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用在意。”裴靖清把杜钦新送来挪到跟前,又和裴苒的调换,并凑过来悄悄说,“他们给你开小灶了,比我待遇好。”
声音和气忽然喷过来,裴苒惊得抬眼,正对上离得极近的裴靖清色戏谑的脸,胸口猛跳,激得血液直冲脸颊,逼红了耳尖。
匆匆撇开眼,面前给她的盘子里,多了一点咸菜。
前线原来这么苦。
饭后,裴靖清说,“苒苒,京汵公路有好一段被寇军炸毁,你们可能暂时回不去。”
经过顾东夔和裴靖清的轮番开导,裴苒对回学校继续读书难有异议,但这番,留在裴靖清身边,也很窃喜。
想了想说,“爸爸,出发前二叔给了我一本《汵西本草图谱》,里面记录了防治瘴疠的草药分布,军队里不少人染了瘴疬,我明天可以跟医生去找草药。”
她不能在军队里吃白食。
裴靖清听后,笑了,“《汵西本草图谱》?凭一本书,你会不会认错?”
“二叔说《图谱》是汵西大学生物系师生最新绘制编写的,做学问的人,都很严谨。我们《诗》课老师也说过,其实描述植物这件事情,经学家不如医学家,医学家最会实事求是,靠谱。”
能言会道,裴靖清心里评价,也挺高兴,“那你把书给医护兵,我让他们去找。你今天一个人在营房做什么?”
“看书。”
“就在研究图谱?”
“嗯。”
“那把图谱给我的兵了,你还有书看?”
“有,我还有一套《唐国文学史》,一本寇语字典,一套寇国小说。”
“前面就在打仗,不怕?还看得进书?”
“嗯……”裴苒拖了段音,说,“一开始有点慌,后来适应了。我想我不是在看书,我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