐喝的汤,得小心些,里面放的都是药材,贵着呢。”宏才接着处理其他食材。
闵危自然闻到了鸡汤味里的药味,他的拇指和食指紧紧扣在一起,有些不安。
“哎,对了,你叫什么?说了这么长的话,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宏才。”
闵危觉得这人脑子有些不清楚,他刚才已经在房间内做了自我介绍,但显然是忘记了。
“我叫真,宁。”闵危答。
这个名字有些拗口。
“真宁,你把另一个灶膛烧起来,我得在那里炒菜了。”宏才自来熟得很。
闵危:“好。”
……
林良善吃上晚膳时,天色有些晚了。
张管家过来对她说:“小姐,公子今天怕回不来,你先用晚膳。”
红萧正把菜饭一样样端上桌面。
“哥哥一直那么忙吗?”
“上月京中有妇人儿童失踪的案子,好像还牵扯到了江家的远房亲戚,公子才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好像快结案了,等忙完了,公子就能好好休息了。”张管家道。
林良善脸色微变:“江家?”
“是,好像是江大公子的远房表妹失踪,几日前才寻回。”张管家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犹豫道。
张管家走后,林良善独自坐在桌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没了食欲。
自她重生,她就刻意不去问红萧关于江咏思的消息,但现在突然听到有关他家中的事情,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红萧瞧林良善呆滞的色,小心翼翼道:“小姐。”
林良善回,舀了一勺鸡汤喝,只刚喝一口,她就拉住红萧的袖子,苦着一张脸,指指自己嘴,又四处瞧。
红萧会意,忙去拿痰盂。
林良善将嘴里的汤吐尽,接着漱口,等嘴里的咸味吐尽,她才缓了一口气,道:“这汤太咸。”
“今天谁做的汤?”
等红萧出门叫人,林良善猛地想起自己才将闵危叫去厨房做活,该不会是他?
宏才可没想到这才共事第一天,真宁就给他惹祸,他只不过被张管家叫去帮忙,让真宁等会给鸡汤放点盐,特地说了要少放些。
闵危和宏才两人忐忑不安地进门,到林良善面前。
“小姐啊,盐是我不小心放多了,是我的错!”宏才认错态度实在积极,都要跪到地上了。
“起来。”林良善还不等他下跪,就转目看闵危。
闵危:“是我放的盐,不是宏才。”
他的脑袋耷拉着,额前的细碎发丝半遮额头,在他的眼睛处投下一片阴影,挺翘的鼻尖有点红,两只手捏在一起,一副乖巧等待受罚的样子。
林良善:“……”
闵危这个样子,她可从来见过。向来只有他惩罚别人,哪有人敢惩罚他?
“小姐,我下次不会了。”他低声认错。
林良善:“哦。”
“其他菜也是你放的盐?”
宏才抢过话:“不,其他菜都是我放的,小姐尽管吃。”
林良善:“好。”
两人出去,红萧问道:“小姐不罚真宁吗?”
“他第一次下厨,就原谅他这回。”林良善夹起一根竹笋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