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岭放下行李,迅速洗澡换了衣服回来,把大娃抱了起来。
感觉到是爸爸抱着他,这回大娃没哭。
等俩娃体温降低,身体没那么难受,就可以放在床上,不再要求抱着。
沈溪拿湿毛巾给俩娃又擦了遍身体,对陆岭说:“他俩睡了,咱们也睡吧,就夜里摸摸有没有温度更高就行。”
陆岭把沈溪抱住说:“多亏我回来,要不你一人带俩太费劲了,我以后尽量少出去。”
沈溪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说:“没事,还是不要耽误你的工作,小娃哪有不闹毛病的,不用担心。”
陆岭是个特别称职的奶爸,夜里都没怎么睡,又测孩子体温,又给他俩擦身体降温。
沈溪倒是睡得比他好。
接下来两天,沈溪都请假照顾俩娃,到第三天,俩娃完全好了,身体一好起来,又活蹦乱跳,一刻都不肯闲,追逐打闹。
俩娃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沈溪觉得又风轻云淡,日子又美好起来。
第四天,沈溪又把俩娃送到了托儿所。
慢慢的,俩娃适应了托儿所的生活,也到了年底。
双方家长还是给赵若兰跟她对象留出了相处时间,俩人相处下来感觉还不错,就在年前结婚。
沈溪跟陆岭带俩娃去杭城参加了婚礼。
她觉得这种父母做主的婚姻其实也不错,双方知根知底,对年轻人的人品也了解的清楚,觉得般配才会给俩人撮合,说不定比自己谈的对象好。
赵师长因为赵若兰有了不错的对象,难得的高兴。
腊月二十八,李大娘回家过年。沈溪跟陆岭先带俩娃去看爷爷奶奶,腊月三十又去父母家过年。
这次人很齐全。沈戍东一家还是沈父沈母从农场回来的时候回家一趟,这次又休假回家。
沈戍边两口子速度特别快,齐玉珍已经怀了宝宝,也来沈家过年。
沈戍疆也回家探亲。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大娃、小娃跟尚武、尚文玩得也很开心。
年后,沈溪又用了一段时间保姆。李大娘白天有了空,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特别干净利落。
除了做饭、洗衣、打扫等家务活,还做醪糟、酿黄酒、做黄酱、豆豉,腌咸菜,给沈溪跟陆岭织毛衣,什么都干。
跟一般人家的老人完全没差别、甚至更干净、勤快。
沈溪不用做家务,只是上班跟下班后带娃,也觉得非常轻松。
三个月后,沈溪想过四个人的小日子,觉得没必要再用保姆。正好李大娘的二儿媳妇怀孕,以后也需要人伺候月子跟带娃,沈溪就决定给李大娘结了工资,送她回岛。
沈溪上班前接娃,下班后送娃,中午回家做饭、洗衣加休息,傍晚陆岭带娃,沈溪做饭。
陆岭不在家的时候沈溪就会忙碌一些。总之,四口之家运转平稳。
——
这个周日,一大早,沈溪就接到沈戍疆的电话,俩人寒暄两句,沈戍疆说:“小妹,农场推荐我当工农兵学远,去上大学。”
沈溪很惊喜地说:“这是好事啊?”
不过她听沈戍疆的语气一点喜气都没有,觉得不妙,于是说:“你继续说。”
沈戍疆的声音带着点低落,他说:“我是因为经常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在农场表现突出,才得到这个指标,不过我把指标让给刘跃进了,他学习著作评比年年第一,也有资格去读大学。”
沈溪意外得不得了,沈戍疆竟然能把读大学指标让给别人!
听说现在有知青要回城,一张回城户口卡都能卖到一千五,更别说工农兵学员的指标。
这指标非常难得。就是以后高考恢复,像沈戍疆这样的基本上也考不上大学,有了机会他怎么反而让出去了。
沈溪耐着性子问:“你为啥把名额给他?”
沈溪觉得沈戍边还挺遗憾甚至有点难过的样子。
沈戍疆说:“他要去的学校是杭城邮电学院,以后分配工作是邮电部门,刘跃进他得了肝炎,据说这个学校去年的工农兵学院得肝炎的学校都免费给治好才上的学,刘跃进家条件不好,这样他又能治病又能回城。”
沈溪惊讶得不得了,她说:“如果只是治疗肝炎的话,回城治病不就行了,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有,借给他点钱,也不用把名额让出去吧。”
去年是招收工农兵学员的第一年,学校管治病,今年是第二年,要是学校不给治,并且因为肝炎学校不要人呢,那这个名额不就白费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个做法不妥,太冒险了。
就不能这样做事儿。
不过沈溪没说出这层意思,担心加重沈戍疆的遗憾。
沈戍疆继续说:“他家里条件差,就她妹妹跟她妈两个人,她妈也生病,俩人相依为命,刘跃进为了省钱整天吃咸菜,他要是能上大学,以后分配个好工作,他们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
沈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沈戍疆考虑得清楚明白,只是就这样把名额让出去,他其实也有点遗憾跟难受,这才跟沈溪打电话说这事。
沈溪说:“你都把好心给别人用了,怎么不用我身上,净会损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