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表妹不同,表妹基本没有人认真教养过她,完全靠她自己在成长。小时候,我娘对我要求很严格,后来你们也知道,我家老太太对我的要求就更加严格了。这些女孩子最基本的本领,她们都觉得不会是不行的。我最早拿针时,还戳得满手指头是针眼呢。”古云裳有些心酸的笑道。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表妹还是更加幸福一些,她一直是有人教养的,罗老太太虽然对她严苛,但她也学会了很多本领,现在才能来帮忙柳玉琴。因为这些本领还真是柳玉琴都很欠缺的,虽然柳玉琴现在的本领足以令她能够在这个世上立足,但大家也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她的缺点,甚至她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现在正在努力改正和学习呢。
“你听见没有,你表姐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不是常说有付出才会有回报吗?还是好好跟你表姐学学吧。”陈三附和道。
柳玉琴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说:“啧啧,一教训起我,你们俩倒是一伙的了啊。”
这话里打趣的意思颇为明显,古云裳脸都有点发烧了,连忙说:“表妹,你学会了,以后送人也更加好一些啊。我们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
“就是,要不是关心你,我们才不会这样劝说你呢。还说我们教训你,我这个小没良心的。”陈三笑骂道。
“哼,什么叫我是个小没良心的啊。搞得好象你们都成了我的长辈似的。”柳玉琴嘟喃道。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柳玉琴连忙去收拾东西了,并且把古云裳做的那双鞋拿出来给陈三,又说:“这是我表姐做的。你瞧瞧可喜欢不?”
陈三一看到那鞋子就知道不是柳玉琴的手笔,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还要你表姐给我做鞋了?”
古云裳连忙说:“也不是这样的,我就是看到家里有不少鞋底子,得空就都把做出来了。做好了,她才告诉我这是给你做的鞋。其实我就做了个鞋面,再把鞋上好了,希望你别嫌弃啊。”
“主要是表姐速度太快了,我和春桃积了一年的鞋底子,没几天就被她全做出来了。这回你也从我家穿穿好的鞋,不象以前我做的那些粗糙货色。”柳玉琴解释完了还打趣道:“你以前穿我做的那些,有没有人笑话你?我表姐做的这鞋子比我做的好多了。”
陈三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说假话骗你,确实有人说过我穿的鞋是哪个小姑娘刚学着练手的作品呢。”
这话还是他加工过的,他有一次穿着柳玉琴做的鞋回到陈家,一下子就给侍候她的大丫头给扔了,还说:“少爷,您在外面就这么苦啊,鞋都没得穿,这是从哪里捡来的破烂货。”
“就是,这针线活儿也太差了些,比刚学着做的妹妹们都不如呢,你以后去哪穷乡下,还是多带点衣裳鞋袜。穿这种没得辱没了您。”另一个丫头说的还更加难听。
陈三当时又是气又是羞,气是她们这样评价自己的鞋,虽然他不在意鞋做的漂不漂亮,但他在意这是柳玉琴送给他的。羞是为柳玉琴羞,因为人家也没有说错,并且她们也并不知道,这鞋是哪个人做的,只以为自己到了某个穷地方,实在没鞋穿了就穿了这么一双鞋回来了。
这事让他娘知道后,还狠狠哭闹了一回呢,觉得儿子在外面实在是受了太多的罪。并且从这回开始,家里姐姐妹妹们,婶婶伯娘嫂子们人人都给他做鞋,以至于他一回陈家,就收到几大包各式各样的鞋子,从此再也不用买鞋了,也从此背上了人情债,得给这些人爱的回馈啊。他总不能白得人家做的鞋啊。
从此以后,他穿柳玉琴做的鞋,就再也没穿回过陈家,因为每次回家,总有人要认一认他脚上的鞋子,是哪个人做的。但他心里还是希望柳玉琴做的鞋能好一些,起码不让人家这样嘲笑。这放要是当着柳玉琴的面说,他估计柳玉琴得羞死呢。
现在有人个能来这样迫柳玉琴学,他还是蛮乐见的,希望她学好,以后别再被人嘲笑。
柳玉琴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不该送给你的,肯定会害你被笑话的。那叶子是不是更惨,你还可以直接在外面穿一两回就扔了,也没认识的人看见,他在家里不是天天被人笑?”
“哎哟,你也别这样想啊。其害我们俩都很开心能穿上你做的鞋,这也表明了你的女红在慢慢进涨啊。而且你年纪还小,再多过两年,多学学,水平自然就高了。叶子也不象我还有这么多亲人,他也就能收到你送的鞋子了。他都当宝贝一样收着呢,也就穿个一两回而已。”陈三连忙说。
古云裳也说:“是啊。我最开始学做鞋,做出来的鞋还被我家老太太拿出来给家里的仆妇丫头们欣赏笑话呢。后来,我就发恨地自己练习,做多了自然就好了。”这事也是真的,罗老太太是个表面和气,私下里其实是个很刻薄的人,除了罗子兴父子二人,任何人罗老太太都不放在心上,并且时不时地羞辱一翻。不过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古云裳也历练出来了。这对她以后的人生非常有帮助。
一听叶子把自己送的鞋当宝一样收着,柳玉琴就更加不好意思,她自己做的鞋是个什么水准,她哪里能不清楚,这会子倒是很有骨气地说:“这么说,我还是真得把女红练好一点儿,免得给朋友们丢脸。”
“其实我们不怕丢脸的。”陈三哈哈大笑道。
“就是,丢脸其实是丢自己的脸。”古云裳也说。
柳玉琴只得答应要认真跟着表姐学针线活儿。
好象什么也没干,怎么一个春节长假就这么快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