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拔地千丈,宗人都住在山腰。
因为地位差别,我被单独分在一间房子里,无须与其他弟子同居。
出木屋约莫三丈,便是深幽的山崖。
这里终日云遮雾绕,郁郁葱葱间,有飞鸟盘旋,宛若仙境。
独居也有独居的好,一些秘密可以不被外人所知,平日在人多的地方,我只敢练些朴凡的武学。
上乘的武学,只敢在这木屋附近练。
母亲清楚我是筑基圆满,打小便告诫我在修行之路上我必然光芒万丈,但有时候光芒会为人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一定要收敛锋芒。
大会将近,月儿没有再来找我。
师傅时常会来指点我习武。
他老人家七十岁高龄,但修炼延年益寿,如今仍年轻如三四十岁的男子。
<ref”<ref””” trt”nk”>” trt”nk”>” trt”nk”>他的境界是炼气十段,距离元婴只差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足足卡了他十年。
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少,世间晋入元婴的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他要是能升,也就不会是我师傅了。
元婴者无不是七大宗宗主,宗主可不会耗费精力去调教门下弟子。
在木屋前的林子里,我练着宗内最耳熟能详的《青云剑诀》。
《青云剑诀》算是宗内的镇宗之宝,一共八式,威力强悍。
建宗数百年来,历代门人就是靠着《青云剑诀》杀出一片天的。
弟子在《青云剑诀》上的造诣,几乎代表这个人的实力。
我虽然境界在年轻弟子中居首,但剑诀上的造诣并非由我一马当先,月儿便已经练到了第三式,而我还在第二式徘徊。
师傅对此也非常头疼,「小远啊,你虽然修为上一骑绝尘,但剑诀练不好,你这实力要大打折扣的啊」「徒弟知道」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偷练别的武学啦?」我想了想,摇摇头。
「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为师还不了解你?你这么淡定自如,一定胸有成竹。
当然了,为师也不窥探你隐私,但必须说两句,一,这练功,切忌投机取巧。
你今天拔苗助长了,日后处处是弊端,得不偿失。
二,切忌走火入魔,我们修炼之人,在乎的不是永生,而是自己心中的道。
要切记你踏入仙途的道,若迷失本心,你就与邪道之人无异。
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个个走火入魔,为了成仙,淫屠傀毒,无恶不作,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入魔!」「弟子明白」我点点头。
「那今天还要我这老头子指导你练剑不?」我摇摇头。
「哈哈,看来你真的藏了一手」停顿了下,又问我道,「你晋入四段已经多久了?」「四个月了」「不如为师给你指条路吧。
这一个月,你想在剑诀上突破有些艰难,不妨抓紧破境。
倘若你能晋升五段,以致御气飞行,那么这大会又多了几分把握。
寻常人四段升五段都要个两三年,但照你的资质,还剩一月末必办不到」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再次点头。
「时辰紧迫,那为师先去了」转眼半月过去了,我的木屋除了偶尔给我送药的药童,再无其他人来过。
我服下这些天材地宝,每日炼气,偶尔练练剑,但不是《青云剑诀》,于是门前的这片林子便一时尽折,一时葱郁。
青云宗作为正道之首,所占的青云峰也是天下一等一的洞天福地,灵气充沛,天材地宝无数。
隔夜练功噼断的树,第二天清早便能长开,毫无差别。
临近大会了,各派参会弟子不少已入住青云宗,时常能从林外听到声响,烟火气渐渐浓了。
但是,我一点破境的迹象也没有。
正想着,忽然身后响起「沙沙」的声音,我知道来人了,收功起身扭头看去。
静谧树林中,一个白衣女子向我迤逦而来。
白裙贴着她的身段,没来由给我一种蛇似的妖娆。
等她走近,我瞧见她有一双淡粉的桃花眼,里面的光迷离似潭。
挺翘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红艳艳的。
青丝高束脑后,几缕发梢探头探脑出来。
十二年的潜心精研,我讶然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媚的女子,可偏生她那莹白的肌肤和端庄的白裙看起来是那么地纯净。
但我不至于无此定力,八年的模煳岁月里,我一直在与一位比眼前还要美的女子相守。
「你是?」女子走到我跟前,微微欠身,一股馥郁的香风袭来,「小女赵欢欢,乃百花宗弟子」「姑娘请起」我伸手隔空虚扶她,接着皱了皱眉。
「谢谢」赵欢欢缓缓起身,看了我一眼,「想必小哥就是贵宗那位名声赫赫的百脉骄子吧?」「骄子不敢当」「我知道小哥心里或许有些困惑,是了,百花宗只是个小门小派,上一个参会的弟子要追溯到十二年前。
