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个人资产,还有隆雨、樱花、金隆票务的名义总共购入八千股。
瑾瑜当然有能力全部购入,但是没那个必要,船务公司需要充盈的多方面的民间资本,她一个人垄断不是好事。
同时,隆雨商会在中南部地区的影响力,大肆宣传江南船务公司,许多豪绅从那里马不停蹄的赶来,哄抢股票,剩余的部分被一扫而空。待上海浦以及苏浙之地的商人反应过来,已经没了插足之地,纷纷悔不当初。
一家意大利酒店餐厅下,陆裕民跟瑾瑜相对而坐,落地玻璃窗外是愈发繁荣的街景,车马不断灯火通明。
这是上海浦第一家使用电灯的酒店,由英德两国承办的发电厂传输过来。
他们今日并非闲谈,目的在于小火轮的批量生产。
陆裕民如今主管业务部分,忙的头重脚轻,但余老板是他贵客名单上的第一人,自然是无论何时都有时间的。
他小抿了一口浓香咖啡,端放下来,镜片上闪过一道光,笑言:“这个事情,其实您同坤哥直接说就好,那样更有效率。”
几个月过去,去年的夏秋冬已逝,今年的春日也快到了头,失恋带来的郁闷已经消散了大部分,瑾瑜垂眸笑了笑,小舌伸出悄然地舔了一口唇边的咖啡渍继而抬头笑道:“你知道了?”
陆裕民装傻,双手一摊:“知道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总是找我这个小经理干嘛,我的权限有限嘛。至今不是很懂你,为什么舍近求远。”
瑾瑜从小碟里捏出一颗方糖,朝陆裕民扔去,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嘛!”
陆裕民往旁边一躲,方糖砸到一片黑色顺滑的西装面料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白渣。
西装的主人淡漠地拍了拍,站到桌子旁的走道上,陆裕民赶紧站来,从旁拉过一张椅子,笑道:“坤哥,你来了,快坐。”
盛坤的头发自然偏分,发丝蓬松柔软,唇上唇下蓄着点雅致的胡渣,侧脸肌肉饱满,嘴唇微抿便能牵动一旁的肌肉,凹出纵向一条类似酒窝的弧度,身形仍旧伟岸硬挺,将西装撑出非常性感的饱满弧度。
他顺手解开西装下的两颗扣子,双腿分开的端坐下来,直直又淡漠得朝瑾瑜望去,款款地伸出手道:“余老板,你好。”
瑾瑜的心脏几乎已经跳到麻痹的状态,卡在喉痛里,重重的往外突围,她喝了一口热咖啡,将心跳压下去,这才抬头伸出手来:“你好,盛、盛总。”
她不晓得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心虚,讪讪的,薄薄的肌肤上,一片苹果薄红绽放开来。
陆裕民替她着急,替自己心酸,起身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要回去,瑾瑜,我们改天再聚。”
他特特将瑾瑜拿来的可行性报告和预算报告递到盛坤手边,转头欲走。
瑾瑜慌里慌张地跟着站起来,屁股下的椅子在大理石的瓷砖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她恨不能去拉陆裕民的袖子,让他别走,留她难看。
陆裕民从镜片后递过来一个眼,让她安心,拿上自己的黑色礼帽消失在大门口。
盛坤的腮帮子鼓了鼓,胸口起伏,待瑾瑜无奈地坐下,他倒是起身抬手看手表,预要告辞:“我很忙,你有心的话,改日到我的办公室来。”
瑾瑜可不敢跟他待在私人密闭的空间里,想也不想地抓了他的手背,眼含祈求道:“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十分钟就可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