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点点头,让他自己吃饭喝汤,她跟严启明一块去食堂打饭吃饭。
十几分钟后打饭回来,发现病床空了,人跑了个大没影。
看到床头柜上的纱布,这纱布原本蒙在眼睛上防止脏东西进入眼睛,沈溪说:“师父等不及,自己把纱布揭了,跑出去了。”
本来第二天就可以恢复视力,但保险起见,沈溪想等第三天下班在把纱布给他揭掉。
严启明拍了拍脑门:“爷爷岁数越大越不好管,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赶紧找找去。”
手术有个两毫米的切口,吃饭喝水正常走路都没有问题,可老人家不是岁数大吗,怕他太兴奋不管不顾剧烈运动。
俩人还把方建文叫上一块去找,倒是没让他们太费劲,老人家就在院子里,管闲事呢。
原来是两口子抱个小孩,那男的甩了女的几个嘴巴,打得女的掉了颗门牙,嘴里鲜血直流,老人家路见不平,上去就把那男的拉扯开,结果人家两口子一致对外,反而指责起老爷子多管闲事。
看老人家这样子,眼睛肯定好了,能看到了。
眼见那男的扬起胳膊像是要打人,可把沈溪急坏了,老人家可是刚做完手术,溜达几步没问题,跟那男的拉扯不行,挨打就更不行。
“快点,有人要打师父。”沈溪大喊,拔腿就往严岐伯的方向跑。
身边两道身影速度比她更快,就在那男人的手臂快落到老人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严启明已经跑到近旁,一把架住那人胳膊,把他推搡到一边,不顾女人喊叫,把男人揍了一顿。
那男人匍匐在地不断求饶。
打老婆又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沈溪忍不住给严启明叫好助威。
她跟方建文就催着严岐伯赶紧回病房。
“小溪,你这手术做得好,我这眼睛看远看近都挺好,特别得劲。”严岐伯还美滋滋的。
“都是师兄教得好。”沈溪说。她仔细观察了下严岐伯的眼睛,很满意。
方建文听了这话也美滋滋的,师妹嘴甜,招人喜欢。
“都是我自己挑的好徒弟。”严岐伯乐呵呵地说。
“师父你眼睛得一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你不能乱跑还多管闲事。”沈溪有点生气。
要是真挨顿打,再碰到眼睛就麻烦大了。
“不出来了,我不就是想出来看看眼睛恢复了没有?你们别生气。”严岐伯跟犯了错事儿的孩子一样,声音软下来。
从师父这儿,沈溪就知道这个岁数的老人得哄。
“以后等眼睛好了也不能多管闲事了,你不去管总有年轻人去管,你不要出头,不要凑热闹,有人群聚集的地方离远点。”沈溪叮嘱说。
严岐伯好声好气地说:“知道啦,我以后不多管闲事。”
两人把他弄回病房,沈溪说:“出院之前都别出病房了,好好休息,可别再乱动乱跑了。”
严岐伯很顺从地躺倒床上:“知道了,再也不出去了。”
得到老人的保证,沈溪便不再追究他。
她跟方建文说:“师兄,虽然给师父做这个手术很成功,但我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还是希望中医院不要往外传。”
她就想做个普通医生,不想让别人认为她医术特别高。
方建文有些诧异,他说:“小溪,我们手术总有一定的成功率,不能百分百成功,等你做多了手术你就知道,你不用就此有压力。其实你年纪轻轻掌握金针拔障,对你来说也是资本,不过你放心,你不愿意的话医院也不会宣传这事儿。”
沈溪点点头说:“谢谢师兄。”
一个星期,严岐伯出院,沈溪帮他收拾东西,跟严启明一块接他出院。
到了干休所大院,老爷子专门找人多的地方走,见到他的人都啧啧称:“老严,你们家人不是不让你做眼睛手术,你这是好了?”
虽然严岐伯眼睛失明的事情之前保密,可他平时来往多的老友知道这件事,看他走得飞快,并故意跟沈溪和严启明离得远,就知道他眼睛复明了。
严岐伯最愿意看到这些老头震惊的表情,乐呵呵地说:“好了,比以前还好呢,看东西特别清楚,是我徒弟给我做的手术,你看她,年纪轻轻,学会了金针拔障,治好了我的眼睛。”
那些老头更加惊,就说:“老严,你真是带出了个好徒弟,这么年轻,得了你的真传。”
严岐伯得意地说:“可不是,她以后肯定能成一位名医。”说完他又把沈溪给胡司令做手术,还有分离出出血热病毒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沈溪微笑着听他说完,又不得不听了好多夸奖,搀扶住严岐伯的手臂说:“师父,咱们还是快点回家吧,你还是需要休息。”
那些老头便来夸沈溪。
以前她父母在农场,有名利肯定对她和父母有好处,现在父母回来,她不需要名利,不需要大家夸她,更不想立什么名医的名号。等离那些人远了,沈溪说:“师父,我就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安安稳稳过日子。”
严岐伯并不意外她的想法,说:“名医也是普普通通的医生,既然从事这个职业,完全是水平说了算,不是你想低调就能低调。我坚信当初的眼光,你肯定会是一名优秀医生。”
严岐伯完全康复之后请大家吃饭,非要沈溪跟陆岭带着俩娃去,说要看看小娃。
其实小娃都有自己的认知,他们会判断美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对老人或者戴帽子、戴眼镜这些人会有一点害怕,沈溪去之前,生怕俩娃看到严岐伯会哭闹。
没想到俩娃跟老人家特别亲,大概是能感受到老人家的善意,严岐伯要抱他们会主动递手。
在严岐伯那儿吃完午饭,他们在长满花木的院子里玩了大半个下午等俩娃困了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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