小哥不识得小派也情有可原」我伸手摆摆,「不识姑娘宗门,是我的错」顿了顿,「姑娘找我是?」「青云宗是大门大派,小哥又是近十年来青云宗的首徒,能在正道之首的门派里当上首徒,小哥必是卓尔不凡,欢欢小派弟子,遂萌生请教之心,还望末曾打扰到小哥修炼」「请教不敢当,我这会正有空呢,你想聊什么都可以,那先进屋吧?」我伸手请她。
「嗯」赵欢欢点点头,随我进屋。
进屋后,我请她在桌边坐下,也跟着在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谢谢小哥」赵欢欢伸出一双白葱似的玉手,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姑娘想问什么?」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她向我问了一些修炼的事,比如炼气的窍门,比如劳逸的结合,我一一细心分享。
她谨慎发问,谨慎回答,说话时,迷离的桃花眼始终看着我,像要把我刻在其中。
跟她交谈融洽且愉悦,好像七月的艳阳天也不那么地热了。
我绷了绷有些变得轻飘的身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从对面坐到了我的旁边。
于是她或许晒了太阳有些微红的俏脸,以及那可爱娇俏的发梢就这么直挺挺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愣了愣,忙挪远了点。
她也一愣,看了看自己,又看看我,然后说,「小哥对不起,是欢欢冒失了」我说没事。
她又解释说,「和小哥谈得太愉快,我便想坐近些,好免漏听了小哥的话」我说我的这些也并非金玉良言,她听听就好,还是要有自己的权衡。
她捋了捋鬓间的垂发,「怎么会呢,我觉得小哥说得很好,我受益匪浅」我笑笑。
然后她又问能否让我看看她的剑法,她最近有几个剑招总是练不好。
我说好,然后我们两人走到屋外。
她在我身前停下,叹了声,我不禁被她妖娆的背影给吸了一瞬。
她说,「大门大派就是不一样,灵气也比别处更浓郁一些,我要是也能在这修炼就好了」我说,「你可以以交流之名,在这里小住」她回头看向我,又撩了撩青丝,脚下荡漾的裙摆,让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小哥也说了,只是小住,我终归还是要回去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了,索性沉默。
她愣了愣,「抱歉,又让小哥难堪了,那我便给你看看我的剑法吧」我点点头。
接着她说,「来前忘带剑了,可否借小哥宝剑一用?」我犹豫了下,我的佩剑从母亲交给我后,十二年来不曾有第二个人碰过,师傅指导剑法,也是用他自己的佩剑。
但此刻看她殷殷切切,我便点头,把剑给了她。
她接剑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在我的掌心挠了下,我看向她,她眼清澈,我便没说什么。
她握着剑柄,顿了顿,「呼……小哥用的剑也与众不同呢,隔着剑柄,我也能感受到那沛然的剑气。
果然是宝剑配英雄」我笑着说了句「不敢当」。
然后听「铮」地一声,龙旂出鞘,一道白光骤然炸裂,七月的灼日下,依然遮天蔽日。
她又「哇」了下,叹道「好剑」,然后舞了几个剑招。
歪歪扭扭,脚步虚浮,确实如她所说,练得不好,我甚至连剑招完整的门路都没摸清。
我知道有些剑法就是以模煳着称,虚虚实实,出鬼没。
我虽见得少,自己没练过,但我清楚,肯定不会是她这样。
她舞完后,喘了两下,光洁的额头溢出点点细汗,然后回头看向我,很没底气地笑了下,「呵呵,给小哥献丑了」我说没有,然后看了看她的剑谱,叫《风云剑法》。
这本剑法并不算太难,青云宗里也有弟子在我跟前展示过,我在脑海里过了几遍,然后从她手中接过龙旂,把她刚才舞的那几招舞给了她看。
她在旁边连连称,待我舞完,更是拍手叫好,问我「怎么练」。
我给她解释了一番,把几个要点说给她听,于是她的那张淡粉的小脸就慢慢地拉了下来,当我说完,她还是云里雾里,然后问我,能不能手把手教。
我想了想,说好。
龙旂交给她握,她摆好剑招,我从她身后握住她的细腕,引导她舞了起来。
龙旂的锐锋搅动着空气,清风徐来,也带来她的体香,我感到身子逐渐轻快,不经意的某几个瞬间,我总会撞上她的身子,可我分明记得,自己克制得很得体。
尤其我的下体还撞上她那结实绵软的翘臀,我的心就逐渐乱了。
到后来,我的剑招也乱了,于是对她的引导便中断了。
我松开她,她收剑回过身来看我,「小哥,怎么了?」声音轻轻的,入了耳朵,痒痒的。
我说没事。
她问那还继续练么,我想了想说,今天就先到这吧。
于是她把剑交给我,欠身向我道谢,然后要扶我进屋。
我说不必了,但她还是托着我的手臂,把我送进了屋里。
她扶我在桌边坐下,给我倒了杯茶,这些动作里,她的香气始终萦绕在我口鼻。
末了,她说,「那我就不多打扰小哥了,小哥好好休息」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她踏出房门时,吹来的清风撩起她的发丝,细长的雪颈显露出来,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