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惊喜,莫不是自家皇儿有了什么心怡的人?不对啊,即便召幸了什么宫娥之类的,也不应当放个小枕头——这小枕头明显是旧物。
皇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
阮英你个狗东西,大剌剌地把那小骗子的枕头放在龙床上,是活够了吗?
这个时候也不好说别的,皇帝沉了沉气,哦了一声:“……这是儿子特意命造办处做的,儿子喜欢……”
林太后惊恐地望了自家皇儿一眼,纠结地把枕头放回了原处。
皇儿……皇儿会不会是单身太久,变态了吧……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打量了一下自家皇儿,纠结又慌张地离开了。
皇帝目送着自家母后离开,只觉得头晕脑胀,这是被气的,也来不及唤阮英进来送死,拿起那小枕头就往地上一扔。
那小枕头落在地上,一本薄薄的《清净经》掉在地上。
皇帝舒了一口气,把这本清静经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
翻开第一页,但见那书页上,用金箔贴了一个金元宝,那元宝贴的畸形,瞧着竟像坨金粑粑。
而那粑粑的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嚣张的小字儿,张牙舞爪地像皇帝示威。
“世间鲜有真可爱者,唯老子一人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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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书信吵架(下章入v)
大言不惭啊!
一本清静经不过几页,扉页就叫这小骗子给玷污了。
皇帝跌坐龙椅,半垂眼眸,视线落在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小字儿上,越看越觉得眼熟。
字体乃是小行书,飘逸洒脱、筋骨夯实,仔细瞧,还有几分高丽清婉,像是女子的字体。
那股子熟悉感一晃而过,阮英垂着手进来了,大约是耳闻了方才太后娘娘对陛下的质疑,这会子就显得臊眉搭眼的。
“陛下,奴婢这就把这枕头还给姑娘去,没得给陛下添堵。”
皇帝冷哼一声,“你竟知道?”
阮英扑通一声又跪地了,一脸的愁容。
陛下同姑娘的几回狭路相逢,回回都是陛下吃了暗亏,以陛下的脾性,还能留着姑娘的脑袋,那多半是有点儿什么。
阮英活了三十多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正如太皇太后先头说的:大凡绝美的爱情,总有一个不正经的相遇方式,陛下不耐烦选秀,也没什么属意的帝京闺秀,忽然就天降了一个怪怪胆大包天的小道姑,说不得这就是太上老君送给陛下的礼物。
所以他把那又香又软的小枕头,搁在了陛下的龙床上,说不得,下一回就共枕了呢——姑娘不是说了吗?共了枕就知道她择不择席了。
他小心翼翼地向上觑了一眼陛下,艰难开口:“陛下恕罪,奴婢知错了,您砍了奴婢的狗头吧。”
皇帝只觉得可笑,一个晚间,他的寝宫里,又是猪精,又是龙怪,这会子又来了一个狗妖,都被祸祸成什么样了。
气是还气着,还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皇帝垂眸,浓睫下是一双清而冷的眸。
“若非瞧着皇祖母的面子,朕真想即刻将她赶出宫去。”
阮英趴在地上,暗忖着:您是那种给面子的人吗?那一回长公主的驸马爷喝大了,跑去火器营拉大炮,一晚上崩了三个哨楼,长公主求了几次情,您给过面子嘛?若有心赶人,总有办法。若无心赶人,那要给的面子可多了去了。
虽是腹诽不断,嘴上可半分不能显露出来,阮英忙扯开话题,说起了方才的听闻,试图令陛下高兴一些。
“姑娘从紫宸殿出去,恰巧撞上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鸾驾,太后娘娘也没怎么动怒,到底执掌六宫,总要把规矩立起来,便罚姑娘在路边站两个时辰……”
皇帝原是以手摩挲着那本清静经,听得阮英这般说,只将手里的经书搁下,若无其事地站了起身。
阮英忙上前服侍陛下宽衣,见陛下并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又接着絮叨,“更深露重的,姑娘又是太皇太后娘娘召进来的,指不定一时娘娘见她不回宫,又打发人来寻……”
皇帝宽了衣,一袭纯白寝衣衬的容颜如玉。
“她既在宫中行走,总要知道些规矩才是。”皇帝冷眉冷眼,往龙床上去了,修长的腿占了大半个床榻,“眼下碍着皇祖母的面子,朕暂且先不治她的罪,且瞧她能活多久。”
阮英这一会见陛下要安歇了,便轻轻吹息了陛下要跟前儿的那一盏灯,这便拉了帘帐,退出了宫室,自去外间轮值。
这厢陛下安置了,那一厢紫宸殿外的甬道旁,两个小姑娘正头碰着头在玉兰树下,就着宫灯昏昏的光,瞧蚂蚁搬点心屑屑。
修道之人向来恣意,原以为太后娘娘的罚站不过是说说罢了,以至于太娘娘一离开,她便拔腿想溜,谁知侧旁不知哪里溜出来俩宫监,寒着声儿唤她。
“姑娘还是乖乖守规矩为好,没得惹怒太娘娘,再多罚几个时辰。”
宫监说完,见这位姑娘并没有太大的异动,便又隐匿了——也不知是躲在哪个角落里。
星落回头和青团儿对了个无奈的眼,只觉得心情很郁塞。
青团儿拽了拽自家姑娘,小小声说话:“您没了枕头,回去也是辗转反侧,不如在这里消消食……”
星落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无可奈何:“……晚饭一点儿也没进,消什么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