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看见她身处这样的境地,一定会数落她身为女人不知持家,看着屋里脏乱成这样也不好好收拾。
毕竟用他们的话说,那辈人经历的苦痛要多多了,矛盾也如山,可不都熬过来了么?现在这些年轻人不愁吃穿,烦恼都是自找的。
还是要放下身段好好过日子。
时间好像停滞了,莫安安不知自己在没开灯的地板坐了多久,直到听见了手机嗡嗡地震动。
屏幕显示有一通来电,上面是串没见过的号码。
这个时间推销员都下班了,卖楼盘推保险的往往会挑白天里打来。
莫安安擦了擦泪,盯着那串陌生数字。
冥冥直觉催促着她接听这通电话,胸前有一种鼓胀的情绪,心跳快到她有点想吐。
她接通电话:“喂?”“想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又都觉得不够,只有亲眼见到你才行。
”是敖衡的声音,磁性的,低沉的,“我一直压着性子在等,忍耐的每一天都很漫长,漫长到你一个随意的引逗就让等待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所以我来了,就在你家楼下,在你看过我的地方。
”敖衡一口气说完,轻轻问:“你允许我过来了,换号呼叫不算是骚扰,对不对?”莫安安捂着嘴,怕自己一张口就要哭出声。
她抓着桌沿站起来,大步地走向客厅窗前,一把拉开窗子。
敖衡的确就在那里,在楼下完好地站着,被路灯的黄光描摹,像一尊华美的雕塑。
看见她出现,和煦地弯了弯眉眼。
“下来吧。
”电话里说。
顾忌都忘了,这凌乱的家也忘了,她没办法解释这种冲动。
天机作怪,她想他,他出现了,仅如此而已。
莫安安飞驰着往外跑,拖鞋被她甩飞在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她来不及回头去整理,“嘭”地一声甩上大门。
电梯蜗牛似的,半晌才爬上来。
她按一下电梯钮,又按一下,明知道再按这堆沉铁也不会更快一点,但就像焦虑症发作的病人似的,一刻也不能停下来,手若是不去按那无辜的按钮,脚就要不住地走来走去,一秒钟都难捱。
电梯终于来了,十二层楼竟是如此漫长的一段路程。
门打开,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跑到敖衡身边才停下。
这是公共小区,公共绿化带,旁边是小区居民的地上停车位,是露天的敞亮地方,也是偷情的男女最不该选的地方——起码,身至此地要些收敛亲密的行为。
然而看见莫安安,敖衡一把把人裹进了怀里,把她紧紧抱了一会儿,才松开。
灰蓝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