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对高家来说有许多好处,惩治坏人,既能改善他们高家的形象,对高小姐自己来说,也能引来一片好感,对于提高高家的声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高小姐宣读完毕,便让那些受害的女子上前作证。
这些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拿了许多钱,居然没有什么保留的,一一细说她们是怎么被掳走的,又是怎么受辱的,反正是竟拣悲惨的说,说着还争相哭出声来,不禁引来一片同情。
开市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但往来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这种场景至是引来不少人围观,众人纷纷出来责骂,自然是将矛头指向了洋人和教会。
这一招很好用,政府一贯无能,导致洋人在我国一向有特权,如果随便的处置了,可能会引起外交纠纷,出于政府的软弱无能,最终倒霉的反而是自己。
现在通过激起群众的强烈不满,也是一种下克上的表达形式,就算被上面的官员知道了这件事,这多少也会让当官的老爷们在偏袒洋人上吃相不要太难看。
这会儿人群已经围满了,大家义愤填膺,开始纷纷要求立刻将洋人处死。
可怜那洋人,本就奄奄一息,就算不动手,只要再饿上一段时间,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人总要求生,那厮挣扎了一下,艰难摇晃着下巴好像要说什么话。
高小姐也很爽快,把对方当做了阶下囚,也就不怕他再说些什么,就伸手拿掉了塞在她嘴里的东西。
远远的看着,这高小姐平淡的动作却让我心里一惊,这厮不会鱼死网破,要把昨晚妈妈她们的事情,确切的说是被我半路截胡的事情抖出去吧?还有他把那个什么药的配方也给了我。
我还在担心着,那父动了动嘴,不过由于重伤在身,他的声音很微弱,围观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高小姐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就靠了前去,只见下一刻高颖就似乎听到了什么,她色大变,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她本就气愤还是故作气愤,狠狠的将堵嘴的东西又给他重新塞了回去,并且变得比刚才还骂骂咧咧起来,「洋人不知好歹,没有礼数,为非作歹。
如果有谁家的女子失踪过,都可以有仇必报,你们想怎么处罚就怎么来吧,不用担心出了事,我们高家会给你们撑腰.......」也不知道那洋人说了什么话惹到高小姐了,只听她说完就命人将那厮丢在了路中央。
封建社会由于政权不大能下乡,所以除了官府有管治权外,乡下为了管理内部事务,还会制定一些乡俗、族规等乡民认可的规则方式,为惩罚犯规的人,常常使用私刑,这样的私刑也往往被官府视为内部事务而不管。
结果是很明显的,一阵喧哗私刑过后,好像是有人将一地鸡毛抬去了乱葬岗,一直到了中午,路上的人最终才各自散去。
又过了半日,镇上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已经没那么热闹了,商人也开始收摊,来往的客商宾旅也渐渐散去。
玩够了也就没什么可玩的了,第二天的时候,石千雅要回去了。
当初下来时就答应过说要送她回去,这又赶上教堂这一茬,林悦悦当然不放心,非要陪着把她送上山去。
我在一旁不置可否,其实心里当然也是想跟着上去看一看的,毕竟来到华山脚下快有半年之久了,但对其认知还停留在口舌相传上。
不过我又不好意思开口,但没想到那石千雅却很大方,直邀请我们一块去她华山派看看。
昨天的交流中,她大概听说了我和杜宝来都是练家子,更别提这林悦悦和贺立开都是土匪出身,两把刷子还是有的。
怕我们不去,还一再的邀请我们,说什么他父亲喜欢结交有能手的人士。
那拒绝不来我自然要跟着去了,不过我们没有带上贺立开就是了,因为要留着他守着这里,也好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有个接应,而且他似乎也不喜欢凑热闹,所以就让他留了下来。
上山的路上,照例又是两位姑娘走在前头,我和杜宝来走在后头。
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路交头接耳个不停,说到共鸣处还会一通大笑,不过这次就算她们一直嘀咕个不停,我也懒得去偷听什么了,对女人了解的多了,就知道女人们在一起聊的东西,无非就是八卦居多,只要解决了饱暖,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妇,几乎无一例外。
走着走着,这杜宝来还拉着我落了几步,表现出疑问的问道,「那林姑娘是山上大土匪的女儿吧,大哥你是怎么认识的啊?看你们关系好像还很亲密」居然能认出林悦悦来,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好的问道,「你也认识她?」「我怎么可能认识大土匪的女儿,不过她下山过几次,每次都是骑马打劫,有幸在街上看见过,虽然现在她带了女士的帽子,但离得近凭着那凌厉的气质还是能认得出来.......」杜宝来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估计是林悦悦马背上的那个形象给了他很深的印象,所以才会这样吧,其实别说是杜宝来,就连我第一次见到林悦悦,也被她的英姿震撼了,但之后就没怎么见她表现的打打杀杀了,不禁又开口道,「那你看她现在还像土匪吗?」杜宝来笑笑,「现在倒不像了,说她是末出阁的大姑娘那还是挺贴切的。
