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摇头:“这次实验需要叁次对比,最后一次的观察对象少了一只,挺难办。”
林风将小白鼠的器官用抹布包裹起来:“师兄,这些要放到福尔马林里吗?”
唐哲点头,小心翼翼接过它们,示意要自己放。
莫星予全程被晾在一边,唐哲连一个眼都没有给她。
林风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她:“可惜你不能跟着师兄一起去实验室呆着。”
他眼清澈,丝毫看不出其中有幸灾乐祸的痕迹。
莫星予忽然觉得委屈,她压抑着情绪:“这肯定是人为的来针对唐哲。”
林风嗤笑道:“废话。”
他说到一半忽然僵住:“你怀疑我?”
“本来不怀疑的,但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风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将沾雪的乳胶手套丢进标有生化危险品的垃圾箱里,他黑亮的头发被灯光映射成泛着银光的色泽。
女人对美丽的东西抵抗的意志向来薄弱,她受到蛊惑一般对林风的背影看得入迷,直到他转过头来用酒精擦手才移开目光。
莫星予焦灼了半晌,才找到对于这种心情的形容,就像是碎裂的盘子再度被拼起来一般,尽管无法使用,裂痕犹在,却意外地觉得安心。
她一面贪恋着这种感觉,一面又想逃离。
林风刷卡坐电梯下楼,莫星予并不想与他一同下行,林风见她没有跟进来,干脆利落地按下关门按钮。
莫星予走了几层,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停滞在一不动,才乘着电梯下去。
她经质地认为自己的鼻腔里还残留着方才的血腥味,只好用掌心盖住自己的鼻子,方才林风留在自己手上上的香气,比自己这种飘渺的幻觉要真实上许多。
天井旁边有两排凳子,一个长发男人懒洋洋地坐着。
莫星予心里有鬼,猛然瞥见林风,踩到一块活动的板砖,脚下一崴,蹲在地上缓解了片刻才得以起身。
冬日里,充满阳光的午后是非常难得的光景,莫星予鲜少有这种暇顾及美好景色的时候。
林风手里捧着从自动贩卖机买的咖啡,懒洋洋地沐浴在阳光下,像只打盹的猫咪。
莫星予不敢再看他,踉跄着走远了。
陈宵音与陆蕴玟去开不同的会议,这一天都不在岗,办公室的氛围顿时轻松不少。
尤文萱这几天加班厉害,眼眶比被打肿的样子好不了多少,她此刻懒散地趴在桌面上,不想动弹。
莫星予坐在她旁边,身体靠近她低声道:“文萱,你谈过恋爱吗?”
尤文萱四处张望,见其余两人都在埋首于自己的事情,才对她点头。
“那你谈过几个?”
“四个。”
莫星予一滞,没想到她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还有这么多段感情经历。
“那你见到分手多年的男朋友,会对他有紧张烦躁的感觉吗?”
尤文萱想了想:“有吧,毕竟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暧昧。”
“我说的不是这种情况,是你们因为某种观念不合而分手,然后很多年以后遇到……”
“我倒是没有过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应该是不甘心吧,在还喜欢他的想法里很容易萌生出这种念头。”
尤文萱一副窥破天机的惊恐脸:“虽然你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我知道得已经够多了,我不是那种会告密的小人,但也不要告诉我太多你的秘密了。”
莫星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顿时脸涨得通红,任何陷入感情苦恼的女人都需要一个女性朋友一起探讨,而她早已经没有朋友,对同事倾诉自己的困境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举动,尤其是在整个办公室都了解陈宵音为她介绍对象的情况下。
“这是我乱说的,最近看的言情剧有些多。”
尤文萱点头,又继续在草稿纸上列公文大纲,莫星予忽然感受到一阵窒息般的孤独。
爱和恨一样,是人的基础情感,而她现在怀揣了一份沉甸甸的情感却无处分享,或许应该寻找能够作为朋友的人来分享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她读书的时候人缘不差,但是在社会摸打滚爬多年,利字当头就很难有称中合意的朋友,唯一能够含蓄询问的对象只有斐清同,但是他上次怪里怪气的表现又让莫星予打起了退堂鼓。
她想了个折衷的方法,下次去南星的时候,碰到他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