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与垂眼想了想,说,“只是在做必须的工作,我是校长,为学校做好决策是我的职责,老师们潜心教研、着书育才,你们安心读书、科学实践。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学校才会好。”
温和的语气却戳到梅朵敏感的心思,自己不在图书馆看书,跑来过问他的工作,好像实在唐突,莫名其妙。
掏不出来的心事,让她空只能委屈地赧然沉默,无聊拈动的琴弓不小心碰叩琴弦,一声轻铿,惊破尴尬的岑寂。
梅时与不想太伤她的情绪,转问,“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看你的手法很熟练。”
梅朵鼻子发酸,咬了下唇,低低说,“五岁的时候,外婆有给我报过小提琴班,学过两年,后来外婆病了,就没再学了。”
他资助自己生活学习就已经很好了,再说这话明摆着嫌人家做得不够,简直是不识相,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可是,他实际上是她爸爸呀。
像他这样的人,几近站在教育链的顶端,关乎子女,不会想着,在学习之外,也要好好培养么?
不希望她兴趣广泛,好学多能么?
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新闻,有个大人物去某户人家,那家小孩坐在钢琴前给大人物弹奏一曲。
大人物听后亲切地问,“你钢琴几级啦?”
那小孩摇头说,“我不考级,就是自己喜欢。”
大人物连连赞许,“不考级好,喜欢好。”
当时她也就羡慕而已,后来在高中也好还,来了t大,时时在晚会中见识许多才华横溢的同学,不得不感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她的人生,有再好的成绩也无法弥补的苍白单薄。
而且,是不止于此的。
她明白一切与梅时与无关,但这委屈,不也就只能同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