不过听说山上的林老大刚过世不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土匪总归不是好招惹的,大哥你还是要当心一点为好」我还不想把过多的事情告诉他,就留着他自己一点一点发现吧,便回了句,「这个我自有分寸」「还有这华山派石冠清和萧静媛家的千金,没想到段大哥你居然也认识,我听说他们在山上不太与外界往来,所以我身为本地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大小姐,可没想到你一个非本地人就已经和她是朋友了,我真的是有点佩服你啊」以他的经历,确实不太能懂这其中的曲曲折折是如何演化到今天的,当然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如今会以这个方式立足在风雷镇,但事在人为,偶然中也蕴藏着必然。
我不禁笑道,「地方虽不足千里,然山民成俗,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杜宝来不懂我的笑容,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只是很本能的回道一句,「我第一次见到段大哥的时候就认定你是有来头有作为的人,只要大哥不嫌弃,小弟准备以后都跟着你混了」他父亲就是我家的长工,冥冥中可能也是天意,他现在愿意跟着我干,我也实在无法拒绝,就点头答应了。
不到半日就到了华山玉女峰下。
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到了山上,苍翠的群山重重迭迭,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淼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一行四人上得山来,不一会一个中年美妇缓步走近,石千雅飞奔着过去,扑入她的怀中,叫了声道,「妈,我回来了,这几位和悦悦都是朋友,我就把他们也顺带上来做客了」来的人自然是华山派夫人,只见一身飘逸的罗裳将她的娇躯包裹得严严密密的。
束腰的衣衫却将她那曼妙成熟的身体显露得凹凸有致,那飘扬的裙摆显得飘逸多姿。
萧静媛徐徐走来,身姿婀娜,微步曼妙,胸前一对惹火的水蜜桃勾人心魄,将她胸前的衣服撑的十分饱满。
再见那精致的俏脸上,柳眉新月,水灵灵的凤眼一眨一眨,琼瑶小鼻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她的娇靥之上,但是配合上她这一个成熟妇人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又多了一份不俗的气质。
「萧阿姨,打扰了」见萧静媛走过来,林悦悦也上前一步,先一步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林悦悦很懂事,惹得那萧美人抓住她的手乐呵呵的笑道,「悦悦这是哪里的话,你能上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握了一下,林悦悦就松开了手,开始像她继续打招呼道,「这是我朋友段先生,您上次见过的,这位宝来兄弟也是.......」「两位也请」萧静媛出于礼貌的朝我两点了点头,可能是出于妇人天然的提防,刻意的没有与我多说什么话。
萧静媛引我们一行人走进前堂,这应该是待客的地方,入到室内,只见堂厅正中悬有「冲和德正本,仁义礼智信」的大书字墨。
笔墨纸字很是考究,应该有些历史年头了,而且书法之人的笔画字迹中带险,自成一体,字迹竟与舞剑一般秀美相映相衍。
「此书拔峻秀,高远绝伦,好字好书......」我虽不精通此道,但也看得出其书法的精妙,尤其是这立派的训示,更是符合民族的一贯性格,层次又上去了不少。
跟随义父段祺瑞多年,上至故宫里的稀罕玩意,下至民间的古玩收藏,我多少还是见识过一些,所以才会忍不住发出此叹。
当然也就只我一人驻足多看了几眼,可怜那林悦悦和杜宝来,没一个人插的上嘴的。
我又多看了一眼,才发现落款处隐约写的是「郝大通」,不由心里一惊,忙道,「这是先闲郝大通所书啊,怪不得会由此立意,失敬,失敬」出于敬意,我对着那中堂还礼貌的作了一辑。
中国人对历史上的名人都有一颗谦怀之心,我的做法并无不妥,但就是这一连串的举止下来,还是不由得引来萧美人的眼前一亮,脸上也挂上了色彩,「段先生好眼力,这确实是华山派祖师爷所写」估计在我之前,也很少有人能说得上来什么,做人做事都是一样的,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自然也会收到回报。
只见萧美人之前的提防之心已经一扫而空,脸上带着和颜悦色的表情,这不禁使妇人看起来又漂亮了几分。
「实不相瞒,我华山派自广宁子郝大通创派以来,历经岁月,已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名门正派之一,而华山派的武功尤其是剑术经过百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一整套完善的剑术体系,因此华山派有时又被称为华山剑派。
华山派剑术剑意取自西岳华山的和险二字。
段先生刚才的点评好就好在,看出了这书法和剑术的贴合,自我和夫君以来,能由此见识者,段先生你是第一个......」萧静媛破例一次说了好多,说道最后才略显不好意思的道,「说来惭愧,由于种种原因,先辈们的武学时至我辈已然没落,不提也罢了......」没落也不止是他华山派,国家民族一直在没落,伴随着殖民侵略,文化和文物同样遭到了前所末有的窃取和破坏,我便理解的应了一句,「不然,不然,能守住一片基业,对国家民族也算是公德一件了」「多谢段先生谬赞了」我俩一番高谈阔论,对于不得要领的几人,至是有点懵的,不过也就是探讨了几句,对话便结束了。
今天来的不巧的是,华山派掌门石冠清不在,听萧美人的意思,好像是那石掌门带着几个徒弟去参加什么劳什子会去了,听说是南边来了个什么分管文化的大官,附近秦岭上的一些着名道馆寺庙也都有派人去参加。
所以山上就只剩她石夫人守着,见我们把她女儿平安送了回来,一番对话后,至是一通感谢的客套话,还吩咐了下面的徒弟连忙端茶倒水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